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血海深仇
一路無話,劉有財總是沉默寡言,帽簷壓得很低,被帶到留觀室,鐵頭很熱情的招呼,並倒了茶水,不過!劉有財並不領情,隻是微微說了句,“我什麽時候能走?”
鐵頭出了留觀室後,一腦袋虛汗,“我的媽呀?七叔,那個人的腦袋是嫁接上的嗎?”
七叔點頭,轉身對孟南山說道:“孟局,讓人把窗戶封了,我和黃泉、鐵頭進去,進去之後,這扇門也需要加固。決不能讓他出來。”
孟南山皺著眉頭,“我覺得不妥,把門封上,如果你們有危險,逃都逃不出來,這樣吧!給他,也給你們留一條後路,我讓局裏的人都出去,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把戰場遷至大樓內。”
七叔欣慰的點頭,老總在旁邊輕咳了兩聲,“我也進去。”
“多謝老總,不顧自身安危,既然人已經抓到,還是我們來解決吧!”七叔客氣的說著。
老總輕輕擺了擺手,“老七啊!我不是和你搶功勞,如果你認為我能耐比你差的話,可以不讓我進去。”
“不敢,不敢!”七叔謹慎的回答。
時間禁不起耽誤,商量了一套方案後,我上前打開留觀室的門,四人先後走了進去,腳步異常的謹慎,我和鐵頭站在劉有財的兩側,七叔和老總站在對麵,“叫什麽名字。”
沉默了許久,也沒回答,低著頭淡淡了說了句,“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胃裏東西不足,如果天亮之前,你還吸不到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對吧!別裝了,估計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副皮囊的主人是誰,抬起頭,看看我是誰?”我笑著說完。
“劉有財”慢慢抬起腦袋,那雙久違的腥白大眼珠和我對接時,一下就認出我來,下意識向後搓了搓。
我挑起大拇指,“本事不錯,這麽短時間就能換一副股皮囊,渾水摸魚在人群當中,可惜啊!碰見了我們。”
他的呼吸很急促,漸漸平複下來,“你是學茅山的,能破我的降頭?”
我也懶得和他廢話,“算是茅山術吧!怎麽著?兄弟,都到這兒了,也算是終點了,說說吧!讓我們明白,明白再動手?”
“劉有財”抬起一隻手,摘下鴨舌帽,蓬鬆,淩亂的頭發露出上,上麵還掛著髒兮兮的血跡,喃喃的搖著頭,臉上的表情盡是絕望,深深吸一口氣,“你們茅山傳人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聽他說話的語音,不像是本地人,也有可能是外國人,咬字生硬,而且音不準,我疑惑的問道:“你是泰國人?會降頭術?為什麽要在這裏傷天害理。”
“不錯,我是泰國人,我叫桑昆。”
老總皺起眉頭,“為什麽來中國,到底什麽目的?”
桑昆無奈的笑了笑,“我要報仇,我要殺一個人,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他死。”
七叔抬眼看了看我,“你要找的人,也是學茅山的?”
桑昆點頭,“對,他就是茅山術的傳人,他叫李傲雪,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我們四人大驚失色,嚴格來說,李傲雪的本事雜七雜八,集各家於一人,操鬼術天下一絕,與道陵真人有些類似,但絕不是茅山術的流派,恐怕是桑昆見識不高,誤以為我和李傲雪的能耐都出自茅山術。
這下,七叔來了興趣,“桑昆,看你年歲不大,為什麽要采用這麽極端的手法,李傲雪到底和你有什麽仇?”
桑昆慢慢閉上眼睛,“誒……我在泰國,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老婆賢惠,一雙兒女可愛,我們做佛牌生意,五年前,我們這裏來了一位中國客人,出手闊氣,簡直是一擲千金,買了我店中許多東西,然後,他拿出一塊佛牌,讓我鑒定。”
我們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七叔問道:“給你佛牌的人,就是李傲雪?”
