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害人害己
聽到柳清瑤這麽一說，雨自靈下意識的感覺她又會有什麽動作了，稍微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答應。
見雨自靈猶豫了，柳清瑤輕笑道，故意激她，“怎麽，皇後娘娘不敢答應嗎？”
皺了皺眉，雨自靈開口，“什麽請求，說吧！”
心裏冷笑一聲，柳清瑤向前一步，看著寬敞的大明宮中央空出來的舞台，“清瑤鬥膽，想跟娘娘比試一番，也好看看司空先生親收的弟子，有多厲害！”
沒想到柳清瑤竟然是想跟自己比試，雨自靈看向冷晹的方向，有些不確定是否真的要迎戰。
冷晹知道雨自靈擔心柳清瑤提出這樣的要求，會在背後動手腳，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他會在一旁注意監督的。
有了冷晹堅定的後盾，雨自靈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看著柳清瑤，點點頭，“不知郡主想要比些什麽？”
柳清瑤故作大方的說道，“不知娘娘擅長什麽？”說得好像自己無所不能一般，還好心的照顧了一下雨自靈，擔心她能力不夠。
這樣故意挑釁的話語，惹得雨自靈哼笑了一下，既然她想要故意顯擺顯示自己的才華，那麽就成全她吧。
“琴棋書畫，騎馬射箭，郡主可是都會？”雨自靈笑問道。
柳清瑤沒料到雨自靈會這樣問，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們比琴吧。”
最後還是柳清瑤心虛的自己選擇了比較擅長的比試項目，原本還想要借此彰顯一下自己的才能，卻被雨自靈不經意的一句話推翻了，壓蓋了下去。
“那我們誰先開始？”本是柳清瑤提議的比試，卻被雨自靈逐漸掌握了主導權。
柳清瑤絲毫不察，被動的說，“娘娘先請吧！”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計劃，從剛剛讓依雲暗中離開到現在，應該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雨自靈點點頭，對於誰先誰後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沒想到宴會進行著竟然變成了皇後娘娘和清瑤郡主兩人對決，眾人好整以暇，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因為大明宮是經常舉辦宴會的地方，所以大殿的一旁設有樂師專門的地方。
雨自靈來到擺放樂器的架子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打量著。
一旁的樂師趕緊上前，弓著身子問道，“不知道娘娘想要演奏何種樂器？”
雨自靈也說不上來自己要演奏何種樂器，從小舞槍弄劍的她很少學習這種文雅的東西，雖說也有一些琴藝基礎，但是若要真的和柳清瑤比起來，肯定是比不上她常年在深宮中有專人指導的那般厲害了。
在各種樂器之間徘徊，雨自靈拿不定主意自己要演奏什麽樂器。
忽而，她的餘光瞄到了宮殿一角的盆栽上。
生長茂盛的觀賞竹枝葉翠綠，看得雨自靈眼前為之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娘娘可曾將樂器選好了？”外邊的柳清瑤等得有些不耐，高聲催促道。
“這就來了。”雨自靈走到盆栽觀賞竹邊上伸手摘下兩片葉子夾於指間，回到了大殿中央。
看到雨自靈回來，眾人默契的閉上嘴，保持安靜，一瞬不眨的注視著雨自靈的一舉一動。
之見雨自靈兩袖輕晃，雙手並沒有拿著什麽樂器，皆好奇的打量著雨自靈，不懂她要如何比試。
在大殿中央站定以後，雨自靈抬起手，眾人這才看清雨自靈指尖夾著一片翠綠的竹葉，剛剛的好奇頓時轉變為驚訝，難道雨自靈打算用這一片竹葉來演奏曲子和柳清瑤比試？
在場的人，有不敢置信的，有大失所望，也有滿懷期待的。
冷晹在看到雨自靈指尖的一片翠綠之後，露出了然一笑。
用竹葉演奏，這還是當初在軍營之中，他交給雨自靈無聊解悶的技能，沒想到今日雨自靈竟然用來當眾演奏。
不由得，冷晹對雨自靈的表演愈發期待了起來。
閉上眼睛，雨自靈讓自己慢慢沉浸到樂曲的意境當中去，將竹葉移至唇邊，雙唇微閉，悠揚的竹葉聲緩緩響起，聲音傷感優美，不同於古箏的清脆靈動，也不似笛蕭的綿延悠長，竹葉特有的略微嘶啞明亮的聲音，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原本還對雨自靈抱有質疑態度的人，在這一刻紛紛轉變了態度，微閉雙眼開始享受起雨自靈的吹奏。
還以為雨自靈會選擇古箏揚琴一類的樂器來完成演奏，柳清瑤已經提前吩咐依雲在背地裏將那些樂器的琴弦上都動了手腳，隻要雨自靈開始演奏，不出一會兒，琴弦便會自動崩斷，對雨自靈造成幹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柳清瑤的準備做得再周密，也萬萬沒有料到雨自靈會去選擇一片竹葉。
