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陰間猞猁
張雅警惕的眼神望了我半天,“師傅,你真沒問題,不需要我麽?”
“沒有你,黃泉更輕鬆,快走吧!”胖雷拉著張雅的衣服像樓梯走去,臨走之際,還不忘搶走我手裏的半截香。
我抬手,將頭盔摘了下來,對準樓道的盡頭,向裏麵走去,味道最濃的一間屋子,輕輕推開房門,木質門發注“嘎吱,嘎吱”的響聲,在空蕩的樓道內顯得格外刺耳,借著外麵光線的折射,能隱約看清屋子內的大致輪廓。
這是一間廢棄的教室,桌椅板凳都還在,忽然,一道精光我黑暗處顯現,我緊忙從後腰將斷刀拔出,鐵鏈拴在胳膊上,反握著刀柄,我知道剛才那一束精光,是貓的眼睛,毛色與周邊形成一色,隻有一雙閃閃的眼睛吸引到我的注意。
我進門之後,刻意將門關虛掩,不讓外麵的光亮透進來,剛才那一下的速度實在太快,唯有黑暗處一線精光,能夠讓我百分百反應過來。
我默默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空氣的變動,“陰陽逆順秒難窮,逐鹿經年苦未休,若能達得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順著桌椅的道路,閉著眼慢慢行動。
眾所周知,平常家的寵物貓,走路也不會有聲音,而且彈跳力極好,利用伸縮的指甲,可以短時間掛在牆壁上,現在,還不清楚,這隻成精的貓什麽路數,我慢慢放空雜念,感覺耳後的空氣出現流動,這一微小的變動,讓我一下就警醒起來,它在我身後。
“瞄……”一聲隨著空氣流動的貓叫聲,在我身後響起,早已做好準備,反握著斷刀,頭也沒回,半擰著身子,抹了過去,貓叫聲停止,我看不到精光的逃竄,卻能嗅到一股子腥味,是血,這一刀,我傷到它。
我看不到貓的眼睛,就證明它注意到這一弱點,閉著眼睛逃竄,要麽說,成精的動物,智商不比人差,生存百年以上的它們,早已看透世間萬象。
我繼續閉著眼睛,在教室內行走,沿著牆壁在教室裏走了一圈,偶爾能聽到一些“沙沙”的聲響,不是貓走路的聲音,而是它在滴血,憑借靈敏的嗅覺,屋內伴隨著騷味和腥味,我很快就鎖定了它的位置,背南朝北,眼睛睜開,抬起手中的斷刀,指向教室東北角的窗戶。
“現身吧!你的道行還是太淺!”
慢慢的,兩道亮白的光線泛起,玻璃球大小,我微微笑了笑,摸著牆壁的開關,將白熾燈打開,看著一隻碩大的黑貓正趴在窗台上,舔舐著爪子上的傷口,心裏暗想,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在背後傷我?做夢!
