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兩大愛好
一大清早,王妃就捧著春娥謄抄的帳目讚不絕口:「快看看這春娥這帳目做得就是好,一絲不差工工整整的,到底是這大戶人家裡出來的女兒,辦事就是穩妥,這帳目交給你啊,我就是放心。」
李春娥坐在一旁笑著應道:「是娘教的好。」
王妃誇張地捧著那帳本子給一旁的奇嬤嬤看:「快瞅瞅,快瞅瞅,這一手字兒也寫得好,這帳目也理得清。嗨,我就說嘛,我這也一把年紀了,勞碌到幾時算個數?早就到了該歇著的時侯了,往常啊是這身邊沒有這麼一個牢靠的人,現在可不一樣了,有了春娥,我這才敢歇一歇嘍。」
李春娥只在一旁抿著嘴笑,管了幾天府里的帳只是隱約知道了這王府的底氣,日常往來的帳目上就能看出,王府的底子到底是厚的,自然是那永定侯府沒有辦法比的。
想想也是,這才是正宗的天子血親,早年先帝在的時侯且不說,如今這太皇太后每年都沒有少照顧了他家,這家底的厚薄只從這常日的流水中便能看得一斑了。
「春娥啊,這個常日里的帳目你是看了,可是咱家還有好幾本帳,私下裡我也叫你看看?」王妃抿嘴一笑。
李春娥低頭淺笑道:「還有什麼帳需要我理的,娘您只管說來。」
奇嬤嬤帶著周圍的下人們一起退了下去,王妃乾咳了一聲道:「咱們府上京內的莊子和園子不多,更多的是在京外,江南富庶之地,這些地方的帳是由各地的帳房給管著的,常常是入臘月由這些地方的大掌柜由各地帶著帳本到京城裡來報帳,這裡面的數目學問可就大了。」
李春娥眼睛一亮:「娘,那這些莊子和園子大概總共有多少啊?」
王妃微微一笑:「這些個數目可不是我一下兩下能和你說得完的,春娥,眼看這就要到年底了,各地的掌柜的都要回來一一報帳,到時侯你只在一旁聽著我是怎麼與他們核查帳目的,仔細著學上一學。若是怕其中的數目太過龐大一時消化不清楚,這幾日便將往年的帳拿出來翻查著看上一看,知道了個大概,心裡就自然有底了。」
「是,娘,那我今天就開始核查往年的帳目。」李春娥答道。
「好,」王妃想了一會兒,又道「春娥,還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娘請講。」
「還是關於泓兒的事,我想……給他納個貴妾……」
看李春娥低頭不語,王妃又笑了:「春娥,這個事兒娘也是自己打算一下,你也知道,元泓今年也不小了,若是再拖下去,我怕真是對你們二房不好,娘今天也給你交了這個底,咱家的家業有多大,你是看著的,可是若是咱們二房沒有子嗣來承繼,只怕到底會是……嗨,娘也只是這麼一說一合計,可是到底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不是?」
李春娥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抿嘴一笑道:「娘說得是,我們二房若是人丁太過單薄,只怕將來也會守業艱辛,娘這個打算也是對的,只是不知道娘想要為泓郎說合的是哪一家的貴女啊?」
「這個嘛,呵呵,眼前只是叫人打聽著,還沒有定。」王妃用杯子掩了口道。
「那就聽憑娘的安排,時間不早了,娘,我先去帳房那裡對對帳?」
「去吧去吧,也不必太急了,帳目多得很,叫奇嬤嬤跟著你,哪一年的帳目放在哪兒的,叫她跟你說。」
「是。」李春娥答了一聲就退了出來。
把這帳房的門一打開,李春娥就吃了一驚,一整面牆上滿滿的碼的齊齊整整的全是帳本,旁邊的架子上也是一排又一排的。
「這些全都是咱們府上的帳?」李春娥奇道。
「這些只是一部分,超過十年以上的全都給封存了。」奇嬤嬤道。
「那我便從去年的帳目開始看?」
「去年的帳目在東邊那個柜上,我來給世子妃取。」奇嬤嬤一邊說一邊張羅著一旁的小丫環搬了梯子過來,從最東邊的柜子最上面的一層取下幾大本厚厚的帳本來。
「這幾本是江南的幾處田業帳目,山林水產的帳目還有另外一套,世子妃今天先看這一套吧。」
「山林水產?」李春娥奇道。
奇嬤嬤笑了:「可不是,咱們王爺的封地裡頭除了這田產莊園之外還有幾處山林,林中還有湖澤,前幾年還不覺得,這幾年江南那塊封地上越來越富庶,人口也越來越多,當地的掌柜便叫將那林子和湖澤都給包了出去,每年靠這林中和水中的產出來交租,不想這產出也頗豐,只是這帳目上就顯得雜了些,世子妃先看看這些田業帳吧,產出什麼的記得也清楚,看起來也簡單些。」
