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懊悔
季博仁一口氣被憋的上不是下也不是，緩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電話的另一頭，“笑凝沒事吧？她沒事吧？”
其實他不問，林笑然也就不當回事，這麽說說就是了，他一提，林笑然的氣就燒的更旺了。劈裏啪啦對季博仁就是一頓臭罵，“你還知道她好不好？昨晚早幹嘛去了，這時候才來假惺惺的安慰？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笑凝才不會想要見到你這個無恥的家夥！”季博仁自知理虧，很乖的聽罵，還是一邊走一邊挨罵，最後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林笑然一甩手機，快步走到門前，擋住門口。
“林笑然，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不能看自己的老婆了？”季博仁不悅的看著擋住門口的林笑然，很不滿意。他使了一個眼神給身後的顧城賀.希望他能把林笑然帶走。可惜顧城賀這種時候跟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或者說就是這兩個人約好的惡作劇。
林笑然昂著頭，完全不畏懼季博仁的低氣壓，頗有一種若要過此門，必要拿下她的頭顱的傲氣。“我說了，她不想見你。你又何必在這種時候還固執呢？”
“我有話要跟笑凝說。林笑然你最好不要攔著我，我不介意在你的臉蛋上打出幾個巴掌印。”季博仁心裏太著急了，說的話也完全不經大腦。等到發現自己越說越離譜的時候。話也已經沒辦法再改口了。說了這麽狠的話，顧城賀會把他殺了的吧？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最後來和解的還是林笑凝的母親。林笑凝的母親本來就是一直在病房裏守著林笑凝。女兒還在昏迷中，外麵發生了什麽都沒辦法把她吵醒。她緩緩到門外，冷淡的看了一眼兩人，很是疲憊的，卻還不至於累趴。“笑凝現在還沒醒，有什麽話就不能等到笑凝醒了之後再說？你們在這裏吵是影響她休息。”
這話成功把季博仁堵了回去，頓時大氣不敢出，既是懊惱，也就越緊張。即便就是這樣，季博仁還是不忘了問林笑凝的情況。老人到底是心軟還護短，不會跟著外人罵自家人，上下看了一眼季博仁的狼狽後，心裏為女兒的那點不值也就這麽消散了。她勉強一笑，“沒事了，都沒事了，孩子是保住了。隻是現在大人得休息，我看你也很累了，還是去休息吧。這裏媽來守著就是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季博仁哪兒還敢離開林笑凝身邊，巴不得寸步不離，一直守在老婆身邊，也就隻有把人放在身邊才是安全的。他堅定地搖搖頭，眼神不停的飄向病房裏。或許是以他的角度看不到病房裏的林笑凝，巴巴的看了一會兒，季博仁又垂下頭，“媽，該休息的是您吧，會發生的這樣的事，到底還是我的疏忽，讓我好好守在笑凝身邊吧。”
婦女不再跟他爭了，也或許是婦女也累了，對在場的幾人尷尬的笑笑，“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一下，給笑凝熬些雞湯補補。”
顧城賀一看，忙說到：“伯母，我送你吧。醫院到您家怪遠的，您一個老人也不方便。”
這樣就剛好了，林笑凝的母親沒有異議，默默點點頭。剩下的兩人相互看了看，都是無語。過了一會兒，林笑然才想起手機的事，於是把已經被擦幹淨血跡的手機掏出來給季博仁，“喏，這是笑凝的手機，或許你應該從這裏入手調查這件事的主謀。”
依照季博仁的性格，有仇不報就是最愚蠢的行為，隻要他能找到線索，把幕後的人揪出來，他一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季博仁眼神一沉，目露凶光，“是誰發現的？”
林笑然無所謂的擺擺手，仿剛才大發雷霆的人不是她。“是你家的小傭人發現的，也還好是她，不然現在你就直接給笑凝準備葬禮吧。你不要覺得我這樣的話讓你很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很多人都希望你能把笑凝照顧好，而不是讓你傷害她，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住院了，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我希望你能徹查這件事，永絕後患。”
