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雲宮降臨 第四十二章 選擇
對於這個抉擇來，姚安其實同樣也沒得選擇。
姚安不是廣界雲宮裏那些沒有感情的家夥。
就算再怎麽，她的親友們，都在後方另一頭的二十萬叛軍主陣裏。
姚安不可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拋棄下他們不管，如書妍所言一個人獨自離去。
不對！
現在不是應該考慮作何抉擇的時候！
姚安有了這個想法的同一個極轉之內，就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一個很大的失誤。
麵對書妍給她的極大壓力，姚安流露出有些泄氣的情緒，就是她留給對方最大的破綻。
麵前上方的書妍，身後不遠處，可是有著整整一支魂劍隊啊。
眾所周知，以不知璃的學生弟子們為主要成員構成的主空域魂劍隊，可是以擅長魂語的精神攻擊著稱的。
那頭後方的兩萬人叛軍瞬刺已經全滅，意味著同時魂劍隊有對姚安發出魂語精神攻擊的可能性。
眼前的這一切，可能都隻是來自魂劍隊的精神攻擊，是足以以假亂真的幻覺而已！
她麵前上方暗境空間中的這個書妍，不一定就是真的！
姚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中了魂劍隊的精神攻擊，產生了以假亂真的幻覺。
是在書妍使出刹那芳華之後，她流露出些許泄氣的時候嗎？
或許那個時候後方那頭的叛軍瞬刺就已經被魂劍隊全滅，空出手來的魂劍隊馬上就同時也對她發出了精神攻擊？
正好她因為對抗書妍的刹那芳華而有些泄氣，給了魂劍隊這個絕好的機會，所以一擊得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書妍剛才對姚安的那些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還是書妍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有過，甚至早在她使出刹那芳華之前自己就已經中了魂劍隊的精神致幻？
這場短暫又漫長無比的戰鬥過程，就沒有真實地存在過？
姚安就壓根沒有和書妍單挑交手過？
姚安察覺到自己中了魂劍隊的精神幻覺的同時，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了無數的想法。
“破。”
既然已經察覺到麵前上方的書妍是精神攻擊的產物，姚安自然能破解這種逼真的幻覺。
身為光銳的姚安，並不擅長魂語體係的術式，不能從原理上擊破這種已經籠罩她神魂的幻覺。
她用的是最為簡單直接的的粗暴方式。
一記手刀，極轉內直接將麵前上方的書妍劈成四散的能量碎片光點。
伴隨著手刀揮出的無形利刃能量，席卷過姚安身體周圍的暗境空間。
這種能產生以假亂真幻覺的魂語體係精神攻擊，也是有範圍性的限製的。
精神攻擊產生的幻覺區域空間，隨著麵前上方的書妍化為能量光點消散，被姚安的這一記手刀全數擊破。
在姚安擊破這個幻覺空間的時候，她猛地回頭看去。
書妍和魂劍隊的能量反應，已經集體出現在了自己的後方。
他們身邊的暗境空間，還處於剛剛被折疊跳躍過，慢慢複原的狀態中。
那兩萬人叛軍瞬刺的能量反應是的的確確消失了。
叛軍瞬刺團隊被魂劍隊全滅，是已經發生無法被改變的事實，並不是魂劍隊給姚安營造出來的幻覺。
姚安馬上判斷出了真實的情況。
書妍和魂劍隊一起，折疊空間跳躍之後出現在自己後方的暗境空間，明顯隻能是為了越過她，直接從後方向二十萬的叛軍主陣發起攻擊。