桑昆點頭,“不錯,我店裏的任何一塊佛牌和他的相比,都不值得一提。”
“什麽牌子?”七叔追問。
當桑昆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睛裏已經充血,變得鮮紅無比,“鬼象牌!象在泰國是智慧的象征,也是神靈的象征,鬼象牌,正是交雜在正邪之間的佛牌,傳說,這塊佛牌以被降頭師每日誦咒超過百年,靈的不得了,那個……李傲雪,說我與佛有緣,想將佛牌送於我。”
“天上掉餡餅的事,你也能信?”七叔不信服的問著。
桑昆再次深吸一口氣,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大,“我信,我專營佛牌生意,一副佛牌的真與假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我見李傲雪外表忠厚,很和善的老人,還以為遇到貴人,就收下的佛牌。”
“之後呢?”七叔迫切想知道後麵發生什麽事?
說到這裏,桑昆的眼球開始發出顫抖,抖動的部位,隻有眼球,“我的妻子已經懷有第三胎,而且是雙胞胎,沒想到,沒想到,李傲雪送佛牌的目的,就是為了我妻子腹中的胎兒。”
李傲雪精通鬼魂之術,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們也都猜得八九不離十,七叔抬手扶了扶眼鏡,“養小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老婆死了,腹中的雙胞胎夭折,兩個的可愛的孩子也沒逃出魔爪,隻有你苟延殘喘活到現在。”
斬盡殺絕,像極了李傲雪的作風。
桑昆眼中流出兩行黃色的淚水,顫顫的呼吸,“我對降頭術多少有些了解,自家先人也出過降頭師,隻不過太折損陰德,到我這輩兒,就不做了,拖著半條命,逃到中國,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幾番打聽,才查到李傲雪隱藏在鬆海市。”
到這裏,我們都明白了,這等血海深仇,難怪把自己煉成飛頭降,即便這樣,死了這麽多人,網開一麵,根本不可能,何況,有老總在場。
七叔歎了口氣,“對於你的不幸,我表示同情,但……中國的法律必須製裁你,你殺的人太多了。”
講完,桑昆“噗通”一聲跪在七叔麵前,“求你,我殺了人,我會為他們償命,距離下一層飛頭降,隻需要過了今天,我就可以找李傲雪報仇了,求求你,讓我了卻這一樁心願。”
桑昆這一跪,著實把我們嚇了一跳,四人紛紛向四個方向各退一步,七叔緩了緩神,“不可能,我實話告訴你,即便你練到飛頭降的第二階段,也不是李傲雪的對手。”
“不會的,不會的!”桑昆錯亂著眼珠,“我們的降頭術,世代沿襲,都是參照古本修煉,隻要克服第一關的考驗,我就可以殺人於千裏之外,求你,讓我報仇吧!我以迦尼薩的名義像你保證,隻要我報完仇,一定會回來恕罪,求你。”
桑昆跪行一步,七叔和老總便退後一步,殺人於千裏之外,我信!就目前情況來看,我們幾人都很危險,一步躥了上去,“桑昆,你冷靜點,別逼我現在殺你。”
我表情嚴肅,桑昆一下子停止前進,低下頭,默默流著眼淚,歎氣連連,“我知道你也是學茅山的,招法都能克製我,桑昆自愧不如。”
我挺了挺胸膛,“既然你有自知之明,何以見得,飛頭降修煉到第二層之後能勝過李傲雪。”
桑昆慢慢抬起頭,滿臉淚痕卻盡顯自信,淡淡搖了搖腦袋,“沒把握,為今之計,隻有偷襲,若不報此仇,我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我笑了笑,“算是條漢子,你雖然不能報仇,但也許你能了卻心願。”
“什麽意思?”桑昆驚慌失措的看著我,就連鐵頭等人也拋來不可思議的目光。
我沉了口氣,“實不相瞞,在下也和李傲雪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你運氣夠好,也許在行刑前,可以看見我手刃李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