第兩百七十八章 有人陷害
還有那支柳條，因為是純銀打造的，此刻去掉那層銀錫紙以後通體烏黑，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其中定是藏了毒藥。
雨自靈將柳條裏的玄機展現在眾人眼前，直接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不是莫家道士口中的罪大惡極之人，更不是他們所指責的那種會給大楚帶來災難，會使得生靈塗炭之人。
眼見為實，隻有親眼看到了，下邊的文武百官才相信雨自靈話中的真實性。
雨自靈將浸了毒的柳條和方才已經驗過的無毒聖水放到一起，重複了一遍揮灑聖水的動作。
這一次，雨自靈有目的性的仔細觀察著聖水和柳條兩種物件的結合、反應。
從柳條浸到聖水裏，到柳條沾上聖水，再到將聖水甩出去，每一個細節雨自靈都緊緊盯著，不敢眨眼。
看到雨自靈又將那個毒害人的聖水灑出來，下邊的大臣們立刻躲得遠遠的，確保水不會碰到自己的時候方才停下。
冷晹冷眼看著這群貪生怕死之人膽小的舉動，默不作聲。
待到聖水再次接觸黃菊，使得黃菊迅速枯萎凋謝，雨自靈了然的點點頭，終於弄懂了凶手是如何設計作案的了。
“有什麽發現？”冷晹捕捉到雨自靈眼中一閃而過的自信光芒。
“你看這裏。”雨自靈將柳條湊到兩人的眼前。
冷晹細看之下，驚奇的發現這支柳條的尖端竟然還有個不起眼的小洞！
難不成……
雨自靈點點頭，看似是對著冷晹說，但其實聲音卻大到在場的每一位都可以聽到。
“沒錯，那個可以腐蝕掉衣物，導致植物枯萎的毒藥就藏在柳條當中！柳條的尖端有個小孔，當柳條浸到聖水裏邊的時候，聖水會通過小孔流入柳條內部，之後甩動柳條的時候，裏邊的聖水就會帶著毒藥一起被揮灑出來！”
一直信誓旦旦指著雨自靈說她是罪大惡極之人的莫家道士聽到雨自靈竟然將柳條其中的玄機盡數解析說明了，額上的冷汗直冒，眼光飄忽不定，甚至不敢去看任何人。
“雖然器具是經由本宮之手放到祭台上的，但是這樣的作案手法擺明了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宮！倘若本宮真的是莫道士口中的那種人，一定會想盡辦法，避免祭天祭祖儀式，怎麽還可能親力親為的為儀式奔波！”
話音才落，雨自靈的這番話就遭到了多數人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前些日子一起籌備祭天儀式製作白花的夫人小姐們。
剛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站在雨自靈這邊，現在看到雨自靈拿出了證據，且十分有理有據，便不再遲疑，大聲的表態道。
“沒錯，皇後娘娘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這些日子皇後娘娘帶著我們日以繼夜的趕工製作白花、籌備儀式幕後的諸多事項，怎麽可能親手毀壞這一切呢！”
“娘娘的辛苦我們都看在眼裏，她為祭天祭祖做了很多事，不管哪一環節出了問題她都有責任義務處理妥當，在柳條上動手腳，娘娘還不至於這麽蠢！”
“皇後娘娘協助皇上讓楚國度過了許多難關，怎麽可能會是楚國的災星呢！”
大家三言兩語，在事情有了些許進展以後紛紛站隊，對雨自靈表示支持。
雨自靈淡漠的掃了一眼台下，並沒有因為他們為自己說話而充滿感激。
這種牆頭草的行為在朝中官場上早已司空見慣，即便沒有出手相助，不落井下石都已經算是很講道義的了。
所以雨自靈也隻是衝著他們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別說了。
莫家道士見輿論方向已經倒向了雨自靈那邊，不甘心的開口，“方才微臣被柳條中夾雜的毒素誤導了判斷，娘娘福星高照，福緣廣甚，萬不可能是上蒼都不會原諒饒恕之人。”
莫家道士一開口，以退為進，就在雨自靈以為他會就此作罷的時候，他又再次開口，“即便如此，也還是不能夠證明皇後娘娘的清白呀！柳條中夾雜著毒藥，危及到花花草草事小，倘若真的危及到了朝中大臣和皇上的尊貴龍體，這將是什麽都無法彌補的楚國的災難！”
每句話裏邊，總會提到雨自靈，三三兩兩的幾句話又將雨自靈給拖回到了下毒這件事情裏邊。
莫家道士從一開始誣陷雨自靈的時候就引起了冷晹和雨自靈的注意，他們暗中觀察著，麵上同時想辦法化解。
“這柳條到底是怎麽回事？黃總管！”冷晹的神情愈發凝重了，他轉向黃書忠，沉聲道。