自己的確是在另一頭的兩萬叛軍瞬刺們全滅的時候，同時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受到了來自魂劍隊的精神攻擊，陷入了幻境空間。
對於姚安來，書妍對她使用的朝花夕拾和刹那芳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和書妍之間那短暫又漫長的交手過程，也是的確真實發生過的。
隻是在兩萬人的叛軍瞬刺們全滅，自己中了魂劍隊的精神致幻攻擊的時候，書妍可能就已經同時和後方的魂劍隊一起，折疊空間跳躍出現在了姚安後方，暫時越過了她。
書妍對姚安過的那幾句話，應該也是真的，代表著書妍確實願意放任姚安自己離開的態度。
在完成對姚安的短暫拖延後，書妍沒有和魂劍隊一起對姚安形成必殺之局，甚至沒有發起任何追加攻擊。
書妍已經用自己和魂劍隊一起共同折疊空間跳躍出現的行為，向姚安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姚安看著書妍和魂劍隊在後方暗境空間中的身影，極轉內就想明白了這並不複雜的前因後果。
顯然對於書妍和魂劍隊而言，在這裏擊殺姚安是浪費時間的行為。
他們眼中隻有盡快地對二十萬叛軍主陣發起攻擊，緩解太南城正麵壓力這一件事！
姚安身形暴起，一點加速的過程都不需要，極轉內瞬間進入超光速狀態，向後方的書妍和魂劍隊追去！
就這點距離，就想越過身為光銳，隨時能進入超光速運動狀態的她了嗎？
姚安，同樣也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她的態度。
不放棄叛軍主陣自己獨自離開，是她一定會做出的選擇。
書妍去拖單挑一對一，對姚安造成了足夠拖延的時候，由蕭幼貝率領的魂劍隊，幾個極轉內就輕鬆殲滅了這兩萬人的叛軍瞬刺團隊。
雖然兩萬人的叛軍瞬刺們已經有所準備了，但蕭幼貝做到了根本沒有給對方發揮出界術式或者是其他方麵優勢的機會。
已經有了一次短暫吃虧經驗的蕭幼貝，思路很清晰，策略非常簡單有效。
和叛軍瞬刺相比，魂劍隊的城敵術士固然還是處於絕對的劣勢，但除了魂語體係的精神攻擊優勢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
瞬刺團隊，在完全的術士團隊整體中，定位比較特殊。
瞬刺是專門處理局部戰場，以及拖延或者是配合擊殺對方絕對強點的團隊。
這樣的性質，導致瞬刺團隊在整體術士團隊中的占比不會像陷陣或者是伴翼那樣高，甚至有的術士團隊，會以自己的絕對強點一個人單獨承擔瞬刺的任務和職責。
三家叛亂空域的術士聯軍，僅有的兩個絕對強點，田簡冬和姚安，都不是能夠成為瞬刺的類型。
而且雲境九方界之內，所有已知的術士團體，不管是擔任瞬刺的部分團隊還是個人，都無一例外地不會配備有專門的策修作為統籌核心。
大多數的瞬刺團隊，為了處理局部戰場或者對方的絕對強點，都是由很多個性鮮明，特征突出的個體各自為戰。
有的甚至從眾多伴翼團隊之中單獨分離出來成型之後，連神一術式的連接中心點都不會有。
像魂劍隊的瞬刺團體，就屬於少數的還依靠著時空中陣的神一術式連接，根據統籌核心的決策需要來進行戰鬥行為，不是組成瞬刺團隊的成員們各自為戰的類型。
他們魂劍隊除了另有任務這次沒有一起前來的核心人物不知璃以外，沒有什麽過於突出，個性鮮明的家夥。
要是有，蕭幼貝之前也不會那麽發愁了。
書妍暫時離開去迎擊拖延姚安的同時，部分叛軍瞬刺就已經死在魂劍隊第一波集火發出的精神攻擊潮水之下，還剩下的一萬多叛軍瞬刺，立馬發動了淩厲的反擊。
對於這樣的形勢來，他們最好的選擇當然是像陷陣一樣，閃現懟在魂劍隊的魂語們臉上，近身糾纏。