“嗯，一定會的。謝謝你了……”
林笑然連忙擺手，“要謝的是幫笑凝看病的醫生和及時把笑凝送來醫院的人，無功不受祿，我受不起你的感謝。我要在這裏等到笑凝醒過來。至於你，你最好能自願等到笑凝醒過來。”
她想了想，應該是想到家裏還有一隻小包子，於是打電話給顧城賀，打著打著，為了避嫌，也就走遠了。很快走廊裏就沒有了林笑然的身影，季博仁把玩了一下手機，隨後把它塞進口袋裏，現在要做的是先進去看看笑凝。其餘的事稍後再說。
季博仁對醫院並不陌生，自從跟林笑凝相愛後，林笑凝就進過很多次醫院了。這是事實，在麵對林笑然的質問的時候，他無力反駁。病房裏隻有他的腳步聲，即使他已經很小心的，但是還是不小心把笑凝的呼吸聲蓋過了。病床上的人還在沉睡，她的眉頭皺的很緊，季博仁輕輕的拉了一張椅子，悄悄的坐下，伸手想要撫平她的眉頭。
笑凝肯定是在做噩夢吧？季博仁默默的想，這幾天他一直在買醉，卻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傷心。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她的身子已經很虛弱了，他卻還是用幼稚的行為氣她。看看她現在沒有血色的臉，本來紅潤的嘴唇現在也變得接近臉的顏色了。他的笑凝，過的不好。季博仁傾身，吻了吻女人的唇，覺得此時它的顏色很礙眼，隻有把它親紅了才是他想要的。被他吻過後，那唇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隻是很快就恢複蒼白。季博仁就一直輕輕磨她的嘴唇，似乎世界上就隻有這一個是最美味的，讓他怎麽吃都吃不夠。
到最後，似乎也弄出了一點持久性的血色，也不知道是被他親出來的，還是因為林笑凝有所好轉恢複的。季博仁把林笑凝的手緊緊握住，才安心的小眯一會兒，他因為早上的折騰，現在也有點累了。
林笑凝昏昏漲漲的，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摸肚子，卻發現自己有一隻手被一個人抓住了。很艱難的轉頭一看，隻看到一個男人緊緊摟緊了自己的手，正睡的安然。此人正是消失了一晚上的季博仁。林笑凝剛醒，沒有多少力氣，神智也還不是很清醒，即使她確實很想把手抽出來，也有心而無力。
她白著臉呆滯的盯著白色的天花板，隻能看到一片白色，心裏空空的。她昨晚一直想要找的人就在身邊了，可是她完全高興不起來。不僅僅是因為看到了那樣的照片，更是為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想到孩子，她嘶啞的低聲喊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兒去了！”
“笑凝？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季博仁被林笑凝的低喝吵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的這麽死，笑凝醒了都不知道。林笑凝好似已經神誌不清的了，滿嘴就隻是孩子孩子，季博仁看的淒然，更是悲愴。他把亂動的好似在發瘋的林笑凝緊緊的摟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心疼道：“乖，笑凝，不要慌，孩子還在的，他還在你肚子裏的！他舍不得離開你。”
懷裏的人馬上安靜了下來，拱了拱他胸膛，帶著淚光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孩子還在？太好了，我看到了好多血，以為他就要離開我了，我真的好怕。博仁，你在哪裏，為什麽不在我身邊，你知道我真的很怕嗎？”
季博仁心疼的摟的更緊了，不停的低聲安慰，“乖了乖了，沒事了，我在這裏，就在你身邊，抱著你，跟我們的孩子一起。乖，笑凝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再一看，懷裏的人已經再次睡著了。季博仁輕輕的擦掉還掛在她睫毛上的淚珠，此時她微微噘嘴，就像在索吻，很是可愛。他忍不住，輕輕的含住林笑凝的小嘴，輕磨暗舔了很久才被一個咳嗽聲打斷了。轉眼看去，隻見打完電話的林笑然表情很古怪的站在門口，很是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季博仁輕輕幫林笑凝蓋好被子，毫不在意的吻了吻林笑凝的額頭，完全不掩飾眼裏的愛意。