李春娥雙手接了那厚厚實實的帳本,又將這家族的產業仔細估量了一番,看來這個王府的家業到底有多厚自己如今才算是領教到了一分半毫,原來其中的細目有如此之多。
原以為靖王府上只是在京城裡的莊園夠大,庫房裡存的那些珍寶多。沒成想,真正的大頭卻是在江南,這帳目簡單地掃上一眼,便知那裡的良田千傾,莊園無數該有多大的價值,李春娥不由得咋起舌來。
餘下的幾天李春娥把那些帳目日日捧在手上,仔細讀了又讀,一再為靖王府殷實的家底咋舌。
這一邊王妃算是徹底得了空閑,專心和唐雅欣兩個湊在一起,私下裡嘀咕著該怎麼給杜若夕提親。
這件事情唐雅欣倒是有意沒有告訴元澈,因為這女人之間有兩大愛好,一個是八卦閑話,一個就是說媒拉縴。
這兩個愛好全都是象元澈這樣的君子們最為不恥的。
唐雅欣便有意在這件事情上瞞了丈夫,私下裡就和王妃一路嘀咕著該怎麼叫杜若夕答應進門。
「娘,按我說吧,就該是直來直去,你想啊,當年是不是若夕自己親自跪在您面前說想給元泓作妾的?她若不是真心愛他,怎麼會這麼做?」
「欣兒,你是不知道,這個事兒我也原話和泓兒說過,他說過當時那是因為人家杜三小姐走投無路才說的那話,如今人家可不一樣,京城名媛,又這般有能力……」王妃面露難色「再加上當初她在咱們府上,我因著她當時的名聲不好,也未曾給過她好臉色。」
「那倒是……」唐雅欣撫著自己的肚子出了一會兒神「可是這個事兒也不能光我一個人去提啊,娘,您想,這婚姻大事,我這個當朋友的提來提去的,頂多算是關心一下,到底不正式。這中間有份量的話啊,還得您親口去說才行。」
王妃就嘆了一口氣:「欣兒,不是娘自己託大,只是娘的身份可是這王府的主母,擅自上門給人家提這個事兒,萬一人家給駁回來了,這駁的可是咱們整個王府的臉面啊。」
「那倒是……要不然,叫元泓他自己去提?」唐雅欣眼前一亮。
「他自己提?」王妃怔了怔。
「他自己的事,怎麼不該他自己提?娘,這事兒我和他說去……」唐雅欣一挺肚子說得豪情萬丈的,二話不說挺著肚子就去找元泓了。
「我沒空!」元泓把一本書往書架上一放,一句話就給唐雅欣堵了回去。
唐雅欣撫著自己的肚子滿臉不樂意:「二木頭,你什麼意思啊?我這好心好意地為你的事兒跑來找你,你還給我端起來了?」
「你養好自己的胎就好,沒事兒閑扯個什麼呢?」元泓抽了一本《七略》到一旁的書桌上去看,連看也不看唐雅欣一眼。
「我說二木頭,你可別不知道好歹啊,我這是和娘商量了好久才得出來的主意,你們二房不能沒有孩子,而且人家春娥也說行,好好的就把若夕給娶進門唄,當初你們兩個人不是挺好的嗎?難不成你還真的就變心了?」
「當初是當初,如今我不想了,行嗎?」元泓一挑眉毛看了唐雅欣一眼,冷哼一聲又道「眼下我挺好的,春娥管著帳,我在兵部忙著公務,兩不相干的挺清凈。」
元泓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接著道:「閑了就和大哥聊聊天,再和輕寒練練功,無聊了還能聽聽芳官唱個曲兒,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你可別給我瞎招事兒啊。」
唐雅欣的半吊子脾氣徹底被挑起來了:「二木頭,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個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好,你是清凈了,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還連個女色也不近,你……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元泓倒吸了一口氣,把手裡的書慢慢放下,沖著唐雅欣就板了臉:「我算不算個男人還用你操心?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唐雅欣挺著肚子就往前走了一步,理直氣壯地說道:「怎麼就不該我操心?俗話說了,長嫂為母!我現在就是操的咱娘的心,死活也要把你這口兒給扳過來,你還真以為你是個斷袖啊?你還真以為你不用生孩子啊?你……」
眼看著和唐雅欣是沒法聊了,元泓把書往桌子上一扔,昂首就走了出去。
唐雅欣一個倒噎氣,指著元泓的背影罵道:「好啊你,二木頭,你就和我別是吧?我告訴你,你這個事兒我還就算是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