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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梨園

  眼看這話是說得越來越難聽,顏夕拼了命地上去撕扯肖白:「你別嘴裡不乾不淨,當年你一心愛著我的人,我娘也將你奉為座上賓,如今我這孩子也給你生了,損了些容貌不招你疼了。你便這般損我們母女。天下可有你這麼負心的人?我娘如今入了困境難不成我就不該幫一下,幾兩銀子就落得你這麼難聽的話柄?天下可有你這樣的女婿嗎?」


  肖白攢著她的兩隻手瞪著眼睛冷笑:「你這個傻女人,早晚是個不開竅的貨,你娘是個什麼人?她會入困境?當年托著我的關係給別人安一個官職便敢收人家兩萬多兩紋銀,她的底子可不比咱們家厚得多了?如今裝個可憐便能叫你偷了我的銀錢去給她,骨子裡可不是比那猴都精?」


  顏夕直了眼睛,兩萬紋銀?娘怎麼從來沒有與她說過?


  肖白又自罵道:「怎麼?你不知道吧,你那個老娘的心眼兒可是夠把你賣上個十幾二十回的,託了我的關係得了銀子都不與你說,你還當你是她心尖兒上的人?如今巴巴地偷了我的錢給她,怕是她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卷夠了銀錢就與那姘頭私奔了呢。哼,她一個孤老婆子怕什麼?只是白帶累了我相府的名聲,得著個親家會偷人!」


  肖白把手一送將顏夕一把推回到炕上,順手把她腰裡的鑰匙搶過來,一邊到炕頭的箱子里去翻銀子,一邊罵道:「拿著我的銀子去養漢,娘兒兩個一對混貨,攤了你這麼個主子娘,我這二房裡就不得安生,今兒我就把這銀子全都給取了,往後這管房管帳的事兒你哪一件都別碰!」


  肖白搶了銀子往懷裡一揣,踢開了門就往外走,顏夕篷著頭髮坐在炕上直掉淚,隔壁房裡寶哥兒哭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半夜裡寶哥開始發熱,奶娘怎麼哄也哄不著,顏夕著了急,抱著孩子在懷裡左右哄,孩子就是一直哭,身上燙得跟炭火一樣,肖白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連個人影也不見。


  二房裡整個就亂成了一鍋粥。倒是把太太也給驚動來了,太太心痛孫子,把寶哥抱在懷裡哄,哄了半晌還是哭。太太心急罵道:「請了大夫嗎?」


  一旁的丫環應道:「剛請。」


  「剛請?」太太瞪圓了眼睛「孩子病成這麼個樣兒,怎麼會剛請?」


  顏夕不敢提銀子的事,只得小聲應道:「適才以為是孩子被嚇著了,哄哄就好,不想這一會兒就越鬧越凶,我這才叫請大夫去。」


  「平白的怎麼會嚇著了孩子?還不是你平日里沒給照顧好?」


  顏夕向來是不討婆婆喜歡的,聽了她這話只敢低著頭窩氣不吭聲。


  不一時大夫來了,給孩子診了脈,說是受了驚嚇又受了風,這才涼著了,得開了葯好生調理著將養一陣子才好。


  孩子吃了葯這才好一些,叫奶娘餵了兩口便睡了,顏夕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太太看了她那沒主意的神色,心下又煩,開口埋怨她道:「你也是,孩子有了病也不說先請大夫,就這麼干晾著?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天底下可有你這麼當娘的嗎?」


  顏夕干咬了咬嘴唇,忍著氣說了一聲是。


  婆子又催著叫給大夫葯錢,顏夕白了臉,低聲道:「適才二少爺回來將箱子里的銀錢都拿走了,說是要急用,眼下我這裡是一分也沒有了。」


  太太立時提高了嗓門:「一分也沒有?他但凡有個什麼急用?也不能把這屋子裡取得一分也不剩吧,你就由著他取了亂花?我說你是怎麼管家的?倒是全都由著他去了?」


  看顏夕慘白著臉色不說話,太太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去我房裡取了銀子給人家!」然後又瞪了顏夕一眼,轉身出了門。


  顏夕抱著孩子坐在炕上,凌亂著頭髮,整個人象是突然沒了神一般,原以為嫁得他肖白是得了一個金龜婿,可將這後半生好好託付給他了,不想卻是掉下了一個大坑裡面,徹心徹骨的全是冷。


  **

  芳官把袖子柔柔地一展,就叫唐雅欣看直了眼,若不是眼前這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便,她也要跟著芳官下去學著舞袖子了。