安置好林笑凝後，季博仁才有心思麵對站在門口的林笑然，“笑凝剛才醒了，隻是還不是很清醒。”他簡單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憐愛的眼神從未離開過病床上的林笑凝。想到剛才林笑凝過激反應，他懊悔的撓撓頭，“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她自己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怎麽可以這樣。”
林笑然冷眼看著這個滿臉悔意的男人，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就在季博仁的對麵。她拿出袋子裏剛剛買回來的水果，剝了一個橘子，不緊不慢的吃起來。“有時間在這裏懊悔，還不如想想怎麽把人揪出來。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怎麽也因為愛盲目了，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我真不敢想象，你們之間還會發生什麽。”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季博仁趕緊把從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揪出來，不然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就算他季博仁本事蓋天，能天天守在林笑凝身邊又如何？能守一輩子嗎，如果真的能，她欽佩這個男人。但現實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還要奉勸你一句，除去背後陰人使詐，很大程度上，你也有過錯。你能夠悄悄做掉在背後動手腳的人，但是你自己的問題呢？說到這裏你自己應該很明白了，我不想再費口舌。”
季博仁的目光還是一直落在林笑凝的睡容上，此時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強烈的懊悔了。他又不是沒有想到徹查背後的小人，隻是想等笑凝的情況更穩定一點，他才安心去查別的事。隻是好像已經不能再等了，他想了想還是向林笑然借了手機。
林笑然知道這男人已經被她說動了，很利索的拿出手機，本來是想著扔過去的，考慮中間還隔著一個林笑凝，還是乖乖的起身走過去。“你的手機呢？”
“我的手機沒電了。”季博仁一邊走出病房，不忘囑咐林笑然，“好好守著我老婆，我很快就回來了。”
林笑然難得露出微笑，回到自己剛才坐的椅子上，“你就放心吧，一定寸步不離。”
季博仁這才放心的拿著手機離開病房，走廊裏都是來來往往的人，雖說很安靜，他還是打算走道門外打電話。“幫我聯係最好的私家偵探，給我聯係方式。速度。”打通他秘書的電話後，季博仁甚至沒有報明身份，直說自己的目的。
可憐那邊的秘書還沒來得及為總裁終於出現了感到高興，就要手腳並用的查資料了。還不到一分鍾，老板就又催了，“趕緊，我公司不留沒用的人。”
這話把小秘書逼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最後終於趕上了，電腦顯示了一個很是年輕的男人。秘書粗略的看了一眼，記下了聯係方式就給季博仁報去。季博仁等到想要的答案，歪起嘴角，“回去給你加薪，辛苦了。”
這話把小秘書高興的啊，覺得就是被他再壓榨都是值得的。季博仁得到了偵探的聯係方式，就馬上聯係上了那個偵探。當手機那邊傳來溫潤的男聲的時候，季博仁有那麽一瞬間以為對方還隻是一個少年。他簡單的說明了來意，但是對方好像嫌這樣的事情太無聊了，不夠刺激，不是很想幹。季博仁很無奈，於是問道：“價格不是問題，隻要你想要。”
那邊的人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就是你們的思想，什麽事情都能用錢來推動？不過我最近確實有點缺錢了，也很無聊，那我就幫你一下吧。約個時間見麵。”
如果可以，季博仁真的不是很想讓那個高傲的偵探幫忙，可眼下，就隻有這個人能幫查個水落石出了，不得不求人家。“時間地點你來定，我無所謂。”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叫我張神探就好，不要客氣。”季博仁其實很想回他一句，你才是爽快人！去他媽的爽快人。還張神探，真給自己長臉。不過現在他有求於人家，再多的誹謗都隻能悶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