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最終決定
這邊確實離市區很遠，好在是淩晨，路上並沒有什麽車輛和行人，所以司機師傅開的有些快。
回到市區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站在公寓的樓下，秦晚感覺自己就像是打了一場硬仗一般。
身心俱憊，即使是連坐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也不能累成這樣。
站在公寓的門前，秦晚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消失了一整個晚上。
電話一整晚也沒響過，當然後麵是因為在海水裏泡了那麽久，所以電話壞了，不過或許顧景琛根本沒有回來？
最近幾天他都回來的挺晚的，應該是公司比較忙。
他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那麽大一家公司的總經理的位置，讓很多人都望塵莫及的位置，可是在其位謀其事，他所付出的努力和精力也是很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秦晚開了門，屋子裏漆黑一片，不過撲鼻而來的是嗆人的煙味。
即使是在漆黑的夜裏，秦晚也能感受到屋子裏那煙霧繚繞，她伸手捂住鼻子。
好半天才看到客廳裏隱隱約約有個影子，以及那一點星火。
她微微的蹙眉，伸手按開了屋子裏的燈。
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秦晚有些不適的閉了閉眼，然後睜開。
屋子裏真的煙霧寥寥，讓整個房間看上去有幾分的虛幻和不真實感。
她手指捂著鼻子，這是抽了多少煙，神色間透著點點的不悅。
之前的時候他答應了自己說要戒煙，今晚竟然抽這麽多，他是在熏臘肉嗎？
坐在沙發上的顧景琛，轉過頭看著她，目光有些不真切。
有些事情不用說明白，彼此心中就已經一目了然，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費太多的口舌。
她站在門邊有些挪不動腳，有時候語言真的很蒼白無力，今晚秦晚體會的最為深刻。
顧景琛伸手將自己手中的煙掐滅，站起身來，朝著秦晚走過來。
四目相對，秦晚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可是他的眼神太過於深邃，深不見底，讓她看不清，她也從來沒有真切的看透過他。
顧景琛走到秦晚的麵前，秦晚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
卻被他緊緊地擁進懷中，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勒的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什麽都不要說，隻要你回來了，就夠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道明了一切，他什麽都知道，盡管秦晚並沒有想過要瞞著他。
但是對於他的這種善解人意，她還是很感激的，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要跟他作何解釋。
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解釋！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疲倦了一整晚的心，終於找到了一點點的著落。
顧景琛緊緊地擁著懷中的人，終於他感覺到她的存在，她此刻安靜的靠在自己的懷裏。
她回來了，就夠了。
他不想去計較那麽多，也不想活的那麽的清醒，他要的從頭至尾就隻有她而已。
那些他沒能參與的過去，他無能為力，也無法改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的選擇，至少這一刻她選擇了自己，這一點就夠了。
倦意終於一點點的襲來，秦晚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抱著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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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沒亮歐陽霖就守在了秦晚房間的門口，可是久久沒能等到她出來。
他的電話昨晚在海裏泡的太久，已經壞了，沒法用了。
終於還是收拾房間的保潔阿姨，看他在門口傻站了幾個小時了，看不下去了，這才開口提醒他。
“小夥子，別等了，這間房的人早就退房了。”
淩晨退的房，她還半夜起來收拾房間，估計是小兩口吵架。
這女孩子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了吧，現在的女孩子就是太嬌氣了，都被男生寵成什麽樣子了。
“退房了？什麽時候？”歐陽霖神色凝重的開口。
“半夜就走了。”保潔阿姨說完，便推著車子走了。
歐陽霖愣愣的站在走廊上，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思緒，她真的走了。
嘴角泛著苦澀的笑，他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既然秦晚依舊走了，歐陽霖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下了樓，屋前台結了帳。
“先生，這是6201房間的那位小姐留給你的。”前台小姐將一張白色的紙條遞到歐陽霖的麵前。
6201，不就是晚晚的房間，他伸手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
——
歐陽，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有太多的無奈。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我很感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隻是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你我都不是獨自的個體，我們都有我們該有的責任和使命。
