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灰暗記憶
兩個人過了安檢，陸川才離開，候機的時候，蕭楠忍不住問：“這幾天，沒什麽可口的飯菜，不好意思。”
蕭翰訕笑了一下，“第一天那個小笨雞味道還是不錯的。”
蕭楠側頭看著蕭翰，覺得此時的他並沒有那麽冷，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暖人。
“今天有沒有嚇到你？”
蕭楠點點頭，“嚇到了，特害怕，害怕你打壞了人，又被抓。”
蕭翰莞爾一笑，那神情在光線的映射下特別的好看，平和如水，波瀾不驚。
“別怕，若是有一天我真的進去了，我就把我名下的財產都給你。”
蕭楠攥著拳，手指縫裏塞滿了衣服料子，腦袋像撥浪鼓似的搖了起來，“我不要錢，也不要你的財產，你別做違法的事情了行嗎？”
蕭翰被蕭楠的樣子逗笑，難得笑的時候露出了兩排整齊潔白的皓齒，“真是傻瓜。”
看著蕭楠依舊一臉的不放心，蕭翰輕吐了口氣，撇了一下嘴角，“放心吧，我所有的錢都是幹淨的，我唯一做過的犯罪的事，就是你，你才是我的罪。”
“犯了罪，卻撿了一個媳婦，應該也不是什麽壞事吧？”蕭楠盡量輕鬆的和蕭翰打趣，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對他的每寸必爭。
廣播裏傳來了讓乘客登機的通知，蕭翰站起身，沒有得到一句回答或是一個表情，蕭楠悶悶的跟在蕭翰的身後。
上了飛機蕭翰就開始睡，蕭楠也不知道蕭翰哪裏來的那麽多的睡意，想要打開他的話匣子並不容易，兩個人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這次來接他們的是秦淮。
秦淮幫著兩個人把行李放到車上，解釋道：“楊子處理點事情，我沒讓他來。”
“棘手嗎？”
秦淮道：“沒什麽大事，還用不著大哥出手。”
蕭翰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將兩個人送到家，秦淮便告辭離開。
蕭翰隨手將行李就扔在客廳裏沒去管，走上樓去自己進了臥室。
蕭楠將皮箱拎到樓上，凝視著蕭翰緊閉的房門，便開始懷念起兩個人擠那間小屋子的情景，知道自己下一個清晨不會再在蕭翰的臂彎中醒來，有那麽一點兒悵然若失。
隨手將皮箱放在了衣帽間，沒有心情去整理，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寬敞明亮的臥室，柔軟舒服的大床，隻需一個按鈕，就可以自動拉起的窗簾，蕭楠心中無盡感慨。
若是自己不曾體會過眼前的一切，蕭楠肯定自己會因為看到家裏買的房子而同許雲一樣興奮不已，隻是這依舊天上地下的差別，讓蕭楠不禁想，“狂妄確實需要資本。”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自己睡的太晚，還是這段時間就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蕭楠今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午時，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見蕭翰的房門虛掩著，裏麵沒有什麽聲響。
走下樓，看了一眼門外，蕭翰的座駕不在，知道他不在家，心裏有點兒失落。
用手機的招聘軟件投了一圈的簡曆，蕭楠隨便弄了點兒吃的，就到書房裏弄她還沒有完成的蕭翰口中自己要先滿意的文件。
蕭楠中途看了很多次的時間，可是到了下午五點多，蕭翰依舊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蕭楠有好幾次想給蕭翰打電話，可是不知道自己對他行蹤的關心是否合適。
門鈴響起，蕭楠走到門口，對著貓眼看了一眼，一個個子不高，穿著黃綠相間衣服，帶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門口。
蕭楠沒見過這個人，“你找誰，有事情嗎？”
男人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捧著一個小盒子向貓眼的位置舉了舉，“請問這是蕭先生的家嗎？我是來送快遞的。”
蕭楠一聽是快遞員，便打開了房門，隻是房門剛開啟了一條縫，一股蕭楠無法把控的力道衝擊而來，男人一下子擠進了門裏，蕭楠剛想喊叫，男人手中一快白色的手帕捂在蕭楠的口鼻之上。
極度的恐懼還沒有襲遍全身，蕭楠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傳遍全身，一盆冰冷的水將蕭楠澆了個透心涼。
渾渾噩噩的想要睜眼，卻被拉進的白熾燈晃的眼睛睜不開，而且什麽也看不清。
好久才適應了燈光的照射，但依舊勉強的緊皺著眉心，微眯起一條眼縫，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向自己的頭頂探過頭來。光線被人擋住，蕭楠的視線開始變的清晰。
一雙厚實的手掌在不斷拍打自己的臉頰時，蕭楠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光頭、一臉的胡茬，手指間的半隻雪茄，一股嗆人的濃煙噴在蕭楠的臉上，蕭楠本能的蠕動了一下身子，有些膽顫的對來人質問道：“怎麽是你，你綁我來，到底想幹什麽？”
蕭楠對這個男人印象很深，她在蕭翰賭賽車的時候見過他一回，可是蕭楠並不明白，這種事情本是願賭服輸，為何這個男人要將她綁到這裏來。
光頭將白熾燈向旁邊轉了轉，燈光打在了角落裏另一個女人身上，那女人整張臉都已經被打的青腫了起來，頭發散亂的像是雜草，脖子上被栓了一條狗鏈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幾塊完整的遮體。
在燈光打到她身上的時候，女人像瘋子一樣的使勁往牆角裏縮，蕭楠看的出，她的精神已經崩潰了。
身邊的一個男的，手中的皮鞭在女人的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帶著一點兒外翻的皮肉，在女人的一聲尖叫聲中，更加的刺目和讓人膽寒。
女人眼神潰散的反複不停的隻說著一句話，“強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看著女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和周圍或站或坐的十幾個男人，蕭楠嘴唇顫栗著，不敢想象自己要麵臨的將是什麽。
強哥一歪頭，身後兩個男人就走到蕭楠的身邊，架起她的胳膊，將她拖到了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請你來嗎？”
一個手下給強哥也搬了一把椅子，強哥在離蕭楠二三米遠的地方麵對麵的坐了下來，右腿疊放在左腿之上，手指隨意的在翹起的大腿上敲打著。
蕭楠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強哥吐了一口煙，“李楊那個王八羔子，竟敢連老子的女人都敢睡，仗著蕭翰罩著，就以為可以在老子的頭上動土了。”
強哥的煙吸的隻剩個煙屁股，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牆角的女人身邊，“媽的，臭婊子，這麽多兄弟招呼你，這下爽翻了吧。”
說著，將那還沒有熄滅的煙屁股戳在了女人的頭頂上。
蕭楠清晰的聽見煙頭燙燒頭皮的滋滋聲，一縷被煙頭燒斷的頭發從女人的頭頂掉了下來，狹小的房間裏立刻充斥著一股頭發燒焦的味道。
那女人的哀嚎聲，以及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讓蕭楠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地獄之中。她對人生和世界的認識，讓她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
麵對女人所受的折磨，強哥的臉上隻有快感，意猶未盡的照著女人的肋骨又是一腳，女人蜷縮成一團，強哥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蕭楠感受到自己渾身的氣力已經被全部抽空，即便半坐在椅子上，也渾身癱軟的隨時都可能掉到地上。
“李楊那小子有這樣的熊心豹子膽，歸根結底都是仗著蕭翰，以前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給老子帶綠帽子這件事，我這氣總是要有地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