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我不後悔
霍啟年去了二樓的書房，直接推開門。
林向輝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正閉著眼睛，門被大力推開後，林向輝並沒有驚慌，隻是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怒氣衝衝進來的霍啟年，霍素宸，還有韓簡！
“有事嗎？”林向輝平靜地問道。
看到她如此的平靜，霍啟年隻感覺一把刀深深的紮進了心口，痛的不能再呼吸，這個人是她的母親，是不是她？
她如此的平靜，她出現在現場，看到林易宸抱著言小希上車，她此刻還如此的平靜，霍啟年冷笑，有點淒楚。她還真是心理素質比航天員要好，真是諷刺，做了虧心事的人都這麽理直氣壯嗎？為什麽這個人還能這樣平靜？
視線淩厲而悲痛地掃了她良久，霍啟年終於冷聲質問林向輝：“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該說什麽？”林向輝平靜地反問。
霍啟年看著她，看著自己的母親，吐出兩個字：“車禍！”
“無話可說！”林向輝十分平靜，眼神也很坦蕩。
隻是，這樣的坦蕩，讓霍啟年更加的氣憤。他冷笑著，良久，隻餘下一雙深邃的目光帶著沉重，像是看不懂她一般，打量著她。“你不希望我跟言小希在一起！”
林向輝微微一怔，淡淡扯唇，沒有否認：“是！我的確不希望你們在一起！我不否認！”
“所以你就要趕盡殺絕？連你的孫子也不放過？”霍啟年努力克製著，可還是控製不住的激動起來，低吼道。
“霍啟年！”林向輝錯愕了一下，似乎有點意外，“你說她懷孕了？”
“是！我的孩子！”霍啟年再度悲憤地吼道。
林向輝怔了半晌，緩緩閉上眼睛，“所以呢？”
霍啟年冷冷的盯著她。“你做了什麽，還需要我來說嗎？你到此刻還不認賬嗎？”
林向輝又睜開眼睛，似乎不明白霍啟年的意思。“我做了什麽？你問我做了什麽，我不知道，難道你不該來告訴我嗎？”
“你不想我跟言小希在一起，就要指使人以車禍謀殺的方式殺掉她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償命了是不是？”霍啟年終於直言問出壓-在心底的想法！
林向輝立刻眯了下眼睛，銳利的視線看向霍啟年，隻是她的眼神那樣的複雜，複雜的讓霍啟年猜測不出母親內心的想法。
林向輝很沉默，她的視線如蒼鷹一般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子臉上的悲憤那樣清晰，她看了他半晌，又轉向霍素宸。
“媽，到底是不是你？”霍素宸也不敢相信了！
林向輝不說話，又把視線轉向韓簡。韓簡的眸色平靜，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林向輝。
“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麽時候？”收斂下所有的悲痛，霍啟年冷漠一巴掌拍在書桌上。“你以為殺了她，就一切結束了是不是？我不娶她就可以娶別的女人了是不是？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媽？害了她的媽媽你絲毫愧疚沒有，現在你又對她趕盡殺絕！你知不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你真殘忍，你還算人嗎？”
林向輝臉色瞬間慘白，她的視線依然落在霍啟年的臉上，有悲涼從眼底閃過，自嘲一笑，緩緩開口：“霍啟年，你還是我的兒子嗎？”
“你還是我媽嗎？”他直接反問，冷冷的勾勒起嘴角，嘲諷的開口道：“三十五年，你隱藏了三十五年，拆散了人家的幸福，還可以心安理得。你這樣的母親，我實在不知道你能做出什麽事來！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
“霍啟年，你懷疑我要殺了言小希？”依舊很冷靜的開口，林向輝鎮定的神色並沒有因為霍啟年的質問而慌亂，隻是她的臉色十分蒼白。
“你最有這個動機不是嗎？你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恨顧錦書，因為顧錦書，你一輩子沒有得到爸爸的愛！你已經變態了不是嗎？變態到要連顧錦書的女兒也害著，非要都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你就認準了我是凶手？”林向輝冷聲質問。
“你出現在那裏了，怎麽就那麽巧合？別人怎麽就沒有出現在那裏？”霍啟年怒吼一聲。
“霍啟年，兒子，如果我說我是無辜的，你會相信我嗎？”林向輝慢慢的抬起目光，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她等著他的回答。
“你是無辜的嗎？你不是沒有做過虧心事，你會無辜嗎？你覺得你自己信嗎？”霍啟年盯著林向輝大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他最不想是這樣，可是，顯然，言小希也認準了是他的母親，而他，也的確對母親沒有了信心。
“霍啟年，你是我的兒子。我早就教育你，做人做事要有大腦，有思維，你告訴我，我隻出現在那裏，就一定是凶手嗎？”林向輝自嘲的笑了起來，“沒錯，我出現在那裏了！我也恨不得言小希死掉，她不適合你，做母親的希望兒子幸福，我不認為我有錯！到此刻，我也依然不喜歡那個女人，我是恨不得她死掉，怎麽了？”
“這麽說你承認了？”霍啟年的拳頭捏緊，揣摩著母親的話。
“你非要我承認嗎？”林向輝安靜地開口，像是反問著與自己無關的事，仿若人命在她這裏也是無關緊要的事。
“媽，你到底有沒有做，你直接告訴我們不好嗎？”霍素宸一怔，急切的開口：“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你會對言小希下這種毒手！我不信三十五年前你錯了不後悔，不後悔的話，你怎麽會在屋裏偷偷的哭！”
“我不後悔！我從不後悔三十五年前所做的一切，人生沒有後悔藥，我林向輝做事，錯了也要錯到底，我不後悔！”林向輝打斷霍素宸的話。“我也沒哭！”
“媽——”霍素宸低喊。“為什麽你要詆毀自己！”
“我的確不後悔，重新來一遍，我還是會那麽做！”林向輝平靜地開口，眼中波瀾不驚，又像是藏著深深地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