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有名無實
“涵義,你怎麽了?”慕容瓊蕤掃到霍涵義毫無血色的臉,駭得一個愣怔,趕緊伸出手臂撫在他的胸口上,替他拍打。
霍涵義向後退了一步,閃開她,長長的做了一次深呼吸,平複著自己惡劣的情緒。
直到這刻,兩個人的爭鬥才算漸漸休止。
“咳!”霍涵義幹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嚨,很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掃了一眼擔心著的慕容瓊蕤,“慕容,對不起,剛才我失控了。”
慕容瓊蕤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也給霍涵義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有些後悔的咬了咬慘白的唇片:“我也不好,沒把持住自己,涵義,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夫妻?有名無實罷了!
這樣的話,霍涵義不愛聽,他忍了又忍,聲音很是平淡的道:“慕容,其實,你一直都沒把自己的角色擺正,你想想,當初我們是在什麽情況下結婚的?要不是……要不是……”
重複了兩遍,霍涵義都沒把後麵的話吐出來。
當然,以慕容瓊蕤的聰明,即便他不點破,她也能領會的到。
霍涵義狐疑的看著慕容瓊蕤,漸漸的,嘴角隱了一抹似有若無的不屑:“這麽說來,慕容,你是在拿公司做交易了?”
聽上去,霍涵義的語意似是有所指,慕容瓊蕤心裏暗自一驚,突然聯想起自己和諶凱麗不擇手段的交易。
難不成他知道了?
諶凱麗,該死的,一定是你把交易的事告訴了他!我饒不了你,再要是敢在霍涵義麵前說我的壞話,當心昂昂的小命!
發著狠,慕容瓊蕤卻是裝作沒事人一般回著:“什麽交易不交易的,你怎麽把話說的那麽難聽!把一個幾億的公司送給諶凱麗,你換回了什麽?”
冷然的聽著,霍涵義遲疑的神色已經被慕容瓊蕤捕捉進眸子裏,她為自己迂回的聰明戰術沾沾自喜。
“涵義,別的,我什麽都不管,我隻管一點,我愛你,我們已經結婚,我們的婚姻穩不穩定,關係到霍氏的經營,我們不能不為大局著想,我們一定要把婚姻維護牢固!”
“慕容,一碼歸一碼,公司和婚姻兩件事不要混為一談,別的事暫時先不提,先說說公司的事,你說個痛快話,公司交給凱麗,你到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霍涵義的聲音聽上去雖說淡定,似是在征求意見,卻是暗含著某種強勢,同意也是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看霍涵義的勁,征求她的意見,那是出於禮貌,不是你慕容答不答應,阻擋的了的。
慕容瓊蕤聰明著呢!她暗自輪眸,頓生一計:“哎呀涵義,你怎麽就忘了呢?就是我答應,婚慶公司也成不了諶凱麗的啊!當初,婚慶公司是被霍氏集團給合法收購的,它是霍氏的一個分公司,是霍氏總資產的一部分,隻不過是獨立經營而已。
“隻要是霍氏集團的財產,如果想動,都得通過董事會才行,不是你我說了算數,再者,爸爸還在住院,子坤還關在看守所裏,那個女人正在到處找你的錯,想把你趕出霍氏,你要是把公司白白送給諶凱麗,不正好被她抓了錯?”
每次的山窮水盡之時,慕容瓊蕤都會找到一個恰當的理由,把自己從尷尬的境地裏解放出來,於是,她的眸子裏充滿希望。
在這個合理理由的強大支撐下,慕容瓊蕤找到了自信,增添了勇氣。
諶凱麗,狐狸精,都是你!想讓我給你到位,想把公司搶走,門都沒有,心裏憤憤著,慕容瓊蕤卻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涵義,退一步說,就是你有意物歸原主,大家都不阻止,也還不是時候啊?你急什麽嘛,等法院判了,真就把公司判給了諶家,再還不遲……”
慕容瓊蕤越說越興奮,霍涵義聽而不聞,由她一條一條的分析著。
獨角戲有什麽好唱的?慕容瓊蕤說得口幹舌燥,最後不得不失落的停住,似是累了般把右手按在腰間,抻了抻腰,發現霍涵義向她掃過來,視線落在她的腰部,擔心他看出自己懷孕,便迅速的把手撤了回來。
“好了慕容,我還有事,公司歸還的事以後再說。”說完,霍涵義便拿了車鑰匙,要出門。
他剛邁了兩步,就聽到有人喊。
“涵兒!涵兒——”走廊裏傳來溫碧簫極是擔心的呼喚聲,聽上去急火火的。
眨眼,雙手裏各自提著一個保溫飯盒的溫碧簫已經闖進門內,一眼掃到慕容也在,溫碧簫便現出驚喜:“慕容,趕緊把涵兒送醫院,快快快!”
“媽,你這是怎麽了嘛?”霍涵義一副大不慌的樣子。
“怎麽了?要不是到醫院給你送飯遇到劉菡笑,我還蒙在鼓裏呢!癌症的事,都瞞著我,怕我聽了會死是不?”