你有你的責任，而我也有我想要守護的人。
秦晚
歐陽霖無力的垂下手，神色落寞的出了賓館。
門外，刺眼的陽光照射的他睜不開眼睛，又澀又幹，仿佛有什麽忍不住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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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一覺睡醒已經快到中午了，她揉了揉幹涉的眼睛，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顧景琛應該已經去上班了，這樣也好，其實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呢。
換好衣服出了房間，就見客廳裏坐著一個人。
大概是聽見她開門的響動，回過頭來，見著她，輕輕揚起嘴角笑出聲來。
“這豪門少奶奶就是命好啊。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說完還不由自主的感歎一句，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阿靜，你怎麽來了？”秦晚朝著她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還不是你家那位，一大早打電話把我挖起來，讓我過來陪陪你。倒是舍得割血，那麽大一個項目，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了我。我得了這麽大一好處，怎麽也得舍命陪君子啊。”
封靜笑著打趣道，說實話其實她的內心已經傾向於顧景琛了。
秦晚聽了她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斂住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聊。”封靜站起身來，對著她說道。
有些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其實就算顧景琛不打那電話，封靜也會抽時間過來見見秦晚的。
馬上就臨近婚禮了，昨天又出了歐陽霖的事情，她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她比誰都希望秦晚幸福，她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她要是過得不幸福，她也不會開心。
顧景琛之前請的那位阿姨，白天過來照顧秦晚的生活起居，晚上做好飯就離開。
有了她之後，秦晚的生活輕鬆的不少，不過估計等她上班開始，阿姨應該不用一直待在家裏了。
三菜一湯，基本上都是按照秦晚的喜好來的。
有了美食，自然就有了好心情。
吃過飯後，兩人就去了書房，這是秦晚這段日子以來養成的一種習慣。
她不愛出門，也沒什麽朋友，所以看書成了唯一的愛好。
封靜站在書架上，隨手翻了一本書：“婚禮還是要繼續嗎？”
“都已成事實了，還能有改變。你知道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秦晚坐在椅子上，看著封靜說道。
雖然她們認識了很多年，但是很少推心置腹的談天說地。
大概是性格使然吧，她倆都是那種喜歡把一切悶在心裏的人，喜歡自己做主。
“晚晚，你會後悔嗎？”
封靜合上書，將它放回原位，朝著秦晚走過來。
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認命，哪怕是再不甘心，再不願意，也隻能接受。
不過秦晚比起她來，要從容淡定的多，她就喜歡她身上這股淡然的勁兒，那是她所沒有的。
她真的是她見過的最理智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醫生太久，見慣了太多的生死，所以很多事情便不是那麽的在乎。
大概就是那種生死之外無大事的超然和淡然吧。
“不知道，或許將來有一天我會後悔，但是現在沒想那麽多。阿靜，其實歐陽他是被家裏的人設計了，他不是有意的，他並沒有真的背叛我的信任。”
秦晚看著她，輕聲的開口。
“被設計了？難不成他家裏人還逼著他睡了段小詩？”
封靜顯然並不相信，嘴角不自覺地癟了癟，眼裏滿是不屑。
“恩，他說他被他父母下了藥。阿靜，你說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父母呢？為了自己的利益，就連自己的兒女都可以不顧？”
秦晚真的不明白，為什麽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自私呢？
就像她爺爺，歐陽的父母，又或者是阿靜的父母。
他們為什麽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段家和歐陽家一直都是世交，歐陽霖和段小詩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兩家人雖然從未正式提起過結親的事，但是彼此早已達成了默契。他們若是結合在一起，兩家人就能捏成一股繩，勢必能創造更大的價值。”
封靜頭頭是道的跟秦晚解釋，雖然她也明白秦晚並不是問的這個。
可是這就是現實不是嗎？
別人隻看到他們含著金湯匙出生，一個個都是高高在上的豪門千金少爺，可是有誰真的明白。
他們不過就是父輩相互博弈的棋子，隻要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就夠了。
畢竟他們給了他們很多人無法企及的美好生活不是嗎？
“若是早一點知道你的身份，說不定歐陽家也會同意你和歐陽霖的婚事。不過可惜，他們隻把你當成一個窮學生。秦家比起那段家，也還是略勝一籌。你說歐陽家的人知道了，會不會嘔死？”
封靜帶著幾分譏諷的口吻開口說道。
秦晚默不作聲，單手支著頭，出神的看著前方。
這番話，歐陽也跟她說過，隻是她不明白，她是誰真的就那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