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當年的事
他實在很想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秦晚的態度會突然變回了從前，甚至更加糟糕。
盡管昨晚秦晚的態度又有所緩和，但是她這樣反複無常，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會是平白無故就這樣。
顧景琛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弄清楚，而當麵問秦晚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問封靜，她應該很清楚，秦晚為什麽會這樣。
上午他忍著心焦處理了一些事，終還是沒多少心情，便早早的來了餐廳等封靜。
封靜見到他，並沒有什麽好臉色，隻淡淡點了點頭，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兩人點了餐，等餐上來的這個時間，顧景琛努力讓自己沉住氣，沒有先問出口。
封靜喝了兩口檸檬水，腦子裏卻一直在思考著應該如何開口。
是委婉地試探？還是直接詢問？
封靜有些猶豫，之前聽到事情以後的衝動在一個夜晚的平複下變得安靜了些。
封靜想了想，還是決定一步步地試探。
“你知道我跟秦晚是怎麽認識的麽？”
她以之前秦晚的話題點跟顧景琛開了頭，後者眉頭一蹙，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提到這樣的話題。
“不是因為阿霖的關係？”
這個問題似乎從沒有人懷疑過，她們為什麽會認識，如何成為朋友的，都是在歐陽霖同秦晚交往了以後，她們才有所接觸的吧？
顧景琛心中這樣想著，卻也知道封靜問這話的意思應該不會這樣簡單。
“不，我們在高三的時候，就有過接觸了。”
她說的隱晦，並沒有立刻點出那件事，為的就是想看看顧景琛的表現。
顧景琛不解地皺著眉，似乎是想了想。
他們當初並不是一個班的學生，何況他在當時也沒發現封靜有和秦晚交好的跡象。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顧景琛對秦晚的事情卻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當初秦晚一直是獨來獨往的，並不見她跟誰有什麽更親密些的關係。
“你們高中就認識了？”
顧景琛的表現太自然，似乎對她和秦晚的認識完全一無所知。
如果當初那件事真的是顧景琛指使的，那麽那些女生沒有完成任務後，怎麽可能不向顧景琛報告失敗的原因。
那就必不可少的會提到她的出麵，如今顧景琛似乎真的不知道，那當初那件事就有了些貓膩。
不過，這隻是封靜的猜測，也許是顧景琛並不在意那件事，所以也沒有想起罷了。
想到這裏，她決定還是把話說得更深入點，看看顧景琛的反應。
“當初秦晚被一群女生圍住淩辱，我剛好路過，阻止了她們，這件事，你難道不知道？”
她已經問得足夠直白，目光緊緊盯著顧景琛的臉，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顧景琛像是想起了什麽般，有一刹那的恍然大悟，封靜握緊了拳，勸自己耐心等他回答。
“我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不知道你有出現，不過，什麽叫淩辱？”
“顧景琛！”封靜驀地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有些淩厲，她沒想到顧景琛真的是知情的。
她之前還以為是自己誤會了他，他和秦晚之間有什麽誤解存在，沒想到，當初那件事的指使人，真的是他！
“你幹什麽？”顧景琛坐在那裏，並沒有起身，隻是眉頭緊皺地看著封靜，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這副反應。
“我幹什麽？嗬，我倒想問問你顧大少到底想幹什麽？你以前對秦晚做出那種事情，現在竟然跑到我麵前裝情聖，你就老實說吧，你到底想利用秦晚得到什麽？秦家？甚至歐陽家？”
封靜忍不住將自己最惡劣的猜測說了出口，她之前一整夜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當初那件事真的是顧景琛做的，那麽他如今的一切行為，又是為了想謀取什麽？
別說什麽他後來愛上了秦晚，當初做過那種事情，如今要是真愛上了，那他隻能是個變態。
所以隻能是為了秦晚身後的利益了，秦晚本身沒有太大的價值，但是她的前男友是歐陽霖。
雖然封靜看不上歐陽霖，但是歐陽霖實際上對秦晚還是有很深的感情。
如果娶了秦晚，那是不是就可以順帶謀取秦晚背後的秦家。
甚至讓秦晚跟歐陽霖藕斷絲連以後，說不定連歐陽家也一起取了。
