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跟母親翻臉
“都怪諶凱麗！”溫碧簫突然停止哭嚎，怒目圓睜，瞪著霍涵義，“她可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把我兩個兒子的魂都給勾了去，還把我的幹兒子給氣跑了！瞧瞧她算什麽賢良女人，今天跟這個好，說要結婚，明天又跟那個好，又要結婚，不結婚就生出孩子來，要是放在舊社會，這樣不檢點的女人，早就給沉堂了！”
“涵義！”溫碧簫突然慍怒著喝斥，“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嗎？啊？你怎麽就不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呢？你到好，我還沒說她諶凱麗在北京當歌女的那三年是怎麽鬼混的呢，你就護上了！你想啊，要是不亂來，還能生出一個私生子來，保不準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種！”
“媽！”
溫碧簫的汙言穢語直接激怒了霍涵義，他無法自控的高聲喊著。
兩個人握著的手，突然分開，各自直直著上身冰冷著臉。
“你那麽大聲幹嗎？我說錯了嗎？涵義，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說好聽的叫歌女，其實跟……跟……”
霍涵義緊緊的握起拳頭，骨節咯咯咯作響，臉色鐵青，唇瓣翻了翻，卻是什麽都沒辯解。
一個人的思維一旦形成定勢，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看到霍涵義一下子翻臉，如此護著諶凱麗，溫碧簫更是氣惱，聲音越是雪上加霖：“但凡她有一點自尊，有一點知恥感，早就應該離開東明，躲到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去了，還敢留在東明丟人現眼？也就是印象瞎了眼，還願意娶她！”
越是替諶凱麗辯解，溫碧簫的火氣越大，霍涵義發現自己剛才的過激情緒，非但沒能改變溫碧簫的態度，還會惹她傷心和暴怒，便暗自緩和了態度。
“媽，您先消消氣，火大傷身，氣大傷肝！”霍涵義便轉了對策，“媽，您是過來人，走過的路比兒子過的橋都多，您說的有理，兒子一定聽您的，您說怎麽辦咱就怎麽辦！”
溫碧簫一下子止住怨氣和抽搭，怪異的看著霍涵義，掃到他愛意的笑笑，不像是在諷刺，心頭的氣也便消了大半。
“涵兒，我不想讓你把一個無辜的女人給拋棄，變成另一個霍麒麟！”
“媽，休要提他！”霍涵義陡怒，直接不屑的把頭扭向旁側。
溫碧簫握起霍涵義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涵兒，我都不恨他了，你還耿耿於懷啊？他已經變了，不再是那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原諒他吧！”
“哼，原諒他？要不是他，我和凱麗怎麽到這個地步？媽，你是不知道，他差點要了凱麗的命！”霍涵義極為惱恨，牙咬的咯咯作響。
“你不就是說凱麗跳河自殺的事嗎？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你爸爸把她給推下去的，也怪不得你爸爸啊！”
溫碧簫說的跟霍涵義說的不是一回事。
“媽，不是指跳河！”霍涵義憤然的回著。
“不是跳河的事？難不成，霍麒麟還明目張膽的殺人不成？他想報複李瑤琴，也不該轉嫁到諶凱麗身上啊！”
這話一出口，霍涵義赫然一個愣怔：“媽，你說什麽？他為什麽報複李阿姨？”
“哎呀，嘖嘖，瞧我，真是的，說漏了嘴！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再說李瑤琴也已經失蹤了，說不說都已經沒意思了。”溫碧簫越是半透半露，霍涵義就越是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媽，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啊？你們上輩子的事，我不知道的太多了，你還是告訴我吧，我想知道霍家和諶蜜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哎呀，涵兒，你都胡想些什麽啊？哪裏是霍家跟諶家的仇恨，是你爸爸跟李瑤琴之間的仇恨。”
頓時，霍涵義瞪著一雙渴求的眸子看著溫碧簫：“媽，他跟李姨有什麽仇恨啊？您就別藏著掖著了，快都說出來吧！”
猶豫不絕的溫碧簫，搖了搖頭，感覺拗不過霍涵義，便長歎一聲：“罷罷罷，涵兒，我就全告訴你吧，也許你會理解你爸爸的。
“真是冤孽啊！你爸爸年輕時迷戀上了李瑤琴，霍家托了大媒上門提親，被凱麗的姥姥給轟出來了。
“李瑤琴的媽媽，也就是諶凱麗的姥姥，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市裏的文藝骨幹，盡人皆知的風流人物，相當於現在的大明星，提親遭到侮辱這件事，當時傳的沸沸揚揚，你爸爸是一個臉皮多麽薄的人啊，他怎麽能承受這樣的打擊？你爸爸心裏就種下了報仇的種子……”
啊？是這樣……
霍涵義渾身發冷，上輩子竟是積怨如此之深。
“媽，您跟他又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呢？”