保持一定距離的話，叛軍瞬刺們很難攻擊到魂劍隊，魂劍隊卻可以舒舒服服地一波接著一波對他們發起潮水般的精神攻擊。
他們也的確那麽做了。
在蕭幼貝的指揮決策下，魂劍隊麵對叛軍瞬刺反擊的第一個極轉，應對得堪稱完美。
雙方的距離已經足夠接近，不需要專門的曲躍術式，也不需要通過界轉來置換空間，叛軍瞬刺們就能懟在魂劍隊成員們的臉上了。
蕭幼貝沒有讓魂劍隊的時空師封鎖交戰的區域內暗境空間。
因為在發出第一波集火的精神攻擊的同時，魂劍隊全體成員就開始將自己的能量身體降層。
叛軍瞬刺們閃現懟在魂劍隊成員們臉上的時候，他們剛好從原處的暗境空間中消失。
這一手可以把這一萬多叛軍瞬刺們的肺都給氣炸了。
如果這些能量生命體內有肺這種構造，能炸的話。
魂劍隊全體成功回歸太南雲海空域。
這個從暗境空間降層回歸雲海行為的成功，讓蕭幼貝在同一個極轉之內就得到了對於戰局最為關鍵的信息。
這些叛軍瞬刺中，沒有能夠封鎖區域空間的時空師。
封鎖交戰區域的暗境空間，一定要足夠水平的時空師來完成才可以，一般的城敵術士，無法單獨完成。
叛軍瞬刺中，可能城敵術士比他們魂劍隊多得多，但他們卻是那種典型的各自為戰的類型。
閃現懟魂劍隊臉的時候，蕭幼貝和魂劍隊的所有成員們都看出來了這再明顯不過的一點。
而且這些叛軍瞬刺們本身就是打算和之前伏擊魂劍隊的那些術士部隊折返回來後匯合，對書妍形成圍殺的。
所以他們從二十餘萬的術士聯軍主陣中分離，獨自調頭出發來追書妍的時候，也沒有專門配備有策修作為統籌核心。
這就是蕭幼貝通過極轉內的第一波交手情況察覺出來的最關鍵信息。
對於這一局來，這就足夠蕭幼貝和魂劍隊掌握勝利。
可以，叛軍瞬刺們決定閃現懟在他們臉上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沒有能封鎖區域空間的時空師和專門配備的統籌核心，導致蕭幼貝的發揮空間就太大了。
和這些叛軍瞬刺近身糾纏，當然絕不是魂劍隊的強項。
可蕭幼貝和魂劍隊根本不會給對方形成近身糾纏的機會。
他們魂劍隊集體降層回歸，叛軍瞬刺，跟還是不跟？
魂劍隊回歸太南雲海在先，他們叛軍瞬刺在後，從原位置的暗境空間跟著降層回歸的話，可能麵臨的就是魂劍隊準備好的伏擊了。
就算能接下來，如果魂劍隊又馬上集體相轉高能量化，再進入暗境空間怎麽辦？
到時候又跟還是不跟？
跟，可能又會白白承受一波魂劍隊以逸待勞準備好的攻擊。
無法固化封鎖空間的情況下，魂劍隊可以充分利用這一點進行無限循環，以類似遊擊的方式，活活把一萬多人的叛軍瞬刺們耗死。
這就是沒有專門的時空師和統籌核心所帶來的立竿見影的影響了。
麵對這樣可能的戰術變化，叛軍瞬刺們，沒有敢貿然追隨魂劍隊降層回歸雲海。
哼，既然你們跑了，我們就先去支援那邊的姚安大人，完成匯合再！
這是這些叛軍瞬刺們簡單至極的想法。
在戰局之中，麵對整體實力和他們差不多，隻是擅長領域不同的魂劍隊，這樣簡單至極的想法是極其致命的。
因為蕭幼貝雖然年輕，雖然沒有什麽經驗，但他是有策算賦的，而且他是魂劍隊的統籌核心。
就算是蕭幼貝這樣年輕沒經驗的統籌核心，那也是統籌核心。
叛軍瞬刺，沒有追著魂劍隊集體降層，從對應的暗境空間回來。
這些家夥，自掘墳墓。
發現這一點的蕭幼貝心裏暗道。
追著他們回來，可能還能和魂劍隊有正麵拚殺的機會。
不追，就是徹徹底底的死路了。
“全體伴翼，散開，圍殺陣形。”
在太南雲海空域裏，魂劍隊的伴翼術士團隊們三三兩兩地散開，同時集體向前方衝出。
在通過神一連接發出指示的時候，蕭幼貝同時也通過動態戰局演算，精準預測到了叛軍瞬刺們會在暗境空間裏采取界轉置換空間，去先行支援姚安的舉動。
就算不界轉置換空間，也一定會超光速曲躍。
