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小鹿
看了眼桌上的早餐，西餐和中餐都有，公輸夜吃的是中餐，諶凱麗肚子沒有很餓，所以就業跟著公輸夜一樣，舀了幾勺子粥。
公輸夜穿好外套後就去樓上拿車鑰匙，目光似乎從未往諶凱麗這邊來，可是餘光掃見諶凱麗皺眉的樣子，他的臉色也陰了下來。
諶凱麗吃得很快，等公輸夜從樓上下來時，諶凱麗已經吃好了早飯，連同衣服也穿戴好了。
公輸夜路過餐廳的時候，看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不過諶凱麗卻很快就明白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車子還是昨晚上那輛賓利，有安保人員將車子開了出來交到公輸夜手上。
兩個人上車後，一路無話，直到到了情報局時，諶凱麗下車，公輸夜也沒有去看她一眼。
“我走了，如果你有事的話就不用來接我了，我待會我打車過去！”
“嗯！”公輸夜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依舊清冷沒有溫度，就好像昨晚上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兩個人這樣的關係令諶凱麗覺得有些別扭，於是也不再多說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公輸夜的車也很快就開走了。
整個上午都在忙碌，盡管如此，諶凱麗還是幾次三番的去看了手機，她忽然間開始擔心萬一公輸夜來了，找她怎麽辦？
不過遺憾的是，整個上午她的手機都風平浪靜的。
一直過了中午，到了下午兩點鍾，諶凱麗的工作全部都結束了，磨磨蹭蹭之下才主動給公輸夜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裏麵公輸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模糊的稀稀疏疏的聲響。
“喂，公輸夜，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嗯，你等下，我半小時後過去！”
“知夜，是你的小媳婦嗎？”忽然間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妖媚的女聲，夾雜在了諶凱麗與公輸夜冷硬的對話中。
諶凱麗握著手機的手指一僵，心被一下子抽緊了。
那邊公輸夜也不說話，而是在等著諶凱麗的回答。
許久後諶凱麗忽然反應過來她還沒有告訴公輸夜要不要來，於是趕緊補充了一句。
“哦，好的！”匆忙的掛了電話。
餘下來的時間，諶凱麗竟然一點也工作不進去了。
雖然明知道自己離開的這幾年，公輸夜不可能沒有女人，可是真到了自己聽到這件事時，心裏還是會禁不住的疼。
一直到公輸夜打來電話，諶凱麗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
電話鈴聲響起時，諶凱麗像是碰到了地雷一般，驚慌失措的看了一眼震動的手機屏幕，然後才慢慢吞吞的接起了電話。
“你下來吧！”
不等諶凱麗發出任何聲音，公輸夜依舊平靜清冷的而聲音就傳了過來。
“嗯，馬上！”為了不讓自己在公輸夜麵前露出馬腳，諶凱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自然一些。
電話的忙音傳來，公輸夜已經將電話掛了。
諶凱麗匆忙的收起東西然後快速的下樓，打卡，離開。遠遠看到公輸夜將車停在了路邊，車窗沒有落下來，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諶凱麗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看了公輸夜一眼後，然後坐進了車子裏。
公輸夜並未回頭去看她，等諶凱麗一坐好後就發動了車子。
車子裏兩個人依舊是沉默不語。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他們快要回到公輸夜別墅的時候，諶凱麗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腦子一熱的就問了公輸夜一句話。
“她是你現在的女人嗎？”諶凱麗問這話時，雖然語氣極其平靜，可是還是存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公輸夜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轉動了一下，車子在過路口時轉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你關心嗎！”一直到過了路口，公輸夜才漫不經心的回答了諶凱麗的問題。
她關心嗎？諶凱麗一時也說不清楚她到底關不關心這件事，或者說她態度如何都管用嗎？
“我隻是問問。”
嘎吱！
伴隨著汽車尖銳的刹車聲，諶凱麗的臉差點撞到玻璃上，公輸夜忽然間就踩了急刹車將汽車停了下來。
漆黑的眸光緊緊盯著諶凱麗，那神色就好像是獵人想要教訓不聽話的獵物一樣。
諶凱麗看著這樣子的公輸夜，心裏不由得發顫，這個男人本來就氣勢很足，如何生起氣來絕對是能把人嚇破膽。
諶凱麗戰戰兢兢的看了公輸夜一眼後，將目光垂下來，然後不自在的揉著額頭。
“怎麽，我說錯什麽了嗎？我的意思是說反正我們也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那麽我們就去把婚離了，別耽誤事。”
