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七章 冤家路窄
馮遲聽見夏穎恩的聲音趕過來,看見的就是施胤煬抓著夏穎恩的手臂不放,滿臉都是狂熱與激動,夏穎恩則抱著天樂,滿臉都是冷漠與憤怒的這一幕。
他心裏猛地一“咯噔”,C城這麽大,怎麽就會這麽巧呢?是冤家路窄,還是真的,緣分天注定?早知道,他就該一家酒店,甚至,不讓恩恩和天樂來了!
麵上卻什麽都不表露出來,叫了一聲“老婆”,很自然的上前,從夏穎恩手裏接過了一見他,就高興的叫他“爸爸”,伸手要他抱的天樂,這才看向施胤煬,笑得客氣而生疏:“先生,有什麽事嗎?不管有什麽事,請您先放開我的太太,再跟我說好嗎?”
施胤煬剛才一直在下意識的回避一個事實。
那就是夏穎恩既然連孩子都有了,肯定也已經結婚,至少也有個兩情相悅的愛人了,不然她的女兒從哪裏來?
天樂說她今年三歲,看她的身高,也的確就是兩三歲的孩子應有的身高,那當然不會是當初他的那個孩子,何況當年恩恩又是病又是傷心,最後還將車直接開進了冰冷的江水裏,孩子怎麽可能還保得住?就算真保得住,她恨他恨到那個地步,也不可能保留他的孩子,還把他生下來吧?
所以,她身邊一定有別的男人了,且看她的穿著打扮氣色,還有能出入六星級酒店這樣的地方,她應該還生活得很不錯,至少那個男人,對她很好,經濟條件也不差。
施胤煬心裏都明白這些,但他下意識的回避這個事實,好像隻要他回避了,事實便不存在了,他和夏穎恩,就還有破鏡重圓,再在一起的可能似的。
萬萬沒想到,現實馬上就把他的自欺欺人給打破了,讓他再也鴕鳥不下去,恩恩不但的確有老公了,老公還是馮遲,論長相論財力論才幹,都半點不遜於他,那他還有什麽希望?
施胤煬終於鬆開了夏穎恩的手臂,看向馮遲,同樣笑得客氣而冰冷,“原來是馮總,好久不見。”
他早該想到的,當年恩恩剛一失蹤,馮遲便也再沒在大眾麵前出現過,馮氏對外的說辭是他去了海外開發新市場,可一消失就是整整四年,開發什麽海外市場需要這麽神秘呢?
而且馮遲當年就見過恩恩,還跟恩恩跳過舞,他後來直覺的有所懷疑時,也曾暗暗查過他,那時候才知道,當年他跟恩恩是大學校友,也許那時候,他就已經對恩恩圖謀不軌,所以酒會時,才會對她大獻殷勤呢?
隻可惜施胤煬什麽都沒能查到,所以也隻能將懷疑一直埋在心底。
如今方知道,原來他的懷疑不是無的放矢,的確是馮遲把恩恩給帶走了,還一帶走就是四年,連孩子都給他生了,那麽當年去救恩恩媽媽和妹妹的人,也是馮遲安排的了?
可恨他一直到今天才知道,那當初恩恩到底是什麽時候,又是怎麽跟他聯係上了的?他如果那時候多關心她一點,多理解她一點,沒有出爾反爾,也沒有讓居心叵測之人鑽空子挑破離間他們,結果會不會大不一樣?
然而這世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如果!
馮遲將夏穎恩拉到自己身後後,才又看向施胤煬笑著說:“原來是科信的段總?原諒我幾年不在C城,一時間竟沒認出段總來,聽說今天這裏有一場發布會,段總是陪太太出席嗎?難怪家父說段總與太太是C城出了名的恩愛夫妻,讓我們夫妻要多跟賢伉儷學習呢。”
施胤煬見不得馮遲一副不動聲色宣示所有權的樣子,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現在顯然已不是他跟夏穎恩解釋,祈求她原諒的好時機了。
所以他還以微笑:“馮總客氣了,這夫妻間就跟喝水一樣,不管是冷還是暖,都隻有自己才知道。我也相信一句話,該是我的,始終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我就不打擾馮總了,請。”
馮遲被施胤煬話裏毫不掩飾的挑釁氣得渾身都繃緊了,他憑什麽這麽有自信,這麽有底氣,真以為恩恩還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嗎?
做夢!
可一想到他和夏穎恩至今都有名無實,她至今都沒有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他,他又忍不住恐慌,不,他愛了恩恩這麽多年,為了她什麽都可以放棄,他決不能讓她離開他,也決不能失去他!
馮遲想著,笑著點了點頭:“段總的話我深以為然,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再會。”
說完看向夏穎恩,柔聲說:“老婆,我們走吧,爸媽還等著我們呢。”空著的那隻手,也順勢摟住了夏穎恩的肩膀。
夏穎恩一臉的柔順:“好啊。”任他摟著自己朝他們的包廂走去。
兩個人的背影,在走廊的燈光下,說不出的和諧,說不出的登對,再加上小天樂,任誰見了,都得歎一句,這真是幸福而賞心悅目的一家三口!
施胤煬定定的看著這一幕,一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一直到自己的眼睛跟針紮一般刺痛後,仍定定的看著,沒有收回目光,也沒有動。
還是蔣舒月嘲諷怨毒的聲音響起:“別看了,再看她也已經結了婚,有老公有孩子,絕不可能跟你破鏡重圓了,你還是趁早死了心吧!”
施胤煬這才終於把目光轉到了蔣舒月身上,冰冷而嘲諷:“我死不死心不關你的事,明天,你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條件你可以盡管開,但字你必須簽,否則,我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你自己權衡吧!”
說完也不管蔣舒月是什麽反應,更不可能等著她一起走,轉身就大步走了。
剩下蔣舒月等他都離開好一會兒了,才從滿心的悲憤與絕望中回過神來,“啊”的一聲尖叫著,把手裏精致的小提包往牆上砸了出去,然後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看見,頹然的滑坐到地上,把頭埋進雙腿間,無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