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你們是豬嗎
沙圖趁著夜色,去了清水鎮。
夜晚的清水鎮還算安穩,花徹去山水城之前,同晏殊一起,把清水鎮的居民妥善處理好了。
清水鎮人煙稀少,到了晚上,路上更是見不到人影,清水鎮緊挨著佛陀山,夜裏山風吹得涼絲絲的。
這時,入了夢的清水鎮居民,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吹得清涼的山風,伴隨著山風的葉子沙沙聲,竟是敲響戰爭的戰歌。
花徹火急火燎地跑出了西小樓,小鋼鏰兒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東方夜白才從雲禮那屋裏出來,就看見一陣風刮過去,一個火紅的身影飛了出去。
東方夜白:“……”
看了看好像是跟在後麵的小鋼鏰兒,問:“小鋼鏰兒…”
小鋼鏰兒瞪眼,“叫本座铩大人!”
東方夜白:“………”
“铩大人,”東方夜白艱難開口,畢竟看著一個到他大腿的小屁孩,要叫大人,還是有些違和感的。
“方才那個,是徹兒?”
小鋼鏰兒遞給他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滿意地點點頭:“是啊,除了她天天穿個騷包的正紅,還有誰?”
東方夜白心想,小徹兒先前據說總穿素淨的顏色,襯得整個人嬌俏可人。現在突然喜歡穿紅色,雖說看起來不大習慣,但是紅色比淺淡的顏色,更適合她。徹兒本就是個張揚的人,紅色,最是恣意。
“徹兒去做什麽?怎麽跑那麽快?”
小鋼鏰兒奇怪的看了東方夜白一眼,“你這個人,問句好多。很奇怪。”
“不過某人比你更奇怪。”
“天都黑了,風風火火地非要做小雞燉蘑菇,發現沒有小雞,非要大晚上地跑出去買。也不知道本座會不會被餓死。”
東方夜白:“………”
花徹跑出去才發現,大晚上的估計菜市場人都收攤了,去了也白搭。
心思很是活絡的花徹,頓生一計,跑去了福來酒樓。
吭哧吭哧跑去了後廚,硬是從大廚手裏“買”了一隻小母雞。
福來酒樓的大廚,鼻青臉腫:“……”球球別再來了!
過來端菜的小二看著大廚五顏六色的臉,有些驚奇:“王大廚,你這是怎麽了?”
王大廚驚恐的搖了搖頭:“沒…!沒事!不小心摔的!”
小二:“………”也是沒見過有人摔一跤,能摔出個花來的。
是真的像朵花,花徹下手很是刁鑽。
王大廚滿心悔恨,想起那會兒…
花徹“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後廚,王大廚最是眼尖,一眼就發現了,瞪著眼:“你是誰!廚房重地,閑人免進!去去去,趕緊出去!”
花徹一看被人發現了,嘿嘿笑了一聲,“我就來這的,賣隻雞唄?”
王大廚擺擺手:“點餐去外邊找小二。”
花徹搖搖頭,笑嗬嗬的:“我不要做好的,就要沒做的,生的。”
王大廚手裏的菜刀剁在菜板上,指著花徹破口大罵,“你大爺的來砸場子的吧?哪有人來飯店要生雞的?”
花徹這會兒也有些不高興了,被人指著腦門,換了誰都開心不起來。
“你開店做生意的,管那麽多幹嘛,我就要生的,又不是不給你錢!”
王大廚漲紅了臉,拔起菜刀接著切菜,甕聲甕氣:“沒有!你換地方吧!”
花徹揮了揮拳頭:“我來的時候可都看見了,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王大廚也憋不住了,菜刀對著花徹:“我說你這人沒完了是吧?你存心為難我老王是吧?!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趕緊!”
花徹:“……”
“嗬,”這一聲輕嗬頗有一種中二病少年的感覺,“好言相勸你不聽,那就拳頭下見真章吧!”
王大廚:“……”這哪兒來的精神病?
結果沒想到,王大廚一個敦實的大壯,竟然沒打過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女娃。
最後,王大廚捧著臉上被揍得一拳又一拳疊加在一起湊成的大花,泣不成聲。
花徹吹了吹出了大力氣,微微有些泛紅的拳頭,“如何?賣嗎?”
王大廚:“賣!賣賣賣!”
花徹冷哼一聲:“早這樣不好了,我又不是不給錢!”
“啊呀,這小母雞夠肥!就它了!”