超光速，對於術士體係已經非常健全和發達的雲境九方界來，也是一個範圍很大的概念。
暗境中曲躍最低的速度都是超光速。
但像光銳姚安那種級別的超光速，並不一樣。
光銳畢竟是不依靠暗境空間，在雲海空域裏都能突破光速上限的另類。
叛軍瞬刺們在暗境空間進行曲躍的超光速，追了他們一路的蕭幼貝，心裏已經足夠有數。
書妍和姚安交手的地方，離他們的距離不是太遠。
魂劍隊在雲海空域裏的最多隻能達到光速上限，無法追趕暗境空間中超光速曲躍的叛軍瞬刺們。
但是他們有時空師。
論整體的界術式水平，魂劍隊不如叛軍的瞬刺團隊。
但這樣分別在雲海空域和暗境空間進行移動的話，魂劍隊同樣可以通過範圍界轉的術式，置換空間。
無論暗境空間中的叛軍瞬刺們是界轉還是超光速曲躍，太南雲海空域中的魂劍隊都能同樣用界轉置換空間的方式在對應位置追上。
更何況蕭幼貝還精準無比地預測到了這些叛軍瞬刺們會出現的位置。
在太南雲海空域裏的相應位置完成圍殺陣型後，魂劍隊再次集體相轉高能量化，進入暗境空間。
這一波集火發出的就不單單隻是魂語體係的精神攻擊了。
這一擊，魂劍隊傾其所有，除了無形的精神能量攻擊之外，還有各色光芒的能量攻擊一同向叛軍瞬刺們掃去。
而且在進入暗境空間的同時，蕭幼貝讓魂劍隊時空師立馬就地封鎖了區域空間，斷了叛軍瞬刺們界轉或者降層回歸逃離躲避的後路。
魂劍隊全體，突然在暗境空間內出現，反懟在一萬多名叛軍瞬刺的臉上。
麵對這樣突然的一擊，魂劍隊對暗境空間中叛軍瞬刺們的位置預判過於準確，他們的伴翼團隊們組成的圍殺陣形過於完美，沒有再給這些叛軍瞬刺們一絲操作的空間和機會。
由於是被魂劍隊懟臉，距離太近，這些各自為戰的叛軍瞬刺們甚至沒能在極轉內形成有效的界術式隔離防護。
三三兩兩的界術式無形能量護罩還沒有成型，就已經淹沒在魂劍隊發出的能量光芒攻勢之中。
一萬多名叛軍瞬刺，在就快支援到姚安的半路途中，被魂劍隊以這樣的方式一擊斃命。
超過一半數量的叛軍瞬刺，能量身軀化為漫的能量光點，剩下的也在魂劍隊的精神攻擊中神魂死去，身軀成為暗境空間中無限下墜漂浮的無主屍體。
在這個叛軍瞬刺們全體覆滅的極轉，蕭幼貝就向書妍發出了神識。
這個距離下，離書妍和姚安那裏已經很近了，魂劍隊的神一術式連接，勉強在邊緣範圍重新覆蓋上了書妍。
“越過姚安，直接攻擊叛軍主陣。”
叛軍瞬刺已滅，一個姚安，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去專門應對。
這是蕭幼貝的判斷。
同時在蕭幼貝的指揮下，魂劍隊全體魂語，全力向姚安發出了一道精神致幻攻擊。
書妍沒有回應他，但緊接著蕭幼貝就連同魂劍隊全體成員一起，被書妍的遠程時空術式，帶到了姚安後方，更加靠近叛軍主陣的位置。
書妍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認可了蕭幼貝做出的判斷。
他們要盡快為正麵的太南城分擔壓力才行。
書妍回頭看去，看到了毅然以超光速追來的姚安。
以姚安的速度，一個極轉之內就能追上她和魂劍隊。
“她追來了。”書妍對身邊的蕭幼貝道。
蕭幼貝嗯了一聲。
姚安，魂劍隊擋不住，能擋住她的隻有書妍。
所以還得是書妍去麵對她。
但魂劍隊可以繼續前進，到達能攻擊到叛軍主陣的範圍後，降層從暗境空間回歸太南雲海，從後方對二十萬的術士聯軍發起攻擊。
書妍從蕭幼貝身邊離開，攔在追來的姚安麵前，手中虛影一般的斷憶劍再次揮出刹那芳華。
姚安超光速狀態的身形一頓。
在刹那芳華的時間流逝麵前，她隻能硬接，再次陷入停滯。
書妍的神識同時響起，有些無奈。
“我已經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