公輸夜緊盯著諶凱麗的目光越來越冷，看著她的樣子似乎要將諶凱麗吃掉一般。
諶凱麗見自己越解釋越惹公輸夜不高興，實在沒辦法，幹脆閉上了嘴巴。
過了許久許久後，公輸夜忽然間將車窗打開，掏了一支煙出來，緩緩的點上，一隻手伸到車窗外，將臉扭向一邊，慢慢的抽起煙來。
雖然最近捉摸不透公輸夜，可是諶凱麗也看出來隻要公輸夜不高興都會去抽煙。
心下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細想了一遍，諶凱麗即使不承認也自己明白，剛才她似乎是吃醋了，是嫉妒了，她不喜歡公輸夜身邊有別的女人。
所以才會說出刺激公輸夜的話。
可是說了看到公輸夜難受，她反而心疼了。
看著他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抽煙，諶凱麗難受的不行。
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公輸夜的煙嘴一把奪下，諶凱麗硬著頭皮瞪了公輸夜一眼。
“不要抽了，你不要自己的命了！”
公輸夜心裏不舒服。
那會被諶凱麗聽到的那個聲音，其實是他的表姐。公輸家的男性後人不多，不過女的卻不少。
而且大部分公輸家的女人都不在國內。
就像今天電話裏的表姐一樣，很早的時候她就在a國留學，畢業後就幹脆留在了這裏，在這裏結婚生子。
不過公輸夜不會對諶凱麗解釋這些。
被搶了手中的煙，公輸夜回頭盯著諶凱麗的眼睛，有些詫異諶凱麗的舉動。
自從他們再次見麵來，諶凱麗很少像是從前那樣對他大呼小叫，隨便使小性子。
大部分時間裏諶凱麗都是禮貌客氣，就好像今天早上那樣。
“抽煙不大好，而且……而且小白正是喜歡模仿人的時候，你這樣讓他看見了不好……”諶凱麗亂七八糟的找著理由。
說完這些後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很有問題，公輸夜又不是小白的爸爸，或者說現在大家都知道公輸夜不是小白的父親，憑什麽她這樣要求公輸夜。
不等公輸夜回話，諶凱麗就垂下了腦袋。
公輸夜深深看她一眼，然後踩了油門又將車開了出去。
一路無話，到了別墅後，諶凱麗先下了車。
走得遠遠的就聽到了小白的笑聲，諶凱麗有些奇怪的加快了腳步。
說實話，小白這孩子天生比較沉穩，和他老爹公輸夜有得一拚。
大部分時間裏都是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像是這樣開懷大笑的時候少之又少。
諶凱麗迫不及待的打開門後就看到了小白被阿林抱著正騎在一頭鹿身上。
那頭鹿看到諶凱麗後，忽然間大眼睛緊緊盯著諶凱麗不放，歡快的蹄子還向諶凱麗這邊走了幾步，在阿林的命令下又停了下來。
小鹿？諶凱麗看著那隻鹿熟悉的眼神，忽然間就想起了這隻鹿是哪裏來的了。
在烏裏大草原上，他們被人追殺，經過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諶凱麗就撿到了這隻小鹿。
當時在烏裏，有霍仲北，有秦羽馨，還有霍涵義，最主要的當時她與公輸夜正是感情甜蜜的時候。
可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諶凱麗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小鹿的麵前。
那頭小鹿似乎還記得她，看到諶凱麗走近時，腦袋在諶凱麗的手心上蹭了蹭，大眼睛淚汪汪的盯著諶凱麗。
諶凱麗看著它就像是一下子看到了親人似得，那些一直使勁兒要壓抑的情緒就這樣毫不設防的迸發了出來。
莫名其妙的諶凱麗就紅了眼睛，濕了眼眶。
“媽咪！”
小白雖然聰明可到底還是年紀小，見媽咪哭了立刻緊張了起來，小手張開想要去找諶凱麗，自己太小夠不到，然後就著急的看向站在門口的公輸夜。
公輸夜一直跟在諶凱麗的身後，見她怔怔盯著那頭今天在剛運過來的鹿發呆，現在又見她流眼淚。
公輸夜俊朗的容顏上有一層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小白急得不停的揮舞著雙臂，諶凱麗卻是自顧自的掉眼淚，就連機器人阿林都有些無措起來，看著公輸夜一臉無奈。
“爹地……媽咪”小白終於夠到了公輸夜，小嘴巴裏莫名的就衝著公輸夜這樣喊了出來。
一邊在流淚的諶凱麗忽然聽到小白這樣叫公輸夜，臉色一變，趕緊去看公輸夜。
可是公輸夜比她石化更嚴重，簡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小白。
這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從來就沒有喊過“爹地”這個稱呼。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叫出來的。
諶凱麗壓了壓自己的吃驚，摸了摸那隻鹿突起的腦袋，然後將小白從鹿身上抱了下來。
“小白同學，有沒有想媽咪呀？”
小白胖胖的小手放在了諶凱麗的臉上，小手指在諶凱麗剛才流淚的地方擦了擦，確認沒有眼淚了才眨了眨自己的大眼。
“媽咪為什麽要哭？”
小白這孩子和一般小孩不一樣，很少能被大人牽著來轉移話題，就像是現在他就很擔心媽咪剛才為什麽要哭。
諶凱麗回頭看了一眼依然怔怔盯著小白在看的公輸夜，然後將小白放在了地上，指著那頭鹿告訴他。
“因為它是媽咪以前的朋友，媽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它了，所以再次見到它媽咪心裏高興，所以才會哭的。”
諶凱麗不知道自己這樣解釋小白能不能聽得懂，反正小白是不希望她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