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有我在你何懼
封印碰不得,其他的地方又沒有異樣,旁人還接收不到這邊的消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件好事。
至少在封印完全破開之前,地藏大陸的居民不會知道這裏的情況,再加上清水鎮如今無一活人,不會引起恐慌。
這也算得上是這段時間一來,唯一比較好的事情了。
原先梵迦和尚設下的封印並沒有消散,依舊完好無損。玉舒在此基礎上又加了一層精神防護,隻要有人來,他都知道。
如此,幾人便回了山水城。
確定了清水鎮那裏一切無恙,隻是一點小異動之後,花徹便打上沙圖的主意。
滿打滿算,好像也就在邳城的城主府裏,跟沙圖打了交道,幾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地說胡話,當時她就知道這人不是個省油的燈,結果第二日晚上,就被黏上了,好容易脫了身,才驚覺這丫是真的會來事。
為了防止沙圖在她招兵買馬養小弟壯大規模的這些日子,又亂搞小動作,花徹一回了山水城。
先是看了雲禮的情況,大致還有十天的時間,便可以動手引出蠱蟲。列出了一張單子,花徹讓人送去了東巷。
雖說她答應了人她救,但是要用的東西,還是要他們自己準備。
本來花徹是不在乎這點東西的,但是一想到養小弟要花費大量的銀子,花徹就一陣心痛,平日裏省吃儉用,逛街這種讓人開心的事情,她都沒再去了。
雲禮的藥,她怎麽還可能自掏腰包?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更何況,看這情況,人家也不想跟她扯上太大關係。那她還有什麽好客氣的?
藥是一回事,等把蠱毒解了,花徹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準備等到把蠱毒解了以後,狠狠地宰上一把!
大夫問診也是要銀子的!更何況,她還親自操刀救了他!
東方夜白自從搬到了東巷以後,整日裏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陳彬見了總要暗地裏翻個白眼。
但是又不好說什麽,雖說他跟二皇子是一起長大的鐵哥們兒,但是畢竟君臣有別,又牽扯到男女之情,陳彬也不敢多言。
畢竟君子衝冠一怒的事情,曆史上又不是沒有記載。雖說東方夜白看著挺溫和的,但是作為一起長大的好基友,陳彬很是清楚,這家夥的尿性。
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陳彬在憋了三天以後,終於選擇了前者。
太無聊了,之前在西小樓的時候,人多熱鬧,他還有個人說話。現在跟著殿下一起來到了東巷,那些下屬平日裏見不著人,個個都有任務,四進的大宅院,白天能看見的人,就隻有東方夜白一個。
偏偏他還天天一副被人糟蹋了生無可戀的樣子,一句話不說,擱哪哪發呆。
於是陳彬就爆發了,不過陳彬的人設是一個溫吞的老好人,他不會爆粗口。
為了形象,辛苦維持著溫和表象的陳彬,拍了拍東方夜白的肩膀,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東方,這兩天看你情緒不大好,怎麽了嗎?”
東方夜白緩過了神,機械地轉過頭看了看一臉笑意的陳彬,隻覺得這張臉越看越紮眼,突然心中冒出一句粗口:“笑你媽個嘰兒。”
誰知,這句話不僅是在心中炸開,東方夜白沒管住嘴,脫口而出。
陳彬為了維持自己溫和的人設一直淺笑的臉,瞬間僵住,一時間也顧不得君臣有別,一拳轟上了東方夜白的眼睛。
陳彬打完之後吹了吹手,淡定地理了理有些亂的發型:“不好意思,手滑了。”
東方夜白吃痛的揉著飛快腫起來的眼睛,很是不滿:“你幹嘛?”
陳彬老神在在:“殿下耳聾心也盲?我說手滑了。”
東方夜白心知陳彬是因為啥,也知道好友愛裝的性子,也沒再多說,隻是眼睛隱隱作痛,還是沒忍住吐槽:“你往哪打不行?這下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強迫症…這不對稱我看著多難受?”
陳彬默默伸出了作亂的拳頭:“需不需要臣幫殿下對稱一番?”
東方夜白連忙擺手:“這就不勞煩你了。”
陳彬抿了一口茶,“說吧,你這幾天又在憋什麽壞主意?”
