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回去
女強人！
這簡單的三個字，背後又要付出多少的心酸血淚？
他一直都希望，他的女人，有足夠的資格和他比肩站立。
諶凱麗的確有這個資格，可他卻希望，她能弱一點，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中，由他為她守護一塊淨土。
“唉……”
輕歎一口氣，看著在自己身下撲閃著大眼的女人，從她清明的眼中，他知道，她已經徹徹底底清醒了。
“累嗎？”
“有點！”
“那我抱你去洗澡……”
“嗯……”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麽！”
霍涵義說著，抱著她直至往浴室走去，浴缸很大，他打開了開關，就擁著她一起坐進去，任憑溫暖的水流衝刷著兩人的皮膚。
“感覺跟做夢似的……”
諶凱麗略帶嘲諷地說著，摟著她的脖子，眯著眼睛突然想睡覺，他熟悉的氣息刺激著她的鼻翼，莫名的讓她覺得踏實溫暖，就像一個沙漠裏的旅人，看到了一片綠洲，又像是整夜航行的小舟，泊進了避風的港灣，更像是走勢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她說過，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一一個能讓她徹徹底底放鬆的人……
……
……
翌日早晨，
稀稀落落的陽光灑進房間裏，諶凱麗醒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床的另一邊——
冰冷一片！！
猛然從床上彈坐而起，小臉也變成了毫無血色的慘白，那連餘溫都沒有另外半邊床，甚至讓諶凱麗以為昨晚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可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錯覺，也不是她的臆想。
空氣裏，還若有似無飄著屬於他的氣息。
還有自己雙腿間隱隱泛起的疼痛。
她很清楚的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可是，他卻走了……
沒有招呼，沒有提醒，就這麽走了……
甚至都沒想到，他們甚至沒有好好的說說話……
霍涵義，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樣來去匆匆，會讓她有種自己是低賤的妓女的錯覺！
緊緊咬著唇瓣，伸手捂住她，她想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的歇斯底裏。
“霍涵義，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她拿起擺放在床上的枕頭，把他們當成霍涵義，通通砸在地上。
激動中的她，甚至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已經打開了……
“我怎麽混蛋了，嗯？”
霍涵義撿起腳前的枕頭，拍了拍剛才染上的灰塵，把它們重新工工整整的放回床上。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諶凱麗愕然睜大眼睛，因為震驚，一瞬間，甚至忘記了流淚。
“我不在這應該在哪？”霍涵義說著，看著諶凱麗發紅的眼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笑得如同一直奸計得逞的狐狸，“諶凱麗，你不會因為我走了，才哭的吧！”
“你別自作多情了！才沒有！”
她別過臉，耳根子卻跟著微微發紅。
太丟人了！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了，竟然因為他不見了而哭！！
“哦……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啊……”霍涵義陰陽怪調地說著，故意拉長了尾音，揶揄地望著諶凱麗。
“本來就是啊！自戀狂！”
諶凱麗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推了一把霍涵義，甚至顧不得穿鞋，快速下床，作勢就要跑出來臥室，然，還沒邁開腳步，手腕突然被他扣住了。
“拉著我幹嘛？”
“凱麗，跟我回中國吧！”
“什麽？？！”諶凱麗大驚，臉色霎時變成毫無血色的慘白，在一瞬間的呆滯後，及時反映了回來，“我不要！”
“為什麽？你不是也不願意跟我分開嗎？東南亞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其他人接手……”
“我不要！”完全的不容置喙，察覺到霍涵義探究性地視線後，才結結巴巴的解釋，“回……回中國我又沒事，還不如留在這裏找事做……再說，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啊！”
霍涵義最後還是走了。
亦如當初她離開一般，諶凱麗也沒有送他，隻是吩咐Ben把他送到機場。
當飛機緩緩升空，她的心，也跟著空了……
“叩叩叩！”
“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西裝革履的Ben。
看到他的出現，諶凱麗又少許的訝然，挑了挑眉，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回來了？他已經登機了？”
雖然，這個他，兩個人都沒有多說，可彼此卻都是心知肚明。
“嗯……”
Ben頷首，看著諶凱麗冷硬的臉，揣摩不了她的情緒，輕輕點了點頭。
他走了，接下來，是不是她又要開始一個人的堅強了？
伸手拍了拍臉頰，竭力扯起一抹微笑，抬眸看著恭恭敬敬站著的Ben，“如果沒事的話，就先去忙你的吧！”
