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半回府
可是夏緬納悶不已，明明是任他們欺負的傻子，怎麽忽然就這麽厲害了？
依照他的身手不可能連個小丫頭都製服不了啊？
不過一身的傷痕讓她實在是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事情，身上的傷口痛得他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所以縱使心中有著再多的不甘心，依舊還是無奈的拖著一身的傷痕回了軍營，不過還是在心裏暗暗的發誓道：“不論是什麽原因，這件事情都不會那麽容易過去的！”
所謂來日方長，他不著急，這筆賬早晚有一天是會算清楚的！
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雨自靈是完全沒有閑心去理會的，在夏家呆了幾天之後，她終於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不過不是去普通的地方散步，而是去悼念亡魂的，悼念父親，悼念雨府的親人，那個已經死去的自己……
原本她早就想去了，可近鄉情怯，也就耽誤了。
如今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她想要回雨府看看的心思愈發的明朗和急迫，她躲開了夏府下人的耳目，一個人回到了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曾經的雕梁畫棟，如今隻剩下了滿目的殘垣斷壁，曾經的亭台閣樓，如今隻剩遍地的荒蕪叢生，曾經的歡聲笑語，如今也隻剩下了滿眼的破敗。
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幕，淚水忍不住再一次模糊了她的雙眼，這裏是給她留下最多快樂的地方，看到這裏的一草一木，她想到的更多的還是自己曾經的快樂，當初自己就是在這裏一點一點長大，在這裏和父親習武，討論兵法的。
可是如今一切不複存在，被那個人毀掉了！
想到這些心髒仿佛被烈焰灼骨一樣痛。
冷燹！殷芊雲！她一點點地攥緊拳頭，這一切我會要你們加倍奉還的！
最後看了眼這塊承載著她許多歡聲笑語的土地，雨自靈忍痛回頭，翻身從牆上一躍而出。
“快快快，把雨府給我包圍起來。”
不好。雨自靈暗叫一聲，迅速隱身於黑暗中。有那麽一瞬間，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轉念一想，現在的她，誰也不可能認得出。
隻見遠處跑來一隊舉著火把的士兵，動作訓練有素地把雨府團團圍住。
接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在雨府門前駛停。簾子掀開，在侍女的攙扶下一名衣冠楚楚的女子優雅地走下馬車。
殷纖雲！
雨自靈做夢也沒想這麽快就跟殷纖雲見麵了，這張讓她恨入骨髓的臉此刻就這麽明晃晃的出現在她眼前，可是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該死。她對於自己此刻的無能懊悔極了。
反觀，對麵的殷纖雲神色傲慢的看著破敗的雨府，心情大好。
“娘娘，一切準備妥當，可以動手了。”領頭的士兵舉著火把，畢恭畢敬的說。
可是殷纖雲不急著動手，她讓人把大門推開，看到裏麵的殘垣斷壁，姣好的臉龐上露出了殘忍嗜血的笑。
看夠了，毀滅雨自靈斬除雨家勢力的快感讓殷纖雲感到滿足。
“雨自靈，枉費你費盡心機扶持冷燹上位嘔心瀝血幫他打理打理朝政，最後還不是為我做了嫁衣！你知道嗎……其實隻要你一人死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你一家人都是給你陪葬的！雨家兵權在握，曾經戰功赫赫，要不是你這麽個強大的雨家支撐著你，朝野之上半數命官傾向於你，我也不會想動雨家。
要怪，隻能怪你選擇了冷燹，權傾朝野光芒太盛……”
殷纖雲冷笑一聲，素手一揚，示意隨從可以動手了。
一隊士兵得令，手裏的火把齊刷刷地朝雨府投擲出去。
不要——
藏身於黑暗中的雨自靈在心底呐喊。她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憤怒，克製住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就這麽衝出去，這麽做等於送死……
她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扭過頭不去看這耀眼的火光。
殷纖雲滿意地看著熊熊大火將從曾經輝煌的雨府吞噬，大快人心。
“來人，回府。”
隨從領命，將馬車牽了過來。
最後看一眼漸漸坍塌的雨府建築，殷纖雲笑盈盈的踏上了馬車。
一隊士兵也跟著撤離。
雨自靈從黑暗中走出來，滿眼血絲，她仇恨地盯著殷纖雲離去的方向，滿滿的悲憤難以遏製，曾經淡雅素然的臉上也已被仇恨布滿。
打定主意，她閃身隱於黑暗中，沿著小巷悄悄跟上殷纖雲的馬車。
殺了她！殺了她！
此刻雨自靈的心中隻有這一個聲音。
在殷纖雲的馬車行駛到鬧市時，雨自靈利用人群和輕巧的身形爬上了她的馬車。
行駛的車夫沒發現，走在兩邊的侍女隨從也沒發現。
隨行的士兵的也隻是注意周圍擁擠的人群，根本想不到竟然會有人從下麵入手，鑽到馬車底部。
雨自靈就這麽攀附在馬車底部，跟著一起回到了殷府。
馬車停下，府邸門前的侍童快步過來跪下當腳墊。
雨自靈往後退了點，以防被看到。
殷纖雲被人攙扶著下了馬車，走進府裏。
雨自靈保持不動。
待殷纖雲進門以後，車夫揮舞馬鞭，將馬車從側門駛入。
將馬車停好以後車夫丟下一把馬草就走了，雨自靈小心翼翼地離開馬車底部。她四下張望，趁著夜色，按照前世來過這裏的記憶辨別方向，一點點尋去。
可是殷府太大了，加之要躲避巡邏的侍衛，雨自靈盡管有著前世的記憶，還是迷路了。
她藏在草叢裏，看著走廊下不間斷的巡邏侍衛，沒辦法了……
“唔——”
在一個轉角處，雨自靈迅速出手，一把將走在最後那名守衛的嘴捂住，拖拽到黑暗處。
“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老實回答我就會放了你。”雨自靈故意壓低聲音，用剛才在草叢裏撿到的尖銳的石頭充當匕首，抵在守衛的脖子上。
守衛害怕得發抖，說不出話隻能連連點頭。
“殷纖雲的房間在哪，指給我看。”
守衛戰戰兢兢的指了個方向。
雨自靈看了看，沒錯，有印象了，就是那邊。她一個手刀，將守衛劈昏，扒下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
盡管多了一層掩護，雨自靈還是很小心的行走在夜色中，來到殷纖雲的庭院外邊，她四處張望，確定沒人了之後，翻身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