東方夜白輕歎一聲,很是哀怨:“還能有什麽?”
陳彬看了他一眼:“因為花小姐?”
東方夜白默然,然後點點頭。
“關於這件事,我本不願多說,但是殿下是否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了?究其身份,其實殿下不過隻是花小姐的前未婚夫吧?而且在過去婚約存在的十幾年中,殿下始終默默無聞,若是殿下對花小姐稍稍上些心,應當就知道,花小姐過去十幾年都過得不如人意,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皇家給了花小姐希望,又棄了她。”
“殿下說喜歡花小姐,我從雲禮的嘴裏得知,殿下在花小姐與您解除婚約,隨即同靈台山尊主大人訂下婚約的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
“可除此之外,殿下何時為花小姐做過一件為她好的事?殿下口口聲聲說的喜歡,陳彬不曾有一刻看到殿下對花小姐的真心。”
“花小姐對殿下是真的好吧?花小姐把您當朋友,你一句話,花小姐二話不說,就幫了忙。可花小姐得到了什麽呢?”
“是殿下您的不信任,是殿下您的懷疑。你從一開始情急之下想到了花小姐,可情緒緩下了之後,你又擔心花小姐不行,可是你又不直說,背著花小姐做得小動作。”
“不瞞殿下,你做的事情,連我都沒瞞過去,更別說花小姐了。”
“花小姐是個心思通透之人,殿下的這些騷操作,隻會把花小姐越推越遠。殿下若不信,便拭目以待。”
陳彬洋洋灑灑的一大段話,直把東方夜白的內心剖了出來,直把東方夜白說得臉色慘白。
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反駁。
是啊,論身份,在半年前,徹兒都是他的,可他從未關心過她。到了如今,他又有什麽資格說喜歡?更何況…
東方夜白一陣苦笑,陳彬看得頭皮發麻。
別開了眼,就看見門口走來了人。
“二皇子,陳公子。這是我家主子讓小人送來的單子,希望二位能盡快將上麵的東西,在七日之內準備齊全。十日後,主子便要準備給雲公子解毒了。”
陳彬接過了單子,笑著將人好生送了出去。
隨後將單子丟到了東方夜白的麵前。
“看吧,花小姐連最常見的一階冰絨草都寫了進去,她把關係撇得一幹二淨了!”
眼見東方夜白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陳彬翻了一個白眼,險些氣得一口氣撅過去。
點不通,罵不透。
拉倒吧!他也不勸了!
現在他就回去收拾東西,他還去西小樓住著去!他算是看明白了,花小姐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且不畏強權,性情中人,若是能結交,自然是很好。最好,是能跟花小姐成為朋友!
當天下午,陳彬就拎著大包小包去了西小樓。
剛好碰上打了一套『霹靂無敵超級牛牛牛嘛咪嘛咪之金剛大鐵拳』的花徹。
陳彬有些尷尬,自己這大包小包的,被抓了個現行。
隨即發現花徹在打拳,連忙恭維:“花小姐這拳法行雲流水好不瀟灑!真真好!”
花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話說你這大包小包的是幹嘛?莫非是藥材這麽快就湊齊了?”
隻要不問她打的拳叫什麽名字,一切都好說。
陳彬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殿下在準備呢。我這不是看著花小姐忙裏忙外還要顧著雲禮太辛苦了,特意過來幫幫忙的!”
隨後便一臉真誠,就差把真誠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花徹不疑有他。擺擺手,就讓他去了。
花徹對陳彬的印象還算可以,反正有個人來看著雲禮,她也能省點心,何樂而不為?
不過…花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叫住陳彬。
陳彬廢了老大力氣才頓住了腳步,僵硬地轉過了頭,生怕花徹反應過來,把他掃地出門,那他麵子裏子可就丟個幹淨了!
要是這事再讓雲禮知道了,他能笑話他一整年!
花徹眼神不善:“前兩天,雲禮是不是都是你在照看?”
陳彬被看得頭皮發麻,卻還是硬著頭皮承認了,這事撒不得慌,根本經不起推敲,隻要問問雲禮,就知道了。
“是啊,是我在看著,有什麽問題嗎?”
