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斬斷
火焰升騰翻滾似是天邊的火燒雲滾湧傾下,層層覆壓著。
飛速穿梭的電光遊曳在火焰之中,偶爾露出形跡閃出可怖的寒光,令人不自覺的就想縮脖子。
置身在這火焰和電光糾纏而成的樊籠之中,磚牆忍不住一陣陣的心悸。
盡管他身經百戰,幾度從生裏來死裏去,心理素質如百鍛鋼一般。可在這座樊籠之中,他像是回到了剛出道的時候,畏首畏尾,像隻趴在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苟且。
在這一刻,磚牆那引以為傲的刀槍不入的皮膚無法保護他,他自以為堅固的心防也被扒得一幹二淨。
那些陰暗的心思,那些一個個死在他手下的人的影像,都像大海裏的渣滓一樣,隨著他腦海風暴浮沉而又一一浮現。
但磚牆很快也意識到這不對勁,因為一路走來,他的心腸已經變得石頭般冰冷,除了利益,其他一切在他眼裏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他猛地抬起頭,對著站在對麵那個熟悉的紅白鎧甲人恨恨道:“這都是你搞的鬼?”
“天地無極之刑天必殺術!”
周正緩緩開口,同時將火刑劍舉起,一麵對著自己,映出刑天鎧甲冷冽威嚴;一麵對,著磚牆,映出他極力隱藏的慌亂緊張。
“尊法律之準繩,懲世間之不矩!”
周正再次開口,盡管隔著堅實的鎧甲,磚牆還是能看覺得周正正在看著他。
那是一種和平常人看他沒有什麽區別的目光,包含著厭惡、不屑、視他如垃圾一般。
在磚牆的一生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們高高在上,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心裏痛恨,但已經習慣。
可是周正同時還在審視他,用一種絕不包含任何感情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
當這樣一個裝握著能殺死自己能力的人像審視物品一樣看著自己的時候,磚牆不得不生出恐懼。
但他從周正的話裏也聽出了一絲的不對勁,於是他壯起膽子問:“你說你承法律殺人,可你不是警察,沒有這個資格。”
“是的”,周正頷首道:“你說的沒錯,這裏不是明界,也不是阿瑞斯,我甚至也不是一個美國人,的確沒有資格美國的法律來支撐必殺術來對你進行審判。”
刑天鎧甲是明界的警鎧,實力強勁,即使不用必殺術也能輕易殺死大多數的犯人。但作為警察,刑天在執法過程中卻又必須要升起以明界法律為根基的必殺術來審判犯人。
可周正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撐起必殺術的骨架簡單,但再繼續下去就沒有了就隻能靠自己的意能強撐。
說真的,周正其實用不著這麽大費工夫。磚牆的皮再硬也抵不過火刑劍的鋒利。
但周正卻不想這麽簡單就讓磚牆去死。
殺人容易,可殺人之後的麻煩能不能承擔卻又是另一回事。
盡管周正嘴上說著要肆意發泄一回,但事到臨頭,他又不自覺的開始做起了長遠打算,看向磚牆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在周正心裏,此刻的磚牆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物品,他要做的則是考慮怎麽把他“物盡其用”。
劍脊映出的鎧甲身影越來越冷,周正的想法也逐漸確定了下來,連帶著整座樊籠裏的火和電光也變的狂躁起來。
磚牆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變化,認定周正已經下定決心要下殺手,於是他搶先一步衝出去,豁出命去搏出一線生機。
他三兩步就跨過了十米的距離,一雙鐵拳帶著惡風狠狠砸向周正。
周正傻傻待在原地,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當中,直到磚牆衝到麵前也沒有反應。
這和他之前的勇猛表現相差太多,磚牆隱隱感到不對勁,但他也沒有退路了,隻能使出全力,不求決勝,隻求能打退周正,征得一線生機。
但就在此刻周正稍一側身,以極其驚險的距離和磚牆的拳頭擦身而過,同時手腕一轉,火刑劍從上斬下。
磚牆感受著刺痛皮膚的劍氣,腳下一踢,像隻小狗一樣躥了出去。
周正乘勝追擊,火刑劍上下翻飛,寒光凜冽,交織成一張絢麗網羅的大網,層層逼近,不斷壓縮著磚牆的活動空間。
磚牆驚險的躲過一次的劍光,但還不等他喘口氣,又一道劍光就又落了下。他能夠感受到周正是故意在驅趕自己。而且這招也很成功,他感到自己的體力下降的很快,但為了性命卻又不得不躲避。
多少年來,磚牆仗著自己刀槍不如的皮膚一直是莽出一片天,可現在卻被趕得像喪家犬,惶惶無路。
終於磚牆再也撐不住了,盡管他還在硬撐著,但淋漓滿身的大汗已經出賣了他。
周正見狀不再進攻,看著他冷漠的說:“我並不想殺你。”
磚牆立刻變了臉,他明白這個世界上絕沒有白吃的飯,不殺自己就意味著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在這個時刻,磚牆心裏一硬氣,強撐著衝向周正,隻求赴死。
但周正一個旋身就躲了過去,而磚牆則栽倒在地上,再難起身。
赴死的勇氣是難得的,不堅定的人在某一個時刻,因為某件事情或許會因為激動而產生這樣的勇氣。但當這個時刻過去,那勇氣也會消退的很快。
磚牆就是這樣的人,隻認利益的人,終究也會因為利益而屈服。而在這樣人的心裏自己的命永遠排在第一位。
但他終究還保持著最後的尊嚴,沒有丟人的趴在地上求饒。
周正伸手一抓,瑩瑩紫光浮現,庚伮金剛杵出現在他的手中。
但當神器出現,紫光並沒有散去,而是凝聚在金剛杵周圍變得更加凝實,樊籠中的火焰和電光也被吸引湧入金剛杵當中。
周正將金剛杵下壓和火刑劍的劍柄合在一處。
金剛杵嗆啷彈出紫色的劍刃,火刑劍的劍身也燃起熊熊的火焰,與此同時,周正的意能也在飛快的消耗當中。
周正不禁露出苦笑,金剛杵這件神器哪裏都好,就是用起來消耗意能太厲害。
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靠著金剛杵和某個藍色光頭大吊男碰一碰。
甩掉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的想法,周正看向麵前的磚牆,整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金剛杵的紫色意能和火刑劍的紅色意能在空氣中劃過螺旋交織的軌跡,穿透了磚牆的身體。
磚牆看上去毫發無損,但他當時就感覺心裏一縮,似乎身上有什麽被消除掉了。
但他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