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這不是愛
車子開得飛快，華爍一臉的沉寂。
諶凱麗從來沒有坐過速度這麽快的車，比霍涵義發了邪時的車速還要快。
不愧是親兄弟！
“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華爍似是自言自語。
副駕座上的諶凱麗，勞頓了一天，本想坐在車子裏歇息的，竟是被發了狂的車子嚇得糾著一顆懸浮著的心，至於華爍說了什麽，她都聚攏不起思維。
“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最單純的女孩，沒想到……”華爍看著前正前方，聲音裏透著失望。
諶凱麗看著他鐵板似的側麵，心裏難受，咬著慘白的唇片不作聲。
“凱麗，你真的忍心要我改口叫你大嫂嗎？”
諶凱麗怔住，麵頰發燒：“華爍，我……我……”
“大嫂？嘿嘿！我做夢都沒想到，地球轉來轉去，出局的卻是我！”
望著他扭曲的半張臉，諶凱麗痛心疾首。
即便是半張臉，已經讓她領略到他此刻複雜的心跡。
頓了半晌，華爍突然扭過頭，盯著諶凱麗：“跟我走，走的遠遠的！”
“車！車！”諶凱麗驚呼著。
車子開出了S線，差點撞上隔離帶。
“你不想活了！”諶凱麗冷聲斥著，嚇得麵色慘白，胸部起伏著。
“就是不想活了！”華爍賭氣著道。
“就是不想活了，也不能把我搭進去給你陪葬啊！”
“陪葬怎麽了？隻有陪葬，才生生世世！”
諶凱麗這才注意到華爍的神色是那麽的難看，邪呼呼的嚇人。
華爍從來沒有過如此的邪惡，使的諶凱麗很是尷尬和擔憂，她惶惑著雙眸就這樣看著他默然的臉，咬了咬慘白的唇片：“華爍……別這樣好不好？在我眼裏，你是我生命裏最親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心痛。”
“不想看我心痛，那好啊，跟我走，走得遠遠的。”
“可憐不是愛，糾纏不是愛，感恩也不是愛，華爍，這不是你剛才說過的話嗎？輪到自己身上，怎麽就失效了呢？”諶凱麗頓了頓，很是感觸的長歎了一聲，“嗨！溫阿姨不會同意的！”
此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怪異著眸子看向對方。
自己瘋了，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媽不同意你和大哥在一起，並不代表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華爍挑起眉宇，快速凝了她一眼：“當初，媽媽知道了我喜歡你，並沒阻攔啊？”
還提什麽當初！
諶凱麗吸了一口氣：“華爍，我已經是一個三歲孩子的媽媽，不再是當初，也回不到當初……”
華爍的表情有些黯然，卻是說不出話，忍了一會兒，才道：“我不在乎！”
“有人在乎！”
諶凱麗漠然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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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晨似睡非睡間，手機乍然響起，就在枕邊，一伸手便抓在了諶凱麗的手裏。
“喂……”有氣無力的打著招呼，諶凱麗的腦袋裏全是膠水，黏糊糊的，“臭丫頭，還睡呢，抓緊來醫院！”
說完，那端便嘎的掛斷了。
“啊？”被鑽進耳朵裏霸氣的聲音一刺激，諶凱麗完全清醒，唬得直咧嘴。
陡然一個激靈，諶凱麗這才回味出是霍涵義。
一看手機上的時間，竟是七點半。
失眠了大半夜，淩晨三點時看過時間，自己還沒睡著，至於什麽時候入的夢，就一概不知了。
“哈——”諶凱麗打了個嗬欠，眨動了一下眸子，困難地睜開眼睛，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渾身竟是疲勞得比昨天晚上還難受。
剛才的聲音讓她莫名的興奮！
他在喊她過去，他需要她，他離不開她。
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趿著拖鞋向衛生間移步。
切，混蛋，哪個答應你要去醫院陪床了？對著自己小小的矯情著，一股甜絲絲的意味在心頭四溢。
似乎去醫院陪護霍涵義，天經地義，心裏無緣的向往。
嘩嘩嘩的水聲從指間滑過。
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清新悅目，她要讓他一看上她就拔不出眼！
無需濃妝，他喜歡淡雅的她，喜歡青檸檬的她。
一番捯飭，諶凱麗掃向壁鏡，定睛看著自己，卻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皺起了眉頭。
“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昂昂哪一天萬一再被流氓或是黑社會綁架，諶凱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昨天，慕容瓊蕤洞嚇自己的那番話，瞬間在諶凱麗耳畔回蕩。
不能去！要是被慕容瓊蕤知道了，她會報複的！
她這樣的瘋女人，之前已經把昂昂偷走一次，再做什麽反常的事，一點都不為過！
諶凱麗無心打扮自己，心事重重的跨出衛生間，思緒亂如麻。
如果不是因為霍涵義的“癌症”，諶凱麗昨天就帶昂昂離開東明了。
即便不是跟著印象走，自己也要離開東明。