憤憤不平的看著大殿中央吹奏著悠揚富有特色的竹葉聲的雨自靈，柳清瑤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藏於寬大廣袖下纖長的十指緊緊攥成拳頭。
“郡主……”依雲悄無聲息的回到柳清瑤身邊，擔憂的說道。
柳清瑤抬手，製止了依雲要說出口的話，狠厲的目光緊緊盯著雨自靈。
依雲適時的閉嘴，退到一旁。
竹葉聲回蕩在巍峨的大明宮中，每個人都足以清晰的聽到。
雨自靈吹奏的曲調是在座將士士兵最為熟悉的曲調，一首軍營中廣為傳唱，最為鼓舞士氣的軍歌。
雖然沒有唱出歌詞，但是雨自靈的吹奏，足以引起大家的共鳴。慷慨激昂的曲調，在場的人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將士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沙場，揮灑熱血和汗水的場景格外真實的展示在自己眼前。
沒有什麽高超的曲藝技巧，但卻表露出了最真實的感情，演奏出了震撼人心的曲子。
這首曲子，將冷晹的思緒逐漸拉回了從前。那時候他們還在軍營裏邊，雖然過著腦袋別在褲腰帶的日子，但卻是最為開心難忘的日子，這首歌，也還是冷晹教給雨自靈的。
看著舞台之上閉目演奏的雨自靈，冷晹的目光和神情，變得柔和溫情了許多，牽扯起了諸多的回憶，想起了兩人以往美好的時光。
一曲畢，雨自靈緩緩張開眼睛。
看向所有人，正欲開口讓柳清瑤上台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臉上神情悲痛，更有甚者，已經是臉掛淚珠。
默默頷首，雨自靈沉默了一下，“清瑤郡主，該你了。”
說完，走到冷晹身邊坐下。
雨自靈的聲音將柳清瑤從剛剛那首曲子的震驚中拉了回來，不得不說，雨自靈將那首軍歌的精髓都演繹了出來，一時間，柳清瑤對自己接下來的表演有些不自信了。
抽搐看了眼四周，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咬咬牙，柳清瑤走到後邊擺放樂器的地方，隨手抱起離自己最近的那架古箏，來到中央的舞台上。
依雲起初還不是很在意，可是當她看清柳清瑤手中的古箏時，嚇得花容失色，在原地直跺腳。
當清脆動聽的琴聲響起來的時候，依雲絕望的看著柳清瑤，對比試結果已經不抱希望了。
琴開始共鳴，發出陣陣悅耳之音，柳清瑤雖然全身心的投入到樂曲當中，但是她所要表達的情感沒有很好的展示出來，眾人隻聞悠揚的琴聲，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曲子中蘊含的意境。
有雨自靈的表演在前，相比之下，差距就十分明顯了。
很多人不想再聽下去，心思已經不在柳清瑤的身上，目光開始在大殿之中亂轉。
就在柳清瑤沉浸於自己悠揚的琴聲當中，十指忘我的在琴弦上飛舞時，“鐺——”的一聲，刺耳的聲音打斷了柳清瑤的演奏。
琴弦突然從中間斷開，向兩側彈開的時候，柳清瑤反應不及，被尖銳的琴弦斷口劃破了指尖，頓時鮮血如注，惹得柳清瑤一陣驚呼。
好端端的表演被打斷，眾人紛紛起身，查看柳清瑤是怎麽了。
發現是她將琴弦彈斷還傷了手指，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對於柳清瑤的表演，更加的不看好了。
雨自靈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多少有了猜疑，好端端的琴弦怎麽會突然斷了。
想來剛剛是柳清瑤想要陷害自己，所以在樂器上動了手腳。
倘若自己剛剛選擇的不是竹葉，那麽，現在呆坐在舞台之上處境尷尬的人想必就是自己了。
雨自靈輕揚起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柳清瑤要如何救場。
弦斷琴聲止，還把手指劃破流血了，想要繼續演奏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柳清瑤自己也慌了神，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懂要如何圓場。
她緊按住流血的手指，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下意識的希望可以有個人來將她帶走，為她擋去周圍人嘲笑、譏諷的目光。
可是，就連她最親密的貼身婢女都沒有想要上前幫忙，怔怔的站在人群後邊，同樣也是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柳清瑤才緩了過來，站起身，強裝鎮定的對著雨自靈說道，“清瑤技不如人，剛剛的比試，甘願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