“好……”
“等等，你把內線的名單給了霍涵義沒？”
“給了！”
“那好……出去吧……”
聽著“哢擦”一聲清脆的關門聲，諶凱麗皺了皺眉，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
……
三天後，中國，
總裁辦公室裏，
霍星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放在霍涵義的麵前。
“爺，這是我剛剛調查的……”
霍星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霍涵義翻開了那一遝資料。
“砰——”
果不其然，霍涵義看了一眼後，就大發雷霆。
“十年前，警方就在公司埋了臥底，竟然到現在才發現，分公司的人全特麽是飯桶嗎？”
怪不得，前陣子天天出事！
讓人潛藏了這麽久，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霍涵義氣的渾身發抖，胸口都跟著劇烈地起伏起來，揭開胸前的扣子，走到酒櫃後，拿了一瓶82年的法國幹紅，也顧不得矜貴優雅，拔開瓶塞，對著自己的嘴巴，就是猛灌。
猩紅色的液體從嘴角蔓延而出，沒有絲毫的邋遢，反而增加了幾許行感的狂野。
“爺，該怎麽處理？”
見一瓶紅酒都快見了底，霍星這才謹慎地問道。
他知道，霍涵義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才會這麽尋求發泄！
“全處理了……一！個！不！留！”擲地有聲，最後四個字，更是幾乎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來。
“是……”
霍星垂下眸子，領命作勢就要往外走。
“等等！把他們屍體全部扔到警察局門口，讓那群不知死活的家夥睜大狗眼看看，我霍涵義，都是他們惹得起的？”
看著霍涵義陰鷙的表情，霍星心一顫，點頭稱好後，立刻就走了出去。
這段時間，因為諶凱麗的原因，霍涵義的性子越來越溫柔，他甚至都以為，霍涵義是改變了，卻不知道，他隻是把自己黑暗的一麵藏起來了。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他，狠絕，果斷，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
……
當Ben把報紙給諶凱麗時，諶凱麗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看看——”
諶凱麗狐疑地望著Ben，在他鼓勵的視線下，翻開報紙的第一版。
諾大的英文標題，附帶一張照片，警局門口，幾個麻袋被揭開來，竟全是屍體，而這些人……
手裏的報紙飄在了地上，諶凱麗手一抖，打翻了桌麵上的咖啡，滾燙的咖啡澆到腿上。
“啊！”
她大叫著起身，卻不料，又打翻手邊的一疊文件，頓時，整個辦公室都大亂。
“小心！！”
Ben扶住諶凱麗，急忙彎腰把幾份重要的文件解救於咖啡之中，重新擺放好後，吩咐人收拾了辦公室，滿是訝然地看著諶凱麗。
記憶裏，似乎極少看見她這麽不淡定的模樣……
“這是……他做的？”
她小心翼翼地說著，聲音破碎的厲害。
“嗯！”
他點了點頭，除了霍涵義，誰會這麽大膽，公然跟警方挑釁？
“哦……你先出去吧，我想去休息室休息一小會……”
“休息？諶總，你身體不舒服嗎？”
“可能是昨天咖啡喝了太多，昨晚沒睡好，我去補一覺就好了……”
話音剛落，隨手拿起桌上剛才已經被秘書擦幹的報紙，不顧Ben訝然的視線，逃離似的往休息室走去，隻留下一臉不解的Ben。
為什麽，他覺得今天的諶總怪怪的？
真的是沒睡飽嗎？
擰了擰眉頭，看著緊閉的休息室大門，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諶凱麗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看著報紙上觸目驚心的照片，她根本沒想到，霍涵義竟然會這麽大膽……
是不是，以後的她，也會是這個結局？
不，肯定比他們還慘吧。
霍涵義最恨的就是背叛！
如果知道她這樣欺騙他，現在對她多好，對她就會有多恨。
莫名地，諶凱麗打了一個冷顫……
她驚恐地發現，現在，她完完全全把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等下一個天亮……”
手裏鈴聲響起，看著上麵跳躍著的來電顯示，諶凱麗深呼一口氣，平複內心的掙紮之後，才接起，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開口，“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隻有她自己知道，垂在一旁的雙手，已緊緊握起……
是她太疏忽！
疏忽地，竟然忘記了，這個男人，完完全全就是地獄裏的修羅！
“Ben說，你今天身體不舒服，是不是？”
多嘴的Ben！
諶凱麗在心裏憤恨地說著，可霍涵義關切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時，諶凱麗還是禁不住有些感動，可那些感動，在觸碰到心裏的那道疤後，變成了滿腹疑問。
現在他對她多好，是不是，知道真相後，對她就越狠？
“我……我沒事……”她說著，竟禁不住的淚濕了眼眶，在霍涵義還未察覺之時，打了一個哈欠，故作慵懶地說道，“昨天咖啡喝了太多，昨晚淩晨才睡覺，好困……我要睡了，等會再打電話給你！”
“傻瓜，喝那麽多咖啡幹什麽？以前我要讓Ben控製你的咖啡量，你趕快睡一覺，如果實在起不來，今天就休息好了，別累著自己……”
“嗯……”
諶凱麗幾乎是顫抖著手指掛了電話，把臉埋在枕頭裏，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和他的未來，究竟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