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告狀
若夕回頭看了看肖白早已遠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姐姐感覺不妥嗎?」
杜顏夕一見她笑,火氣就更大了:「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大白天的四處亂跑就夠沒有規矩的了,一進了門不說先去給父母請個安,卻是站在這日頭底下跟姐夫說個沒完沒了的,這算是個什麼道理?」
「看來姐姐是個講道理的人啊?」杜若夕微微一笑「早知道姐姐您這麼講道理,妹妹早就該去找你仔細講一講了。這樣一來,可不就省了姐姐的諸多手腳,又要煩請您費事去鋸湖邊的木欄杆,又要花錢去請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到這后宅裡面來……」
「你!」杜顏夕被她一把點中心事,氣得臉色煞白。
「噓。」杜若夕將手指往嘴唇上一壓,微笑著後退了一步「姐姐切莫高聲,驚動了下人們,怕是就不合您這相府二少奶奶的尊貴身份了吧。何況萬一嚇著了您肚子里那個相爺的金孫,只怕也是不妥的。」
杜顏夕聞聽此言立馬息了聲,相爺之所以默認讓肖白娶她就是因為她肚子里這個孩子,萬一動了胎氣,還真是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姐姐您好生歇著,妹妹我先告辭了。」杜若夕翩然施了一禮,撇了杜顏夕就往後園走。
「解氣!」瑣兒高興得直拍手掌。
青兒也高興得滿臉紅光「偏生就許她硬搶了別人的夫婿,別人說上兩句話就跟扒了她的棺材蓋一般,這臉皮厚也就罷了,眼皮子也這麼淺,就這個樣子還是相府的二少奶奶呢,也不知道肖白少爺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了。」
瑣兒趕快用手肘碰了青兒一下,青兒一伸舌頭趕快住了口。
杜若夕反倒不以為意,進屋先將外面那件衫子脫下來掛好,坐在桌子前面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輕聲笑道:「什麼樣的人入什麼樣的眼,肖白看得上她,自然也是因為她有她的好處。我們想那麼多做什麼?」
二人看小姐這話說得坦然,想來小姐是真的在心裡放下肖白了,都鬆了一口氣,又取了些茶點來給小姐吃,話說適才和王妃在一起真心沒吃多少東西。
吃完茶點,若夕突然惦記起園子里那盆白芍來,這個時辰日頭太毒,只怕是這花嬌貴不輕曬,就引著青兒出門想到園子裡面看看,剛走到角門邊上,只見劉管家引著一個婦人從院子里走出來。
那個婦人看上去四十來歲,容長臉,三角眼,算得上白凈的臉上有幾粒雀斑,看身上的打扮象個官宦人家的太太,只是這低頭縮肩的樣子,看上去有點拘謹的過份。
劉管家引著她到了大門口,眼看著四下無人,那婦人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就往劉管家手裡塞。
劉管家假意推了兩下,也就將那銀子往手心一窩揣進懷裡。
杜若夕看得蹊蹺,回頭問青兒:「那個婦人你可認識?」
青兒離得老遠打量了幾眼,皺著眉頭道:「這個婦人好象之前來過的,我都見她兩三回了,說是哪個縣裡縣丞的娘子,特地隨著她那個相公到京城來跑門路的。」
「跑門路?」杜若夕心下一緊,這跑官的人跑到杜府里,傳出去可對父親的名聲不大好。何況,這個婦人何故平白的給劉管家銀子?難不成是劉管家應承了人家什麼事情?
又一想,這劉管家頂多是個管家,他哪有本事應承別人什麼,難不成又是秋氏……
杜若夕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許多年以後父親被人彈頦,說是涉事買官賣官,讓一生清廉的父親氣出一場大病,自此身體就一在不如一天。當時自己尚且懷有身孕只有一再央及肖白去府中幫自己打探,每次肖白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後來因為父親資格夠老,官聲也一向不錯,這件事情才算是不了了之。難不成卻是應在這位婦人這裡了?
若夕只覺得胸口發悶卻又手足無措,在日頭下面呆立半晌,竟然忘了要去看花的事情。
這一邊杜顏夕被杜若夕搶白了一場,撅著嘴進了門。卻見秋氏抱著個精緻的木頭匣子滿臉含笑,不由得沒好氣地說道:「娘,什麼事兒能把你高興成這樣啊?」
待她湊過去一看,立時也睜大了眼睛:「啊喲娘,哪兒來的這麼大個純金的佛啊?」
只見那匣子裡面是一尊彌勒佛,通身金燦燦的,竟然是用純金鑄就的。
「給我看看!」杜顏夕眼睛一亮,伸手就要來搶。
「你看個什麼?」秋氏把身子一側,躲過女兒的手,得意地把眉角一揚「這可是人家給我送的,又不是給你。」
「給你送?平白無故的人家怎麼會給你送這麼貴重的東西?」杜顏夕撇著嘴問道。
秋氐將那裝金佛的小匣子往自己床頭的柜子里一鎖,搖著手裡的帕子走到女兒面前坐下,抬著下巴慢悠悠地說道:「平白無故的,人家當然不會給我送,可是誰叫你娘我命好呢?如今你的那個老爹可是當朝的正三品大員,吏部的左侍郎。下面這些個官員的年績考核還不都要過了他那一關。再加上你娘我又剛得了一個相府的二少爺作女婿,這些個婦人自然要上咱們這裡來認認門路了。」
杜顏夕道:「行了吧,娘,你可就別得意了,這天底下早晚沒有白占的便宜,生生的收了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人家改天央及你的時侯,只怕你就推不掉了。」
秋氏挑著眉毛盯著自己右手那幾個鮮紅的指甲蓋:「我只要敢收她的東西,那肯定就不怕她來央及,不就是個七品的小縣丞想要給自己樹下點政績?還不就是你爹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我爹他能聽你的嗎?」
「那就想辦法讓他聽。」秋氏微微一笑,志得意滿。
杜顏夕看著自己的母親,想了一會兒,黑著臉嘆了口氣。
「你又怎麼了?」秋氏把眉毛一挑,看向女兒「大中午的臉色這麼差?」
顏夕看母親一發問,立馬滿臉委屈:「娘,杜若夕她……她欺負我。」
秋氏皺了眉:「三丫頭能去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