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不可強求
畫麵一轉，她看到程子琪在前麵招手，而霍啟年卻大步朝她走去，上前挽住了程子琪的手，她在後麵拚命追，他卻不再回頭。
她遠遠看著向他伸出手，想叫他，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他將程子琪攬在了懷裏，她似乎看見了相依相偎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程子琪在他肩頭幸福地微笑，霍啟年卻抬頭看著自己，他的臉模糊不清，隻有一雙眼睛盛滿了悲傷。那悲傷令人窒息，好似凝聚著世間一切的黑暗，讓人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不管站在多明媚的陽光下，其實仍生活在地獄般的黑暗中。他對她說：“希希，對不起，我不能不對程程愧疚！別逼我！”
是的！她在逼他！
不！
她清楚，霍啟年是哀傷的，他不說，卻是怪她的！如果程子琪不幸福，他將不會再快樂！她可以理解。
猛然的驚醒，言小希滿頭大汗，夢境消失不見，隻是霍啟年眼中的哀傷卻在眼前浮現。她坐起來，突然發現了霍啟年，幽暗的光線中，霍啟年那雙一貫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看上去有些黯淡。
“希希，你又做噩夢了？”霍啟年柔聲說道，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隨後，她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酒味，言小希心中一痛，他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
這一刻，言小希真的覺得，現在的生活，讓她有種如履薄冰的感受，一邊慶幸卻又一邊在恐懼。這種感受驅使著她總在不安。
真心愛一個人，是不該感到累的。可是愛情這種東西，一旦產生，就開始永不休止的奔騰，不曾止息。
她這段時日想了很多很多。她漸漸的不再想要糾纏霍啟年和程子琪的事情，也不想去證實什麽。她對霍啟年的那份感情太過純粹，早已經不起一點迂回和曲折。中國人喜歡說“水至清則無魚”，純粹的東西根本容不下，是她太苛求了！
霍啟年也不說話，氣氛很沉默，一時兩人都有些尷尬。他隻是眼睛微微的眯著，看著她：“你做噩夢了！”
“你喝酒了！”言小希輕聲道，隻覺得心裏無比難受。“阿霍，對不起，是我不好！總是無法包容你心裏的苦！”
她說的十分坦誠，霍啟年卻聽出她話中的疏遠，他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她心裏也是疲憊的。
他看了眼睡在她身側的程湛，小小的床，程湛睡在她身邊，倒像是她的孩子一般，她是個充滿母性光輝的好女人。而自己卻讓她總是失望了！
她在夢裏喊他的名字，他的心如被撕裂了一般的疼，他知道自己沒有給她安全感，一如開始相識的時候，總是不安。
“希希，我們談談！好嗎？”霍啟年低聲道。他一開口，言小希聞到的酒味更濃了。
她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她看得出，他喝了酒，卻頭腦清醒，“好！”
霍啟年望著言小希，道：“希希，昨天的事，雖然是個意外，但我不想隱瞞，是我主動去找程子琪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言小希沒說話，其實早就料到了。
霍啟年十分忐忑，卻還是繼續道：“之前我告訴程子琪我和你領證了。坦白講我很自私，我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也沒提那件事。但當時，她就告訴我，她也要結婚了。隨後，我接到了她的請柬，周三是程子琪和盛朗的結婚典禮，她邀請我們一起參加。我知道我不該去調查她的未婚夫，但我真的擔心她是賭氣，一時賭氣隨便嫁了！所以，我調查了她！”
“嗯！”言小希倒也平靜，“你調查的結果怎樣呢？”
“她結婚很倉促，不是以愛為前提。我知道我不該調查，調查她就意味著對你的不尊重。希希，再也不會了！周三她結婚，無論她幸福不幸福，都和我沒關係了！她是成年人，她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也隻有義務對你，對我們的家庭負責。所以，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管程子琪的任何事了！周三，我們去參加她的婚禮怎樣？”
“好！”沒有說什麽，言小希隻回答了一個字。“現在去睡吧！阿霍，睡好了才有精神！”
“那你肯原諒我嗎？”
“我本來就沒怪你！”言小希笑笑。
他抬起頭，醉眼朦朧的凝視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有些暈眩的原因，卻覺得此刻的她在眼底是那麽的清晰，她唇角的笑容有一絲荒蕪。
“老婆——”他就那麽無意識的喊她，可是喊完了，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兩人無聲的對視著。言小希良久才歎了一口氣。
她無聲的下床，拉起他，把他安置在隔壁的小床-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幫他拉過薄被，“睡吧，你看起來格外累！”
做完這一切，她正準備回床-上，躺在床-上的霍啟年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希希！”
她回頭，正對上他濃的化不開的視線。
他緩緩的坐起來，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希希，我愛的是你，隻是你！”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著，言小希的心底一陣一陣的生疼。
她的眼淚就在心頭，卻一點一滴都流不出來。
“阿霍，我知道，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仰著頭撇開視線，努力讓自己平靜，聲音低低的：“你喝醉了。睡覺吧！我也好困呢！對了，今天我見到許老爺子了！明天，就讓這些保護我的人都撤了吧！我覺得沒必要了，許家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卑鄙，所以，我想自由的生活，不想再被保護了！”
“不行！”霍啟年搖頭。
“那好吧！”言小希也不再說什麽。“我們都休息吧！”
她躺在了床-上，然後，關了燈，言小希抱了抱程湛的小身子，心底懷念著自己流掉的那個孩子，這一生，她還能有孩子嗎？
罷了！一些事情，也不可太強求！
第二天，周二。
霍啟年一大早被司機接著去吉縣上班了。
言小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不知道寫了些什麽！言露帶著程湛玩，也沒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