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選擇相信
霍啟年看著他的臉色，繼續說道：“我第二次見我嶽母，是在醫院。她遭遇了最嚴重的一次家暴，被言治國砸了頭，昏迷不醒。在重症監護室裏，身上滿是機器，各種管子，差一點不行了！住院很久，醒來，接到T市療養院，我去看過她幾次，已經基本不記得什麽了！可每一次都拉著我的手，會對我笑！我一度以為是因為我長得像我爸，所以勾起了她的記憶。可是，現在，拿了剪報後，我覺得似乎又不是我以為的那樣！可我不知道因為什麽，她總是會拉著我的手，我想或許她知道我跟希希的關係，似乎默認了我！可一切都沒有辦法證實了，因為她人已經不在了！而且她給你留了話，剪報裏卻隻字未留給我爸！她給你剪輯了6本，給我爸爸3本！可見你們在她心裏的分量是不同的！還有一本關於心情的隨筆剪報，全部是一個人的文字，那人叫素煙！我沒有細看，因為時間不夠！”
“素煙？”郝向東的身子一下晃動起來，眼底是再也無法遮掩的痛楚，漫天襲來。
“對！那些文章是一個叫素煙的人寫的！”霍啟年
“在哪裏？”郝向東激動的一把握住霍啟年的肩頭。“剪報在哪裏？”
“在我的車裏！”霍啟年說道。
“去拿來給我！”郝向東的語氣有些急切。
“在門口！”霍啟年麵對郝向東的反應，眸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郝向東的臉上，沉聲道：“我可以去門口拿，也可以交給你，但是我不能放過那個人！”
愧疚的對著霍啟年點了點頭，郝向東目光劇烈一痛，“你什麽都不要管，保護好希希，我會給你交代！”
“希望郝叔說話算數！”霍啟年無比認真地看著郝向東。他不能讓希希再陷入危險裏，他要百分之百的安全。
郝向東似是料到他會這邊般，他斂去方才的失落之色，十分認真。“需要時間！想要處理妥當，沒有後顧之憂，我需要時間。”
“可以！”兩人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郝向東的陪同人員和警衛都遠遠的跟著。
言小希站在陽台上，看著離去的背影，她微微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如同石像般的看著郝向東的背影。
郝倩在病重，剛醒來。
郝院長日理萬機，剛抽了那麽多血，卻跑來見她！
郝夫人為了郝倩和霍啟年在一起對自己痛下殺手？
郝院長第一次見自己問她的母親是誰？
同樣罕見的熊貓血！
言小希的腦海裏閃過什麽，卻不確定。
經曆了太多，她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明，越來越平靜，她覺得有一個疑團在自己的腦海裏凝結。有些事，不問，不說，不代表心中沒有！
霍啟年去到車裏，周啟雲打開車門。“哥？”
“剪報呢？”找了一圈沒發現，霍啟年一下慌了。
“被路修睿拿去C市了！”
“他看了？”霍啟年錯愕著。
“嗯，看了一路，他說他會親自跟你說，他會負責！”周啟雲說道。
霍啟年一臉陰沉，關上車門，回到郝向東的車邊。“被路修睿拿去C市了！”
郝向東一下心底無比失落，表情卻十分凝重：“啟年，無論如何，把那份全是素煙寫的隨筆給我找回來！”
“他回來我跟他要！”霍啟年保證。
郝向東的車子離開了部隊，車裏，他痛苦的閉上眼，落在車座上的雙手緊緊的收成拳頭，她遭遇家暴，她們母女都遭遇家暴，而他，身為院長，卻當時一點不知道，她差一點因為家暴而死去。到最後，他們都沒見一麵。身子因為巨大的痛苦而不停的顫抖著，可是那赤紅的雙眼裏滿是悲慟。
“郝院長，剛才別墅來了電話！夫人被接走了！”秘書剛接了信息。
郝向東一怔，猛得抬頭。“誰接走了她？”
***
“他來了T市？”郝向東皺皺眉。
“管家說他接走了夫人，然後去醫院看倩倩了！”
“那就去醫院！”郝院長沉聲吩咐。
車子朝著醫院疾馳而去。
霍啟年回到了宿舍樓。
言小希正在陽台上站著，目光呆滯。“希希，進屋裏去，外麵有風！”
言小希回頭，看向霍啟年，表情認真而嚴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霍啟年一愣，認真地回答她：“我的確有事要跟你說，但是還需要時間！現在不能說。”
“阿霍！”言小希低歎了一聲，看霍啟年垂下眼瞼掩蓋視線的眼神，她知道他不願意撒謊，隻是有些事不能說，她倒也能理解，至少他沒有騙自己，平靜地說道：“我也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我不問，我想你會有說的那天！我可以等那天！”
“希希——”他真想現在告訴她，郝向東是她的親生爸爸，她有爸爸，而且背景顯赫，可是他怕她情緒激動，怕自己好意再傷了她的身體，一切等她身體好了再說吧！
她仰起麵龐，看著他皺著的眉頭，輕垂的偶爾會顫動的眼睫，她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隻看得見他薄唇如一條直線，沒有弧度的唇線，此刻的表情十分沉重。可見霍啟年此刻的心裏矛盾和掙紮。
“我沒事！我可以等著的，你也相信我！”她絕美的眸子一顫，搖頭。
霍啟年心頭一陣陣揪緊，“希希，你別難過，我以後告訴你！”
“我沒有難過！”她唇微顫，聲音幽遠而靜隧，接著道：“我知道你會保我平安，你會盡最大能力的保護我。我也想告訴你，我誰都不要，隻要你，還有哥哥，還有露兒，就足夠了！無論誰，即使是那個人，現在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隻要你平安，哥哥和露兒平安，我就心裏開心。阿霍，你明白嗎？”
霍啟年心中一震，揚起濃密的眼睫，對上她淚光後的祈求神色，啞聲問道：“你猜到了？”
“是，我猜到了。”她突然靠近他，猛地抱住他僵立的身軀，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我現在不想知道了，別告訴我，什麽都別告訴我！我想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他心底很疼，她猜到了，她很敏感，她很聰明，她也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