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看見曙光
然而顧景琛和院長的反應都已經遲了，等他們通知到人手時。
劉美娜的婆婆已經跑出了醫院，在她帶來的記者的簇擁下，哭天喊地地大鬧了起來。
“我可憐的媳婦兒啊，如今你冤死了卻沒人幫你說話啊，都是那秦晚背後有個姓顧的撐腰啊，要不然你怎麽可能死得這麽委屈啊。”
她一邊哭一邊坐在了地上，撒潑的樣子就像個沒見識的潑婦。
她也確實就是個潑婦，周圍人雖然看不慣她這副樣子，但卻還是被她話中透露的信息所吸引。
年輕些的都知道最近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秦晚醫療事故的事情，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個名字，再一看她的長相。
頓時跟在網上視頻裏看到的那個事主對上了號，再細細一聽她的話，頓時頗感興趣地往微博上發了出去。
【#秦晚醫療事故#新進展，似乎那個叫秦晚的背後金主是個姓顧的，大神快來八一八。】
【哪來的消息啊？A市姓顧的可是超級有勢利的啊，本寶寶不敢說，怕被封號。】
這條消息一出，立刻就被人頂了上去，各種留言求他說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這個賬號才又發了一條消息。
【本寶寶剛剛去搜了一下前段時間姓顧那位的婚禮照片，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真相！那位的老婆好像就叫秦晚啊，看照片有點像同一個人。具體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去搜吧，我給個關鍵詞，顧氏集團少東家，前兩個月結婚的那位。】
這個目標明確的關鍵詞一出，頓時有人找到了主角。
【天啦嚕，原來是有這麽大的靠山，怪不得不怕醫死人呢。】
【人家當醫生搞著玩，結果被這些傻乎乎的病人當真了。】
【你們就搞笑了吧，這些有錢人能把普通人的人命當真？】
【媽的，讓她滾出醫院，讓她償命！】
讓她償命這條評論得到了眾多網友的點讚，莫名其妙的又跟著秦晚的名字一起變成了熱搜。
顧景琛看到這條消息，幾乎摔了自己的手機。
他暗自慶幸幸好已經讓微博的後台去處理了這些言論，否則她也必然會看到這條傷人的評論。
他派出去的人已經有了一點進展，隻需要再等等，他就能找出那個幕後搗鬼的罪魁禍首。
秦晚對網上的情況並不清楚，但從網絡上發展到現實中的抗議她卻也有所聽聞。
她原本是要回醫院恢複正常工作的，然而就在她一大早收拾好自己準備前往醫院的時候，卻接到了護士長的電話。
“秦醫生，這兩天你就先別來醫院了吧，醫院這邊有些麻煩的事。”
“出什麽事了？”
秦晚不明所以地追問著，那邊為難地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在遲疑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你說吧，要是被蒙在鼓裏，萬一做錯了什麽，豈不是更不好。”
秦晚平淡地陳述著，她已經努力在平複自己的心情了。
試圖做到對一切的反對聲潮和惡罵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往心裏去。
“有人在醫院外麵舉橫幅示威，讓醫院.……開除你。”
盡管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然而聽到這話的那一刻，秦晚還是覺得自己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冷靜地回答了一聲，然而她幾乎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她隻是跟隨著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掛斷了電話，然後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顧景琛自然在家，他原是打算送秦晚去醫院，但穿好外套出來，卻看到秦晚隻是站在那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還不走，快要遲到了。”
顧景琛自然地走到她身邊，親昵地挽起了她的胳膊。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覺了秦晚似乎不太對勁。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他第一反應是微博的後台是不是刪的不幹淨，被秦晚看到了什麽。
但第二反應才發現秦晚並沒有看手機，雖然手上握著手機，卻並不像剛剛看了什麽東西的樣子。
“醫院外有人鬧事，護士長讓我先別去了。”
秦晚被顧景琛的動作扯回了一點神智，她努力沒讓自己的表情太過難看。
然而她僵著臉的樣子，卻還是像要哭了一般，帶著濃重的悲傷，讓人沒辦法視而不見。
顧景琛眉頭緊蹙，手臂下滑，手指握住了秦晚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冷，手心似乎還出了些冷汗，大概是恐懼和不安所致。
顧景琛的掌心寬厚而溫暖，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試圖讓她體會到他的安慰。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在家再休息兩天，別想太多。”
顧景琛嘴上說得很妥帖，秦晚也因為他的話，勉強露出了一點笑容，似乎在表示自己並沒有那麽在意。
但顧景琛心裏卻有些沒底，如今的信息社會，想要如以前那樣一手遮天也許沒那麽容易了。
其實他可以不在意，抹消掉一切汙蔑秦晚的留言，打壓所有的示威者，解決掉背後的人。
這一切都很容易做到，網民很善忘，最開始他們可能會鬧得很凶，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不再提起。
但那些都很簡單，最難的是如何讓秦晚的心情平複，如何讓她平靜地繼續工作？
她的那些同事並不那麽好相處，他可以解決掉一個兩個，卻不能解決掉所有。
更重要的是，如果病人不願意相信她，她又該如何自處。
他希望能有最兩全的辦法解決掉這件事，一切都以秦晚的立場為重。
他安排出去的人已經搜尋了一切可以有所幫助的信息，卻似乎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
顧景琛安撫完秦晚，就忍不住出去打了個電話。
“查得怎麽樣？”
“正準備向您匯報，事情很順利，已經查到幕後主使了。”
“是段小詩？”
“是。”
“果然是她。”
顧景琛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既然確定了並沒有誤會她，自然也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
哪怕她是歐陽霖的未婚妻，但他估計，歐陽霖對她也沒什麽感情，想必也很願意重新換一個未婚妻。
“還有件事。”
“說？”
“我們發現了一段視頻。”
看到手機傳來的視頻片段，顧景琛這幾日一直陰雲密布的心情，終於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