王大廚兩眼淚汪汪:“……”他養了兩個月的王二花!
可能是一人一雞他們的情緒太過濃烈,花徹淡淡的看向王大廚臉上的花:“怎麽?這隻不行?”
隨後,花徹伸出兩根纖纖玉指,拔了王二花一把雞毛,看向“王大花”的眼神滿是威脅。
王大廚頓時正襟危坐,滿臉堆笑:“沒意見,這雞味道可好了!小姐眼光真好!”
王二花驚恐地“咯(ge)咯”叫,“王大花”根本不敢跟王二花對視,他總覺得王二花那雙雞眼裏,全是罵他的話。
花徹咯(lo)咯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這雞多少錢?”
王大花對上花徹那雙巧笑嫣然的眼,頓時一激靈:“一…一個銅板就夠了…”
王二花氣得咯咯叫,翅膀直撲棱,花徹一巴掌下去,沒了聲響。
王大花:“……”心都碎了。
花徹:“你看…這,沒控製住力道,這雞都死了…”
王大花很是上道,大手一揮:“不要你錢了!”
花徹滿意地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硬搶,心滿意足地,貓著腰翻出了窗戶。
路上碰上了慢慢悠悠在路上晃悠的小鋼鏰兒。
“你在這兒幹嘛的?”
小鋼鏰兒:“不明顯嗎?我在找你。”
花徹左手拎著一隻雞,右手扶額:“你這哪兒有一點兒找人的樣子?不緊不慢的。”
小鋼鏰兒氣定神閑,看著她手裏嗝屁沒了氣的雞,總覺得這雞有些死不瞑目:“菜市場都關門了,你這雞從哪來的?”
花徹嘿嘿一笑,右手放在嘴邊,偷偷摸摸的:“去福來酒樓弄來的。”
小鋼鏰兒:“……人家一個酒樓,你去人家那買活雞,人家不罵你嗎?這整得跟砸場子似的。”
花徹歎了口氣,隨即又興奮起來:“那可不是,人家就以為我砸場子的,當時就罵我了,然後我把他揍了一頓,老實了,還送了我一隻最肥的,你看!”
小鋼鏰兒:“…趕緊走吧,一會兒人指定出來逮你!”
連拖帶拽的,小鋼鏰兒把花徹帶回了西小樓。
花徹起初還有些不滿,後麵就顧著搞雞去了,沒跟小鋼鏰兒互懟。
小鋼鏰兒手裏抱著一個果子啃得帶勁,看著花徹忙上忙下,覺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不過,小鋼鏰兒回憶一下,回回花徹在蝸居裏做完實驗遍地狼藉的慘不忍睹,小鋼鏰兒就不敢對花徹抱有絲毫期待。
對於花徹的忙碌,可以用冷眼旁觀四個字形容。
果子啃了一個又一個,花徹那邊還沒弄好,小鋼鏰兒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行了,現在吃也吃飽了,熱鬧也看了,指定沒什麽成果出來了,天色也不早了,洗洗睡覺吧。
但是天意就是如此弄人,時時刻刻都想搞你一把。
小鋼鏰兒打飽嗝兒的那一瞬間,花徹掀開了鍋蓋,那香味兒,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雲禮都給饞醒了。
嘴裏喊的,也不是昏迷許久缺水的人喊的要水要水,要喝水。
雲禮喊的是:“餓了!吃!快給我吃!好香!”
這個小雞燉蘑菇到底有多香,就在旁邊蹲著的小鋼鏰兒感受最深。
特別是聞了這個香味兒後,他流了口水,結果咽口水的時候不小心嗆了下,然後就一直咳嗽,咳嗽完了,嗝兒打個沒完。一個接一個,每打一個嗝兒,就吸一口香氣。
無比後悔!
小鋼鏰兒看著地上他丟了一排的果子核,恨不得打嘴巴,讓你吃讓你吃,讓你吃個沒完!現在好了,隻能聞吃不下去了!
花徹看了一眼打飽嗝的小鋼鏰兒,眼神狐疑:“小鋼鏰兒,你怎麽回事?怎麽一直打嗝兒?別打了,飯做好了,過來吃飯了。”
小鋼鏰兒:“…嗝…打嗝兒,那是…嗝…我想不打…嗝…就不打…嗝…的嗎!”
花徹:“噗嗤。”
小鋼鏰兒:“……”噗嗤你大爺啊喂!