“因為賭氣！”
“賭氣？誰賭氣？”霍涵義不解。
“還能是誰？你爸爸唄！”溫碧簫一副苦笑的樣子，“在被人家轟出來的第二天，你爸爸找到我，直接跟我攤牌，問我嫁不嫁他？”
“媽，你就答應了？”霍涵義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看著溫碧簫，“他那麽陰險，你怎麽就沒看透他呢？”
“我愛他！”
三個字，簡潔得不能再簡潔。
霍涵義還能說什麽呢？自己不也是愛諶凱麗愛到走火入魔的嗎？
“他知道我愛他，仰慕他，把他看作神一樣，也知道他一提出來，我會毫無條件的跟他走，哪怕是下地獄！他什麽都沒有隱瞞我，把他提親的遭遇都告訴了我，他甚至說是在利用我對他的癡情，我明明知道他是在拿我跟李瑤琴置氣，可是我還是心甘情願的答應了，可是……”溫碧簫黯然了神色，再也說不下去。
“結婚以後，他嫌棄你了？就……就……”
“嘿嘿，他從來都沒喜歡過我，也談不上嫌棄，我知道，他一直想出人頭地，證明給李瑤琴看，給李瑤琴的媽媽看，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在你三歲時，改革開放了，香港的霍氏來大陸投資，市人大主任的女兒周蕙茝……”
一切都明白了！
房間裏歸於安靜。
片刻，溫碧簫懇切的盯著霍涵義，一副釋然的神色：“涵兒，原諒他吧，哈？”
“媽，不管是置氣，也不管是報仇，他那樣對你，我就是氣不過！”
溫碧簫知道霍涵義說的是什麽意思，不禁長歎。
“噯！當初，他設了套，半夜三更讓一個男人上了我的床，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把戲，還拿你的小命來要挾我，你不知道我是多麽的恨他，恨不能一口把他咬死，可是有什麽用呢？人家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我一個人帶著爍爍躲到郊區吃了上頓沒下頓，吞咽的是淚水……”
這還是母子二人第一次正規的談及霍麒麟的情況，不免心痛，溫碧簫便止不住的流淚。
“涵兒，恨隻能折磨自己，反過來想一想，都是自己無能，也怪不得你爸爸，不管怎麽說，他好歹都是你的爸爸，是他把你養大成人，看在媽的麵子上，你就原諒他吧。”
“媽……”霍涵義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爸爸是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心性又高，他隻不過是想出人頭地，證明給李瑤琴看，讓她後悔！”
“證明給別人看，也不能不顧別人的死活，不顧道德廉恥，不顧良心啊！”霍涵義雖然理解了霍麒麟的一些做法的孽根，卻還是無法原諒他。
“媽，苦難都過去了，人家不是常說，先苦後甜才是福嘛，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補償您的，讓您過上世人都羨慕的日子。”霍涵義摟著溫碧簫的抖動的肩膀。
“涵兒，媽已經習慣了貧窮的日子，什麽大福大貴，說心裏話，媽一點都不奢望，媽隻求你們兄弟兩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要是凱麗離開東明，不就沒這麽多事了嘛？聽媽的話，放手吧，讓凱麗離開東明去找印象，你跟慕容和好，一個蘿卜一個窩，隻要都安頓下來，爍爍也就死心了，他不就回來了嗎？”
“可是——”霍涵義猶豫著。
“可是什麽？涵兒，你不忍心做惡人，我來做，我跟凱麗說，不管怎麽說，她還肯聽我的話，上次我說讓她離開，她就離開了，要不是你把她給找回來惹事生非，爍爍就不會離開了！”
“媽，說句心裏話，感情的事也不能隻怪凱麗一個人啊？這不公平的！”霍涵義試探著一方麵把溫碧簫往自己的思路上引，另一方麵給諶凱麗找著理由。
“我也知道不能隻怪一方，可是，她要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就是看在你救過她的命的分上，也該做出點犧牲吧？她為什麽不離開，非得把你們兄弟二人給攪和成仇敵，你說，不怪她還能怪誰！”溫碧簫又不依不饒的數落起來。
“當時，她已經辦了出國手續，訂了機票，又正趕上五一放假，民政局不上班，她也忽視了放假，說等出國回來馬上辦理離婚手續，放心吧媽，慕容真的變了，衣著，言談，態度，情緒，都變了，一下子變了一個人，變得我都不認識她了。”
“啊？是這樣啊？怪不得爍爍決意走了呢，看來他是真的沒戲了……”溫碧簫自言自語著。
“媽，感情的事不是您想的那麽簡單，爍爍走，未必不是好事，出去散散心，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母子二人站在門口爭辯著，這樣下去，隻能是耗費時間，誰都不會說服對方。
霍涵義展了一下墨眸，扯了嘴角一笑：“媽，來，坐下慢慢說。”
一伸手臂摟著溫碧簫的雙肩，把她勸進沙發。
“媽，凱麗不像你想的那樣。”並排坐在三人沙發裏，霍涵義握起溫碧簫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也知道，可是我一想起她拐走了我的兩個兒子，心裏就不舒服。”
霍涵義竟是偷偷的笑了。
他發現了溫碧簫的戀子情結。
也難怪，她一個人把華爍從小帶大，已經把華爍當成了她的私有財產，哪能忍受被別的女人把華爍帶跑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