這樣的猜測太可怕了，封靜不願相信顧景琛有這樣的心機打算，重點是他如果真是這樣想的。
那他能蒙騙過他們所有人，這樣的演技和心思，別說她了，就算歐陽家和秦家再加上封家加在一起，也未必贏得過。
雖然秦晚隻是一個沒實權的秦家女兒，但是生意場上的事情，哪怕隻是一個棋子，有時候也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封靜覺得自己細思極恐，越想越覺得這不會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顧景琛該會有多可怕。
但今天聽到顧景琛這樣變相的承認，她幾乎不敢去想事情的背後難道真的如她所想般？
還是顧景琛就是個變態，先是在當年那樣侮辱了秦晚，後來又愛上了她。
這種解釋反倒比他在算計這幾大家族的可能更讓封靜能夠接受。
她這邊越想越離譜，那邊顧景琛也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像是對她的猜測都無話可說了。
顧景琛確實無話可說了，他覺得封靜是不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大概需要去醫院看看了。
“我利用她去算計秦家？歐陽家？你也未免把我想的太不濟了些，我若真想要他們兩家了，需要靠一個女人？”
顧景琛先答了她最後兩句簡直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才反應過來她的前兩句。
“什麽叫我對秦晚做出那種事情？還有，什麽叫淩辱？不就是堵著人威脅兩句嗎？難道她們還做了什麽？”
當初的事情說來話長，顧景琛原本從沒有想過要跟秦晚過不去。
雖然她的到來確實是打破了他一直蟬聯的年級第一，但是成績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
有的話當然好看，沒有的話也沒那麽重要。
尤其是跟秦晚當初那種一窮二白，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相比，顧景琛實際上並不覺得她是什麽威脅。
相反像個書呆子，傻裏傻氣的。
但這件事情的起因卻確實是他，或者說，也是他的一個無心之失。
原本他隻是知道了名次以後，跟蘇予謙聊了聊這件事，倒也沒太在意。
雖然心裏是有些年少氣盛的不爽，但也沒有不爽到要找人去教訓秦晚的程度。
成王敗寇，人家又沒用什麽手段，就是學的比你好，要教訓也該有個正當理由吧。
人家堂堂正正的，就是考的比你好了，你就要教訓人家，那全國多少個人他得去教訓啊。
他從小受的教育讓他沒將這種事真正放在心上，成績再好，畢業後還不是給顧氏打工的人。
但問題就出在他跟蘇予謙聚會的時候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當時因為家裏有些事提前走了。
卻被他們誤解為了是因為被秦晚拉下了年級第一的神壇，所以心裏不快才先行離開。
而那些女生在跟蘇予謙提出想替他教訓一下秦晚的時候，蘇予謙也隻是笑了笑，覺得鬧不出個什麽，便默認了下來，並沒有阻止。
後來她們大概是去威脅了秦晚，回來以後還跟蘇予謙小小地邀了功，蘇予謙順口跟他提了下這件事。
顧景琛雖然沒想過要教訓秦晚，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也不可能去跟秦晚道歉。
何況聽蘇予謙的語氣，也隻是幾個女生去警告了一下而已，估計也沒鬧出個什麽。
他隻知道是發生過這件事，但也沒去了解過到底發生了什麽。
後來秦晚做事相當的針對他，他心裏也憋著口氣，那件事便就那麽揭過了。
但今天聽封靜的說法，卻像是發生了很大的一件事，並不如他當初想的那樣簡單。
“哼，是你安排的人去做的，你居然問我發生了什麽？發生了什麽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麽？”
封靜臉色很難看，她諷刺地看著顧景琛，像是要透過他的軀殼看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的在疑惑。
“我……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我也隻是聽蘇予謙提起了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顧景琛見封靜拿著包包一副要走的姿勢，忙地先將蘇予謙賣了出來。
他現在是一頭霧水，如果真的讓封靜走了，他覺得自己需要花很多的時間才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畢竟十年過去了，哪怕他有雷霆手段，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也不容易。