“媽,是誤診!”霍涵義略做解釋。
“我當然知道是誤診,劉菡笑都告訴我了,要是你真得了癌症,我早給嚇死了!可是你的肺部有淤血塊啊,要是不根治,癌變了怎麽辦?什麽都別說了,趕緊回醫院,走!走走走!”溫碧簫便把飯盒放在茶幾上,轉身去扯霍涵義的胳膊,“慕容——”
這一聲,似是警示號,慕容瓊蕤聽出了含意,趕緊跨過去,扯住了霍涵義的另一條胳膊。
可是,即便兩個女人再用力拽,霍涵義站在地上卻是紋絲不動。
“涵義,你想氣死媽是吧?反正都是一個死,你不去醫院,我就撞死在你麵前!”
說完,溫碧簫鬆開霍涵義的胳膊,就端起胳膊向著牆壁跨去。
“媽!媽——”霍涵義急得大喊,上前抱著溫碧簫,正要相勸,卻是咳嗽起來。
“咳咳咳……”連咳不止。
溫碧簫輕輕拍打著霍涵義的後背,愛惜的道:“涵兒,又抽煙了,嗆死人,你怎麽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呢!”
她竟是心痛得抽噎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咳聲止住,霍涵義稍微喘息了一下,顫動著聲音道:“媽,你哭什麽啊?沒事,就是發炎,已經打了兩天吊瓶,再吃點藥就好了。”
“當我老糊塗了,別糊弄我!媽在醫院裏當護工十多年,可是大半個醫生,什麽樣的病不懂?肺是呼吸係統的主要器官,要是給感染了,那還怎麽喘氣,人要是不能喘氣了,不就完了,走,聽話,回醫院!”
溫碧簫說得危言聳聽,霍涵義也隻能無奈的苦笑。
掃了一眼茶幾上的飯盒,溫碧簫徑直走過去,一手提了一個,走到慕容瓊蕤近前:“慕容啊,涵義還沒吃早飯呢,拿著,等到了醫院,邊打吊瓶邊吃,兩不誤!”
在溫碧簫警示的目光裏,慕容瓊蕤會意的把飯盒接在手裏,卻是不解的掃著她另一隻手裏的那個飯盒:“噯?媽,怎麽兩個飯盒啊?”
溫碧簫沉了一沉苦笑著道:“你爸也夠可憐的,霸道了一世,到頭來,落了這麽一個下場,我心裏的那些恨啊,再也——”
感慨萬端的搖了搖頭,溫碧簫的眸子裏竟是漲滿了淚水。
“媽,你太有度量了,我們小輩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就不會鬧別扭了。”
聽慕容瓊蕤如此一說,溫碧簫安慰著:“放心吧,隻要有媽在,你和涵義就不會再鬧別扭,”
眼色一丟,兩個女人各自提了一個飯盒,把霍涵義夾在了中間。
霍涵義被一邊一個女人架著胳膊,他就像一個俘虜,被動的出了門。
來到樓梯口,三個人連成一體,一個一個小心的邁著台階,把整個樓梯給堵得嚴嚴的。
滑稽!
樓梯拐角處,撞上匆匆騰騰邁上來的黛蒂,她一下子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黛蒂以致於肚子疼般彎著腰,後背不停的顫動著,都快要岔氣了。
“好狗不擋道,滾開!”慕容瓊蕤厲聲冷斥。
聽到辱沒之聲,笑聲嘎然而止,黛蒂直起身子,瞪著一雙蝴蝶眸,狠狠的剜著慕容瓊蕤:“切,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要不是霍涵義的身邊站著溫碧簫,黛蒂才不買慕容的賬呢!
“哼!”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黛蒂便悄悄轉眸霍涵義,“霍總,你托我辦的事有眉目了,你先去醫院打吊瓶吧,抽空再告訴你。”
“黛蒂,什麽事啊?”慕容瓊蕤興趣倍增,粗糲著聲音問著。
沒等回話,黛蒂突然瞪圓了眸子,被槍戳到後腦勺上般一動不動了。
她怪異的樣子,特別誇張,引的台階上的三個人凝眸看著她。
“黛蒂,你怎麽了?”霍涵義擔心的問著。
隻在一刹那,黛蒂猛然抬了手臂捂緊嘴巴,支吾了兩下,轉身便噔噔噔跑下了台階。
“切,瘋瘋顛顛的!”溫碧簫不屑的指責著,“真是物以類聚,一類貨色!”
“媽,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黛蒂是黛蒂,凱麗是凱麗,兩個人根本就不一樣,黛蒂就這風風火火的性格,她心氣好著呢!”霍涵義淡然的替黛蒂打著掩護。
“涵義,你托了黛蒂什麽事啊?她這樣不守信的人,你怎麽敢交給她,再有什麽事,我幫你去做,啊!”慕容瓊蕤一派和氣的道。
霍涵義一聲不吭,腦子裏卻在回放著黛蒂“有眉目”三個字。
這麽說,黛蒂已經知道凱麗的去處?
凱麗,臭丫頭,你到底躲到哪裏去了?
前天中午,盛怒之下的諶凱麗,從霍涵義的病房裏跑出來,出急診大樓大門時撞上了華爍,知道昂昂被溫碧簫帶去霍麒麟的病房送飯,跑到醫院大門口的她,突然又折回頭,找到霍麒麟的病房,不顧昂昂正被霍麒麟和溫碧簫品頭論足,什麽都沒說,拽著昂昂的小胳膊就離開了。
都到入園的年齡,卻還是跟著自己流浪,諶凱麗覺得自己實在是欠昂昂的,便陪著昂昂去了遊樂園,開心的玩了兩個小時,又打的去了機場訂了機票,購買了出行的用品,下午四點,回甜凱麗婚慶公司,拿了自己的用品,便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