昨天以前，這些祭祀用到的器皿都還全是由黃書忠保管。
黃書忠忽然被冷晹點到名字，嚇得老腿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匍匐著身子戰戰兢兢的說道：“老奴不知啊！這些東西全是由皇室禦用的能工巧匠製作而成，成品以後就被收藏在山莊後院的藏寶閣中，除了老奴有鑰匙，別人是無法靠近！”
“既然昨天以前都是有黃管事保管的，不是他，那就是今日親自擺放器皿的皇後娘娘咯？”莫家道士聽到黃書忠拒不承認，搶先一步在冷晹之前開口，再次將話題引到雨自靈的身上。
冷晹凜冽的眼神看了一眼莫家道士，三番兩次的想要致雨自靈於窘迫境地。
很是不滿他這態度，心中逐漸升起了對他的殺意。
雨自靈微微一笑，神情略微輕鬆，“莫道士三言兩語離不開本宮，怎麽，就這麽篤定本宮是下毒之人嗎？”
莫家道士沒想到雨自靈竟然會如此坦誠不公的說出這句話，一時間話語梗在喉頭，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轉動手腕，輕輕撥弄聖水碗裏的柳條，雨自靈低垂著目光，“且不說本宮是不是這下毒之人。就說說本宮為何要下毒吧……”
說著，雨自靈眉眼含笑的看著莫家道士，“莫道士，你覺得本宮下毒是想要毒害誰呢？”
這樣自信且毫無顧慮的雨自靈讓莫家道士更為心虛，言辭開始卡磕，“這是皇後娘娘的計劃，微臣又怎會知道呢？”
“哦，你不知道？”雨自靈很驚訝的樣子，嘴巴微張，“本宮還以為你洞悉了全局，所以才會那麽篤定絕對的將本宮抓起來，指認本宮是下毒之人！”
“沒、沒有！微臣隻是。”莫家道士下意識的往下邊看了一眼，“隻是陳述事實，擔心皇上……”
“擔心皇上會被本宮迷惑，無法做出正確決斷是不是？！”雨自靈替莫家道士將話說完。
莫家道士看著雨自靈深邃幽靜的黑眸，腦海裏完全聽不進任何聲音，隻是看到雨自靈的嘴一張一合，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雨自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也不再繼續在莫家道士身上浪費時間了。
麵向文武百官，“這些祭祀用品從製作到擺放在這裏，期間經過了無數人的手，沒有證據，我們不能獨斷的認定毒是黃書忠老管事下的，也不能認定是本宮在拿到器皿之後動的手腳！在老管事之前，做東西的工匠有嫌疑，領取東西送到山莊的人也有嫌疑；在祭祀開始前，本宮拿到東西之前，所有靠近過藏寶閣的人也都有嫌疑！”
雨自靈稍微頓了頓，“這件事情想要調查清楚，需要盤問的人還有很多。不能在還沒弄清楚事情始末的時候就冤枉了任何一個人！”
台下的文武百官被雨自靈的一番話紛紛說服，不住地點頭。
“那依照皇後娘娘的意思？”
“如果大家不嫌棄的話，這件事情就給本宮調查，三日之後，一定還大家一個公平公正的答複！”雨自靈麵向著所有人，朗聲保證道。
“好，那就依照皇後娘娘的意思，三天時間！好好調查！”
多數人同意了雨自靈的提議，也有少數人麵色陰沉，看得出來有些不情願。
雨自靈看在眼裏，既然他們沒有直接提出，雨自靈也就忽略無視。
莫家道士看著事情完全朝著跟計劃相反的方向發展，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阻止卻不知道能做什麽，站在一旁直朝下邊使眼色。
“莫道士的眼睛怎麽了？”雨自靈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莫家道士趕緊裝作眼睛進了沙子的樣子，抬手拚命搓揉掩飾自己剛才的行為：“沒事，隻是風太大了，吹了些沙子進眼睛。”
“微臣揉揉就好，揉揉就好了！”
盡管如此，但是雨自靈還是看清楚了方才莫家道士眼睛盯的那個方向——柳清瑤！
為了不打草驚蛇，莫家道士那麽說，雨自靈就當做沒看見，笑了笑就轉身走到冷晹身邊。
冷晹一直注意著莫家道士的舉動，自然也不會放過他方才的小細節。
雨自靈和冷晹兩人的眼神接觸到一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想要的信息，默契的閉口不提。
“既然皇後許下承諾，三天時間找出凶手，那朕就批準你，三天時間！”冷晹接過方才的話題，“可若是皇後找不出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