何況當初聽蘇予謙那個輕描淡寫的態度，就知道他其實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怎樣嚴重的事情。
此時能從曾經親身經曆的封靜這裏知道真相，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他此時已經能感覺到當初事情並不單純，更不可能去問當事人的秦晚。
隻能先從封靜這裏了解些情況。
“蘇予謙？這件事是蘇予謙指使的？”
封靜並沒有立刻相信顧景琛的說辭，而是用了反問的語句。
顧景琛有些頭痛，他能看出封靜此時對他的防備，明顯不準備告訴他真相。
但他又不可能強迫她說什麽，他不可能對秦晚的朋友用威脅的態度。
否則等秦晚知道了一切，還不知會如何想他。
何況他跟封靜原本也是合作的關係，不可能為了她不想說點什麽就把關係弄僵。
但他確實很急切地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什麽事，會讓秦晚之前的態度變回從前。
會讓封靜這個知情人今天見到他絲毫沒有之前的熟稔親切。
他不敢去想，那些人到底做了什麽？借由他的名聲對秦晚做了什麽？
她們犯下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她們到底對秦晚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以當著你的麵給蘇予謙打電話，你剛剛才問我，我沒機會跟他串通，你可以聽完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相信我。”
顧景琛唯一想到了這個辦法，雖然也許還是會有可操縱的空間，但顧景琛隻是想讓封靜能夠給他個機會。
顧景琛聽封靜提起當年的事，他也覺得有疑點。
這些年他和秦晚也沒少解除，她對自己抵觸和厭煩很明顯，對他也很有成見。
她不是那種會小心眼的人，也不是偏聽偏信的人，片麵看待別人的人，對誰都很寬厚，可是對自己，她始終是毫不留情麵的討厭。
這也讓他很苦惱，尤其是現在好多次他都感覺到秦晚對自己的鬆動，可是一轉眼就又變成原來的樣子。
或許當年的那件事就是最根本的原因，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
所以他也同樣迫切的需要知道真相，破解他們的這場死局。
相信他一次，他們畢竟認識多年，他是什麽樣的人，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再怎麽胡亂猜測，封靜其實也不願意相信顧景琛是那樣心思深沉的人，或者就是個變態。
所以她從之前知道了以後，一開始是覺得這就是個誤會，直到從顧景琛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現在顧景琛又否定了他的答案，封靜覺得自己有點亂，隻能先按捺不動，準備聽聽看蘇予謙跟他的對話。
顧景琛當著她的麵撥通了蘇予謙的電話。
那邊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怎麽了？大中午的有事找我？”
蘇予謙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封靜沒有吭聲，隻等著顧景琛說話。
“予謙，我有事想問你。”
他的聲音過於正經，蘇予謙怔了一刹，也不由自主地認真了起來。
“怎麽了？歐陽霖又出什麽事了麽？”
他能想到的第一個事就是歐陽霖那邊的問題，不由得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
他之前才去看了歐陽霖，後者雖然對他有些冷淡，但看起來是在恢複中啊。
難道一個晚上就出了什麽差錯？蘇予謙這邊皺了皺眉，幾乎在考慮著馬上飆車去醫院要用多久。
“沒有，他還好。”
顧景琛帶過了這個話題，並不想當著封靜的麵跟他討論這個。
“我有其他的事想問你，你記不記得我們高三的時候，你跟我說過有幾個女生替我去找了秦晚的麻煩這件事？”
他這個問題提得太突兀，蘇予謙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他提出這樣的問題，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
他確實知道是有這件事，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秦晚同顧景琛才正式交惡了起來。
這件事過後，秦晚對顧景琛的態度就從視而不見變成了針鋒相對了。
所以他後來挺後悔沒有去阻止了這件事，否則也許顧景琛跟秦晚也不會錯過。
又或者顧景琛也不會注意秦晚，後來甚至愛上了她。
他才替顧景琛隱瞞了他的結婚對象就是秦晚的這個事實。
此時顧景琛提到這件事，蘇予謙不太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