我知道成精的動物,都比較聰明,能聽懂人類的語言,將斷刀放下,“你個孽畜,這個學校的冤魂都是你製造出來的吧!今天就讓你給這些學生償命。”
我打開了燈,門外的七叔也有所察覺,推開門,喘著粗氣,“你在這兒,害我找了半天。”目光看向窗台趴著的黑貓,“就是它嗎?我帶了家夥,宰了它也好讓孟局交差。”
說完,七叔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碗,裏麵有少些調和好的朱砂,七叔將二指蘸著朱砂,口中一道咒語,在我斷刀的刀身上抹了幾畫,這把斷刀在我手裏兩天,早就不是那把鏽跡斑斑,滿是汙垢的斷刀,被我擦的渾然一體,青黑色的鐵質,在微弱的光下,折射出的光芒,讓那隻黑貓匍匐在窗台上,瑟瑟發抖。
朱砂抹在斷刀上,發出嗡嗡地響聲,我不敢保證這把斷刀斬鐵如泥,但在我手裏卻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攥著刀柄走了上去,盡管我知道這隻黑貓的本事很一般,殺它比吃飯還簡單,腦袋裏仍有很多疑問,憑它的道行,殺死這麽多學生,有些讓我費解。
“扥,扥,等一哈,一下!”生硬、怪異的字語,在黑貓嘴裏一頓一頓的發出,我操,它居然會說人話,往往成精的動物,最難攻克的一關,就是模仿人類的語言。
我和七叔都很詫異,退回到門口,七叔皺著眉頭,向前跨了一步,“妖孽,你作惡太多,學校的冤魂,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
“扥,等扥等,我有哈,有話嗦,說!”黑貓不停擺弄受傷的爪子,好像是在我們祈求。
我扶著七叔的手臂,小聲嘟囔著,“事有蹊蹺,成精的貓,本事不是一般的差,一招就載我手裏了。”
七叔緊緊盯著黑貓,勉強的點點頭,“人鬼殊途,修煉成精的動物,更不能現世,咱們這行人的規矩,見者誅之,說出花來,今天也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七叔是在威嚇它,黑貓擺了擺爪子,靜如鍾般的坐在窗台上,“我乃陰界的猞猁官,遭到陰間追殺,九死一生逃到陽世間,這裏的鬼魂是我在看守,他們有冤仇未報,有我庇護,可以避開陰差鎖魂,所以……所以……”
我和七叔相視了一眼,目光交流了幾回合,就是殺與不殺的決定,最後在我堅持下,還是將猞猁官和一百隻鬼魂共同交給李培東,反正是一隻沒能耐的黑貓,在陽間也無法作惡,好說歹說,七叔終於點頭,從樓下拿來法器,念了幾遍咒語,黑貓老老實實的鑽進壇子裏。
七叔將口封好,詫異的問,“難道那個老李就是為了找這隻黑貓,幹嘛這麽大動靜?他自己沒這個本事麽?”
我頭上冒著虛汗,現在已經接近12點了,那顆紅色的藥丸,藥效馬上就會過,我的身體也開始出現反應,“明天就會有答案。”
沒有回家,我們直接回了調查局,這一宿,過得無比漫長,調查局的醫生,將止痛藥和鎮定劑開到最大劑量,可我身上的痛苦卻一點都沒有減輕,蝕骨般的痛,讓我自殺的心都有了。
在醫務室裏撕心裂肺的喊叫,野獸般的我,胖雷和七叔等人早已退出門外,就剩下張雅守在床邊,握住我的手,不停和我說話,“師傅,師傅,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幫你,要不然,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疼得幾近暈厥的我,哪還心情聽笑話,“小……小雅,你幫我把鐵鏈解開,我……我……受不了……謝謝你,快解開。”
為了防止我有自殘行為,回到調查局的第一時間,孟南山就下令用鐵鏈將我鎖住,我提不上氣,自然無法掙斷鐵鏈,垂死的掙紮。
張雅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師傅,鐵鏈上了鎖,如果我可以的話,我一定幫你解開,我寧願替你受罪。”說完,張雅表情一驚,站起身,“師傅,你等一下,我出去找孟局。”
張雅跑了出去,五分鍾,這五分鍾裏,我好像熬了五年的時間,拚命抗爭著身體,病床都被我搓動了數米之遠。
張雅眼眶中泛著晶瑩,哭泣著對我說,“師傅,對不起,不論我怎麽求孟局,他都不給我鑰匙。”
骨頭在身體裏一點點被粉碎的痛感,千萬隻蚊蟲啃食一般,疼得我視線都開始恍惚,“小雅,我求求你,殺了我,台子上有手術刀,你給我一刀,我實在不想……不想活受罪了。”
張雅哭得像淚人一樣,“師傅,你再忍忍吧!馬上就要到天亮了,孟局已經聯係莫展輝了,交差的時間會提前的,你再忍一下吧!”
“殺……殺……殺了我,你不殺我,這……這輩子,我都會恨你。”我藥著牙,身上捆綁的鐵鏈,被我擰的吱吱作響。
張雅坐在我身前,“師傅,我有辦法了!”還沒等我轉過目光,張雅低頭,軟綿綿的嘴唇親上了我,一條涼冰冰的舌頭迅速探進我嘴裏,不停地遊走,翻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