花徹盛了一碗米飯,舀了湯淋上去,一口下去滿足的很。
花徹:“…啊,真好吃,小鋼鏰兒?不來吃嗎?”
小鋼鏰兒摸了摸肚子:“飽了。”
花徹往嘴裏塞了一塊雞,眨巴眨巴眼,嘴裏鼓鼓囊囊:“你吃啥了?咋就飽了?”
小鋼鏰兒把麵前的果子核,不動聲色地踩進土裏,咬牙切齒:“不餓,你吃!”
“我…我…我吃…”
小鋼鏰兒:“什麽聲音?!什麽人!出來!躲躲藏藏!”
花徹衝著小鋼鏰兒身後努努嘴,“轉過去看看,在你後邊,一大坨呢。”
小鋼鏰兒轉過身:“……”
還真是一大坨,在小鋼鏰兒後麵,地上趴著衝著鍋的方向流口水的,赫然是先前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雲禮。
小鋼鏰兒臉色不大好看:“你來這幹嘛?誰把你放出來的,沒人守著嗎?”
雲禮艱難地往前爬,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眼裏隻有那一大鍋飯。
花徹嘴裏嚼著雞:“別跟他廢話了,這家夥身上都沒二兩肉,不知道餓多長時間了,這會兒都快餓死了,眼裏隻看得見吃的,你說啥他都聽不進去。”
陳彬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然後就看見,小鋼鏰兒在樹那邊站著,花徹坐在桌子邊吃飯,地上趴了一個人,正費力地向前爬。
陳彬:“……”好容易才認出來在地上爬的人是雲禮,連忙把人拽了起來。
神色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方才我看雲禮睡的香,去了趟茅房,誰知道回來就發現人沒了…”
花徹點點頭,沒多言,人有三急,理解的。
小鋼鏰兒:“你怎麽知道人在這兒?”
小鋼鏰兒的話剛落地,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陳彬的神色更尷尬了:“那個…昨日下了雨,地上有些潮濕…雲禮腿不能行,一路上爬過來的印記很重…”
小鋼鏰兒:“……”
花徹:“…咳…咳…”不好意思,吃肉嗆到了。
二人默默看了一眼從門口過來的地方,有一道很明顯的長痕,雲禮胸前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印的痕跡。
花徹有些隱晦地提醒了陳彬一句:“雲禮這幾天,是不是沒吃飯啊?”
陳彬點點頭:“修煉之人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是什麽問題,再加上雲禮昏迷了以後,喂飯太麻煩,水也喝不進去,所以也沒吃。”
後又補充了一句:“正好省得解決三急的問題。”
花徹:“……”
雖說修煉之人可以辟穀,但是雲禮現在是個虛弱的病人啊喂!你讓一個病人,辟穀,還一口水都不喂,媽噠!
還有,幸好雲禮如今滿腦子隻有吃的,不然就你這段話,分分鍾會絕交的好嗎?!
小鋼鏰兒看了看在陳彬懷裏掙紮的雲禮,突然有些憐憫他。這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受傷了躺床上一動不能動,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結果到了最後,居然連口水都沒讓喝!
花徹默默起身,默默挪了個位置,“要不…你讓他過來吧,這都醒了,吃點飯吧…”
陳彬擺擺手:“這多不好意思…”
花徹還想勸兩句,陳彬就拽著雲禮坐了下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鋼鏰兒、花徹:“……”拜托你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好嗎?!
花徹怕不夠吃,米飯做得很多,整整一大鍋,是綽綽有餘,還會剩很多的。
結果雲禮坐下之後,風卷殘雲,搞了個幹淨,幹淨到反光,好像已經不用刷了的存在。
雲禮睜著懵懂的眼睛,花徹一看就知道還沒反應過來呢:“餓,還要,不夠,還要吃!”
陳彬端著碗,三兩口把碗裏的到扒拉幹淨,麵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花小姐…你看…雲禮這…”
花徹默默起身,“我再去做點。”
本以為有個雲禮就很可怕了,結果陳彬居然真是個辟穀的,據說已經有十天半個月沒吃飯了,這倆擱一塊兒,那叫一個風卷殘雲。
花徹除了剛開始,那倆家夥客氣客氣,沒大吃的時候,吃了點,最後連筷子都沒地方下。那倆家夥就搞了個幹淨。
小鋼鏰兒默默捧著吃撐的肚子:“……”你們兩個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