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調查的方向問題
“冷靜點兒，”周正按下南希指著自己的鼻子的手，然後說：“我向你保證，這些問題沒有任何針對你本人的意思。如果你不願意回答，現在就可以離開。”
瑞克最後還是答應了幫忙，但要了解那個黑幫好下手，所以就一個人先離開去偵查信息。
周正繼續在貧民窟裏轉悠，想著自己該如何哪個方向下手，突破貧民窟，給自己的社會調查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這位南希女士就出現了。
雖然她的職業有點特別，但在貧民窟裏也算是一個比較典型的案例，所以周正就跟了上來。
隻是自己的交流技巧還是有點問題啊！周正看著臉上寫滿憤怒的南希，意識到自己第一次調查失敗了。
南希雖然臉上依舊滿是憤怒，但還是留了下來。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嘴上說著沒關係，可隻要她敢離開，立刻就會又打又罵。
即使是在貧民窟這樣的地方，像她這樣的女人也是處在對底層的。
尤其是隨著周正和刑天的契合度越來越高，身上自然沾染了那種仲裁罪惡的壓迫感，給南希這樣的生活在黑暗裏的人帶來的壓迫感更甚於常人。
在種種原因之下，南希還是留了下來。
周正看女人那副為難的樣子，立刻推測出她在想些什麽，於是說：“我沒有強留你的想法，你要是離開馬上就可以走。”
這份社會調查關係到周正他們計劃下一步的走向，所以要完全真實。眼前這個女人心裏別扭，說出來的話指不定會是個什麽樣子，可信度太低。
既然如此，周正又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這樣想著，周正收起東西就要離開這裏，同時要腦子裏還在想著自己太心急了，剛開始的調查對象還是要找些更貼近正常生活的人，一步步的慢慢來。
而南希看著周正走向大門，心裏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這個看私正派的華夏人要對自己施暴。
可她沒有反抗，而是閉上眼睛準備承受，同時心裏祈禱著一切趕快過去。
周正看南希這個誇張的樣子，本想解釋，但又想說也沒用，於是就離開了房間。
但等了許久，想像中的毆打淩虐沒有出現，整個屋子裏靜悄悄的，然後傳來了一聲房門開合的聲音。
南希驚訝的睜開眼睛，屋子裏已經沒有了周正的身影。
她先是高興，畢竟誰也不是喜歡挨打的變態。可緊接著疑惑就又用上了心頭。
難道這個華夏男人說的是真的，他就隻是來問問題的？
自己真的破天荒遇見了一次好人？
這個的疑惑來得快，去得也快，南希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孩，被貧民窟的生活摧殘身心多年的她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幻想。
即使這個男人真的是好人又怎麽樣呢？他不會也不能將自己拉出這個火坑。
盡管南希不再幻想，但那被周正問題所枸杞的羞恥心卻讓她的精神不再像先前那樣，於是她整理一番之後，準備提前結束今天的工作，離開旅館回家。
可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見到周正正搭在櫃台上和那個猥瑣的老喬恩聊得興起。
南希心裏一驚，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可過了一會她又反應過來，周正不是在等她。
於是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慢慢靠近櫃台想偷聽周正在說些什麽。
……
“老哥最近的生意怎麽樣？”周正拿出奧利弗用來招待客人用的香煙遞給老喬恩。
老喬恩人不怎麽樣，但怎麽也摸爬滾打十幾年了，一眼就看出了周正想套近乎的心思。但他沒有揭穿，因為隻要操縱合理，他就能多一筆外快。
“好東西。”老喬恩接過香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然後不客氣的收了起來：“老弟有什麽事情就問吧？”
周正可不客氣，張口就說道，“老哥的旅館什麽時候開起來的？”，“旅館過去什麽樣子的，招待什麽客人？現在又是什麽樣子，招待什麽客人？”，巴拉巴拉一堆問題就拋了過去。
老喬恩開始覺得周正隻是套近乎的說法，沒有災禍，可是後來，他回憶起過去的光輝，竹筒倒豆子一樣把過去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過去貧民窟還是工業區的時候，我家的旅館可是紅火的很。南來北往的商人，通宵幹活的工人，和那些來旅遊的遊客。一提就要說老喬恩家的旅館，那個時候我招待的都是正當的人。哪像現在，那和妓*女還有那些混混們糾纏在一起。”
周正靜靜的聽老喬恩回憶過去的光輝，沒有幹擾，從這個人口中提煉著貧民窟舊工業區時期的光榮時代。
可是老喬恩很快就從那種光輝中走了出來，滿臉落寞地說：“可惜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那些有錢的富豪拋棄了我們，寧願把錢都拿去玩那些花裏胡哨的手機電腦和看不見摸不著的股票，把工廠都搬去那些該死的第三世界國家，也不願意給這些同胞一條活路。”
你資本家當同胞，資本家把你當韭菜。沒毛病！
周正心裏頭吐槽著美國人對這個世界的幼稚三觀。
但看著老喬恩陷入低落，他又適時問了幾個過去旅館的收入來源和附近人的生計情況。
人老了就愛回憶，尤其是像老喬恩這樣曾經輝煌過的人，更愛回憶過去。於是他滔滔不絕的講了大量個人親曆的經曆。
這些在別人耳中隻是一個老人絮叨的廢話對周正來說卻是了解星城變遷的最好資料。
直到有新的站街女拉著客人走進來，老喬恩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深深看了周正一眼，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套了話，盡管隻是一些個人的回憶，但這個老頭子依舊感到深深的不爽，不再說話了。
周正也不在意，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老喬恩致了個謝，就離開了旅館。
在旁偷聽了全程的南希心裏的好奇大盛，她對周正這個花錢不是為了上床，套了老喬恩卻隻為了些沒有回憶的異鄉人很感興趣。
左右她今天也不是想再去站街，於是就偷偷跟上了周正，看看他都要幹些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