在地板上無趣的踱了兩圈，便上了床後背抵著床頭，雙臂環抱著雙膝縮成一團。
噠噠噠！
門外傳來敲門聲，神色滯了一下，諶凱麗抬起頭來掃向門口。
這種聲音她熟悉，不輕不重，聽上去挺舒服，是溫碧簫。
她怎麽來了？是不是來送昂昂啊？
小叛徒，還有臉來找媽！
心裏嘀咕著，諶凱麗的腦子裏便回放起昨天的情況。
昨天下午，霍姞慧帶昂昂去了肯德基店。之後，直接回了婚慶公司，找到溫碧簫，便把昂昂托付給了她，自己回了香港。
傍晚，諶凱麗回公司後，昂昂徹底背叛了諶凱麗，理都不理她，死乞白賴的纏著溫碧簫。
晚飯也是靠著溫碧簫的身邊坐著，連晚上睡覺都跟溫碧簫一個房間。
昂昂的“叛變”，讓諶凱麗好不傷心，失落得晚上失眠。
反思。自責。
怎麽怪昂昂呢？生下昂昂，出了月子，自己就跟青春盛典女團簽訂了合約。昂昂長到三周歲，大多數的時間是保姆陪伴，母子之間的吸引力自然沒那麽強烈。
…………
下了床，趨步門口中，拽開門，一眼掃到溫碧簫和昂昂，諶凱麗困倦的眸子眨動了兩下。
“媽咪——”
昂昂撲上來，摟緊了諶凱麗的雙腿。
聽到這一聲呼喚，諶凱麗心裏很是異樣，一伸手便撫在了昂昂的後腦勺上愛意的摩挲著，抬了眸謝意的看著溫碧簫。
“溫姨，謝謝！”
溫碧簫依然冷著一張沒有多少溫度的臉，手裏提著一個銀色的保溫飯盒。
“給！”飯盒向諶凱麗麵前送過來，“送去吧，華爍在下麵等著。”
諶凱麗滯了一下，搖了搖頭：“溫姨，我不想去，還是您送去吧！”
“我送？哼哼，我送的飯，沒人吃！”溫碧簫無奈的嘲笑著，又垂下頭低視著，“昂昂，奶奶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昂昂立馬鬆開了諶凱麗的雙腿，轉身直接撲到溫碧簫的雙腿上。
“凱麗，你一天不離開東明，涵兒就一天不死心，你要是真愛涵兒，就應該設身處地的替他著想，你要是想涵兒有好日子過，讓他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好男人，你就該明智的離他遠遠的，讓他再也看不到你！你不想助長涵兒成為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吧？”
諶凱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凱麗，阿姨求你了，離開涵義吧！去醫院見他最後一麵，狠狠心，把你要離開的決心告訴他，要表現的堅決！”
見他最後一麵！這一句似一條鐵棒直接插在心上攪著。
即便自己狠下心，可是，涵義哥能承受得了？他可是一個癌症患者啊！
心，一下子給搗碎了般痛。
“對了，你不是已經跟印象舉行婚禮了嗎？這是離開涵兒最充分的理由，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放心，不會死纏爛打的！聽阿姨一句勸好嗎？離開，對你對涵兒都有好處。”
諶凱麗咬了咬唇片，重重的點了點頭。
和霍涵義在一起，自己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麵對一位長輩的懇請，自己還有什麽話好說？
罷罷罷！長痛不如短痛！
昂昂滴溜溜的看著兩個人，似是半懂不懂的樣子。
當著兒子的麵，先是被溫碧簫毫不留情的教訓，之後又是哀聲請求，諶凱麗囧得要死，片刻都不能逗留，便提著飯盒擠出門去。
轉身之間，淚水已經溢滿眸眶。沿著走廊匆匆奔下樓，淚珠子啪啪啪摔打著。
華爍的車就停在門口，諶凱麗拉開車門坐進去，淚水便再次刷的溢出來。
“怎麽了？”駕座上的華爍扯了手紙塞進諶凱麗的手裏，“我媽說兩句，就說兩句，你也別往心裏去！”
嗯？諶凱麗正吭哧一聲擤著鼻涕，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泣不成聲的道：“你怎麽知道阿姨要說我？”
“知母莫如子！”華爍了然的回著。
“華爍，溫姨讓我離開涵義哥，我已經答應了，你把飯送去吧，我真的不想再見他最後一麵！”說著，一伸手握住了車門的把手，諶凱麗便要下車。
“你不去？嘿嘿，會出人命的！走吧，別再折騰了！”說著，一踩油門，嗡的一聲車子離弦的箭般駛去。
華爍態度的淡然，跟昨天的暴躁截然不同，判若兩人，引的諶凱麗不解的扭頭瞪著他。
嗯？隔了一夜，他怎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大哥跟我談了一夜。”華爍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
“是麽？”諶凱麗回應著，抿了嘴不再言語。
表麵上淡然，她心裏卻是巴不得想知道自己失眠的一夜，霍涵義和華爍兄弟二人都談了些什麽。
“你不想知道都談了什麽？”
“都談了什麽啊？”依然淡然著回應。
“談你。”華爍平靜的說。
“談我？”終於忍不住，諶凱麗的聲音裏增添了一點好奇，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切，我有什麽好談的，說我壞話了吧？”
“你說呢？”華爍不答反問。
“我怎麽知道？背人沒好話，好話不背人！”
“談……談結婚的事。”
結婚？
諶凱麗吃驚地看著華爍，以為他要結婚，懷疑自己幻聽，狐疑著問：“華爍，你要結婚了嗎？跟誰？”
問的聲音急切，似是要知道謎底。
“跟你！”華爍沒好氣的回著，聽上去似是在跟誰賭著十分的氣。
“跟我？”諶凱麗突然瞪直清明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