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任何代價

  台下議論了片刻，孟南山嚴肅著表情，見沒有人有異議，輕輕拍了拍桌子，“好，如果沒有不同意見，就這麽決定，下午下班前，你們六個人，來趟我辦公室，交代一下注意事項。”


  散會後，我們回到辦公室，行動組的人也在議論，尤其是鐵頭那一臉不忿的勁頭，看著張雅，咬牙切齒。


  張雅則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後，頗有秘書的氣勢，趾高氣揚的接受眾人“膜拜。”


  最後走進辦公室的七叔，清了清喉嚨，“該幹什麽都幹什麽去，別一個個跟閑人一樣沒事做！”轉頭一望，“唐雷，你出去看一下。黃泉，跟我進來。”


  給我們二人分別指派任務，眾人聽得一頭霧水，讓胖雷出去，防止隔牆有耳，我和七叔走進內間，剛關上門，小聲對七叔說道：“七叔，有沒有搞錯，帶張雅去？孟局想幹什麽？老總鬼心眼那麽多，您就不怕張雅有什麽閃失麽？”


  七叔衝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在房間裏看了一圈，走到辦公桌前，在桌子底麵，台燈下，以及看不見的角落都摸了一遍，兩分鍾後，確定沒有可疑物品，才歎了口氣，“我了解你的心情，本來這次計劃，沒打算讓張雅參與，但是，現在情況有變。”


  我喘了口粗氣，有變動更不應該帶張雅去了，她什麽本事都沒有，如果我們任務失敗，老總以張雅來要挾我，我不能保證我不就範。


  七叔看出我的難處，將我召喚了過來，輕聲對我講，“上午，我給你們信息的時候，老總好像收到了情報，但我不能肯定，未免夜長夢多，孟局決定將明天的任務，提前至今晚進行。”


  “就算提前進行，和張雅有什麽關係？她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說完，七叔笑了，笑得很詭異，謹慎的四下看看，“未經世事？調查局的每一位成員，身上都有故事，張雅也不例外，她身上的潛質，孟局比你清楚，如果老總已經發現我們的計劃，帶上張雅，對你的工作，會有很大幫助。”


  “那……”


  七叔一擺手，阻止我的講話，“行動組的任務，沒有一樣是百分百安全的，既然是行動組的成員，就要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你申請張雅來咱們組，難道有私心麽？”


  我被堵得沒了反駁的台詞，“沒私心。”


  七叔笑了，釋懷的笑，“風險會有，如果老總提前做好防範，不僅張雅，就連你和胖雷都會有危險。”


  我泄了氣，腦子裏很亂，默默的閉上眼睛。


  七叔拍了下我肩膀，“黃泉，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男人，如果優柔寡斷，這輩子不會成大事，還有一件事，我鄭重的告訴你，而且，你要務必答應？”


  我無力地抬起眼皮，“將您和我說得話，完全保密麽？”


  七叔搖頭，“這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老總不能活著走出東興地產集團大樓，必要時，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我慢慢瞪起眼睛，挑釁般的看著七叔。


  七叔的眼神更加堅決，“不錯，跟你透個實底兒吧！在東興集團的大樓裏，安插了孟局的無數眼線，一旦你任務失敗，恐怕，你也走不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挺起胸膛，“七叔，您什麽意思？是威脅我？還是在逼我？”


  “即是威脅，也是在逼你，你的目的隻有一個，不能讓老總活著出來，至於……任務失敗後的部署，孟局也沒向我透露，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


  我低頭思考了片刻，抬頭，微微笑了笑，“七叔，如果我選擇不參與呢？會怎麽樣？”


  七叔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調查局你本事最大，沒人能把你怎麽樣？不過，這樣做，隻會讓孟局失去對你的信任。黃泉，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我不能說透，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沉了口氣，在七叔麵前溜達了兩步，“七叔，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領導，雖然有時候我會有些小脾氣，但也沒到叛逆的程度，您當初一手提攜了我，我自然知道飲水思源，這次，您不覺得有些過分麽？我黃泉問心無愧，沒有半點對不起調查局，與其這麽麻煩，我現在就去情報科宰了老總，天底下人都知道，我出手，他根本沒有討價的餘地。”我轉身，作勢向門外走。


  七叔在身後一把扣住我的肩膀，當我靜靜轉過頭的時候，七叔往日親和的表情已然不再，容光更加官場，更加黑暗化，“黃泉，調查局的性質你很清楚，我看重你，不願你去犯險，但我早已不能左右大局，你和我一樣，沒有退路可言，令行禁止的一句官話，希望你能理解，孟南山已經查出丁蘭心的地址。”


  我慢慢轉回身，拳頭不由自主的攥起來，“七叔，你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麽？連你也出賣我。”


  七叔放下手，笑容有些僵硬，也有些苦澀，轉身坐回到辦公桌前，“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底線，不光我一個人知道，在丁蘭心離開龍門派的第一時間，孟局就已經掌握到她的動向，比我快！比我們……想的更遠！”七叔的話有些意味深長，“食君之祿，自然要分君之憂，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懷疑我了，黃泉，你想想看，我作為你的領導，有沒有害過你？有沒有對你說過瞎話？”


  我深深歎了口氣，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微微笑了笑，“七叔，您覺得您活著累不？”


  七叔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繼續闡述著，“七叔，有些話，我不方便和孟局說，你幫我傳個話，我知道自己什麽份量！從來不敢在您和孟局麵前造次，但不要拿蘭心要挾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今晚的任務，我服從安排。”


  七叔手指輕輕點著桌子，“黃泉，有些事，你多慮了！每一位進入調查局的人員，都要經過孟局審查，丁蘭心更是如此，你喜歡丁蘭心，但你真正了解她麽？如果我是你，漂漂亮亮的完成這次任務，大可以向孟局提出要求，有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孟局手裏，會簡單的多，會比你想象的簡單！你是聰明人，這句話，我不解釋。”


  現在，我越來越看不透七叔了，唯一能想明白的是，我已經無法自拔了，比七叔陷得更深，點了點頭，剛轉過身的同時，回頭看著他，“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七叔眼裏不揉沙子，輕輕點頭。


  我長出一口氣，“也許，我剛才有些急躁，七叔！您看看，我分析的對不對？我不管孟局會用什麽手段，憑我的本事，活命應該不難，胖雷獨有的才藝，想死都難！不惜一切代價的犧牲品，就是張雅，對不對？”


  七叔不再說話，慢慢地閉上眼睛，對我輕輕推推手，示意我出去。


  我走出內間，將門關好，帶著不一樣的麵色從到辦公室前，張雅來到我身邊，伏在我耳邊說話，“師傅，這回任務是不是相當刺激？他們一個個羨慕的眼神，簡直要殺了我一樣。”


  我一把摟住張雅的肩膀，“這次任務很危險，我要是你就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切！這麽好的機會，我才不會……”張雅的話，戛然而止，這麽聰明的她，哪能聽不出我話內的涵義，慢慢低下頭，沉了片刻，依偎在我懷裏，“師傅，你會保護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