花徹痛心疾首:“果然是你!你們不是朋友嗎?”
陳彬又點了點頭,這會兒他已經放鬆了,雖然不知道花小姐問的這些問題是什麽情況,但是他差不多知道,反正不是趕他出門的!如此,他就放心了,隻要不把他趕出去,什麽事都好說。
其實說白了,就是隻要不讓他掉麵子,什麽都好說。
“雲禮同我是發小,是一同長大的情誼。關係十分要好。”陳彬如是說。
一點兒沒誇張,是真的。
花徹幽幽開口:“既然是那麽多年的兄弟了,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幹嘛不給他吃飯?”
陳彬有些驚奇:“吃飯?”
花徹點點頭:“吃飯。”
“雲禮為何要吃飯,他一個辟穀的修煉之人,身板兒硬的很,不過是受了傷,養著就是了,還要吃飯嗎?”
花徹:“……”麻麻,不能交流了!
花徹歎了口氣,解釋道:“若是平時也沒什麽大礙,但是雲禮傷了元氣,是一定要吃飯,而且要大補,隻有補足了體內的虧空,我才能盡快給他解開蠱毒。”
“前兩日我回回見到雲禮,他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總覺得下一秒就快掛掉了。你這回回來,可要好好盯著,福來酒樓離得也不遠,給孩子吃點飯吧…”
花徹苦口婆心,把陳彬說得臉通紅,尷尬地應了下來,幾乎是落荒而逃。
陳彬來了,雲禮這邊暫時也不需要擔心了。
花徹便全心全意對準了沙圖,沙圖太能來事,花徹要去招兵買馬養小弟,勢必會顧不上沙圖,玉舒也不是沒有事可做,也不能時時盯著沙圖。
所以一早花徹便想好了,給沙圖搞一記猛藥,毒性不需要太強,一記下去暈個十天半個月的,她就隨身帶著,做好機關,沙圖隻要一醒,起了身,就會碰到藥粉。
花徹出品的藥,藥效發揮都很快,像這種沒有什麽毒性的,碰到即發作。完全不給人任何緩衝時間。
其實花徹不是沒有想過,若是能夠給沙圖下了藥,直接把人弄死。
但是梵迦和尚搖搖頭說不行。
花徹想起了梵迦和尚體內的異樣,心中明白,魔門的人,定然是暗中找過梵迦和尚,但是梵迦和尚是得道高僧,魔門之人不能奈他如何,所以到了現在,梵迦和尚還是好好的。
梵迦和尚跟她說,沙圖的身體是專門為了複活沙迦準備的,從出生開始便養著,如今已成不死不滅的怪類,尋常的法子根本殺不了他。
若非如此,花徹早就下藥把人搞死了。兵不血刃,再沒比下藥更方便快捷的了。
隻不過…藥到了現在還沒試驗過,再加上梵迦和尚說,沙圖的身體跟常人不同,花徹也擔心,這藥不能一擊就中,會打草驚蛇。
這會兒正愁眉苦臉,後續如何花徹規劃地很是美好,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一群惡漢恭恭敬敬地把她奉上主位,虔誠地對她一拜叫老大。
但是奈何這個計劃死在了開始。她不知道怎麽下這個藥,不能確定藥對沙圖到底有沒有用。
玉舒進到花徹院子的時候,就看見小媳婦兒眉頭緊蹙,心事重重的模樣。
連忙走上前,一臉擔憂:“徹兒,發生何事了?”
花徹搖搖頭,把心中所想同玉舒原原本本說個清楚。
玉舒輕聲一笑,“小丫頭,有問題,記得找夫君幫忙!”
花徹臊紅了臉,囁嚅道:“才不是呢!”
“阿舒是想到了法子嗎?”
“可是…我需要確定這個藥對沙圖有作用,就勢必會用到沙圖的血。沙圖那般謹慎的人,不會打草驚蛇嗎?”
玉舒仰起頭,神采飛揚:“對本尊有點信心,有我在,你何懼?”
有我在,你何懼?
短短兩句話,暖了花徹的心。這個臭屁精,偶爾說的話,倒是很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