  芳官把身子一扭,回頭打趣她道:「我說世子妃,您眼前這個身子當真要下了地,這樣的動作也是做不得的,還是等著小世子生下來,我再教您?」


  唐雅欣拈了顆醉梅子放在嘴裡咂,皺眉應道:「我倒是不喜歡兒子,我只喜歡小丫頭,這一胎得是個小丫頭才好……來,芳官這邊坐。」


  芳官側著身子在一旁的綉蹲上坐了,又幫著雅欣煮白茶,手指俏靈靈地翹成一個蘭花。


  唐雅欣看著他那雙好看的手,又輕嘆道:「芳官,二木頭新納的那個妾你可見了?」


  「嗯。見了。」芳官低頭看茶葉。


  「人……還不錯吧?」雅欣試探著問。


  「二世子喜歡,便是好的唄。」


  「芳官真懂事,也沒虧著叫那個二木頭那麼喜歡你。」


  芳官一翹唇:「世子妃真的當二世子與我有過什麼?」


  唐雅欣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芳官勾唇又笑:「二世子是個君子,可不是您想的那樣。」


  「唔。」唐雅欣有點明白了,可是轉爾又糊塗了,反正她那個腦子向來直得很,太麻煩的事兒也不願意去想,只是覺得眼前若夕和元泓兩個人挺好就好。


  「芳官,你這……有什麼打算?」


  「打算?」芳官眨了眨眼「世子妃這是要趕我走嗎?」


  「可沒有這話。」唐雅欣趕快道「我只是說元泓如今得了美眷,往後要是冷落了你,你不怨他吧?」


  「不怨,我好著呢。」芳官又把手指一翹,只管低頭泡茶。又與唐雅欣閑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園子里還有梅花香,轉眼快到新年了,今年是自己頭一次不在梨園裡面過,也不知道園子里往日的那些師兄弟們可怎麼樣了。之前還與明官斗過嘴,還曾經差點失手打了他,如今想起來倒是有些挂念。


  這王府里雖然好,到底還是孤單了些。想到這裡,芳官又把袖子柔柔地一拋,借著這園子里的景自顧自地學著那生的唱腔唱了一聲:「妃子哪裡?」然後把身子一捏又學著那旦的腔兒應了一聲:「上皇哪裡?」然後扭著身子在那花叢中一會兒扮了生一會兒又來扮旦,帶著哭腔唱道:「是妾孽深命蹇,遭磨障,累君幾不免。梨花玉殞,斷魂隨杜鵑……」


  凄凄切切的聲聲入耳,卻是一個人把那長生殿的魂魄都給演了出來了。李春娥坐在花叢後面的一塊假山石上,懷裡抱著一個手爐,靜靜地聽著芳官唱,聲音里的凄婉,扮完了生又去扮旦的孤單,每一分每一毫都聽到了耳朵里,倒是在心下與他起了共鳴。


  合該是一個英俊美貌的男子卻偏偏落了副女子的心腸,如今那元泓娶了美妾卻是連他也一起給冷落了,想來他這心裡也是與自己一樣苦的吧。


  李春娥這麼想著,就用掌心又握緊了手爐,芳官嬌柔的唱腔和著掌心的那一絲暖慢慢地軟和了身子。


  芳官漸漸唱得入神,那身子也舞得快了,長袖拋灑著動靜唱道:「仙家美眷,比翼連枝,好合依然。天將離恨補,海把怨愁填……」學完了旦角兒轉了個身子又學生角兒唱道「謝蒼蒼可憐,潑情腸翻新重建。添注個鴛鴦牒,紫霄邊,千秋萬古證奇緣……」


  一個亮相將身子轉了個圈,倒是剛好對上李春娥坐在石凳上哀怨的眼,芳官吃了一驚,趕快站直了身子低頭行禮道:「見過嫡世子妃。」


  李春娥以往向來是最討厭他的,此時只顧著專註聽他唱戲,倒是也忘了往日里對他的厭煩,此時看他突然對自己行禮倒是怔了怔。冷冷地站起身來,連個聲也不應,徑自向著園子外面走去,只留下芳官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出了園子李春娥便叫上了幾個丫環道:「備車出去走走,家裡太悶。」


  自從出了元泓和芳官的事兒之後,李春娥是許久不到這梨園子里來了,怕觸景傷情,更怕丟人。如今人家元泓娶了小妾兩個人恩愛非常,沒事兒就在那偏苑子裡面關著房門去造人。當初的謠言,慢慢的也就散了。外人都不提了,自己還有個什麼看不開的?這個戲,看來還是要接著看。


  梨園子里每天都捧著新角,新來的這個唱旦的年紀比芳官要小些,只是這身段和模樣卻與芳官比不了。


  坐在雅閣里看他,總覺得比芳官差了那麼點兒勁兒,是差著風情了,還是差著靈性了?李春娥說不上。但是這嗓音倒是還不錯,婉婉轉轉清清脆脆的,倒也入耳。李春娥低著頭只管聽戲,卻不防一旁的雅閣里有一位男子那兩道邪邪的眼神正自看過來。


  「難得今兒個九王爺得了空到咱們這園子里來捧場了。一會兒可得叫幾個好角兒上來給咱們九王爺唱。」一旁的一位青年男子殷勤地給九王爺倒滿了茶。


  九王爺嘴唇斜斜地一抿問道:「王光,那個閣子里坐著的娘子可是二世子家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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