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正邪之分
寧千重進了門,恭聲道:“師父,道鑒師叔和道寧師伯,去了蒼雲尺。”
青燈仙子早料到了如此,並未吃驚。
道靜目光深邃,揮手道:“蒼雲尺內有風雲,我也已經料到,隻是苦無證據。道鑒師弟衝動,但道寧師兄卻是沉穩的,他們二人去,我放心。”
青燈仙子道:“師兄,你認為道鑒師弟當真是信了何太傲的話嗎?”
道靜搖搖頭,道:“我想,怕是那個入了邪山的周歸璨,給他傳的信吧。”
青燈仙子一驚,道:“師兄?”
道靜擺擺手,道:“周歸璨這個孩子,倔強,卻也頑強。道貳師弟雖然混沌,可他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從未對不起過東上正道。你真的以為,道鑒師弟會如此糊塗,聽何太傲一言就如此大張旗鼓的去了蒼雲尺?周歸璨在邪山足足三年,想必知道一些內情,隻是此事凶險難料,不知他一人在邪山那邊,會否安全啊。”
青燈仙子聽的著急,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道:“他有穆念仙子前輩照顧,又有高人相伴,想必會安全的。”
知不言酒過三巡,突然收到一封飛符,他拆開一看,是道鑒真人,要給周歸璨。他趕緊道:“現在大事即將發生,我可不能繼續喝酒了,需將這封信傳出去。”
蕭逸風道:“什麽信?”
知不言道:“周歸璨要和劍閣的真人一起,揪出這幕後真凶,避免正邪兩道在此血戰。我不知內容,但也知道此事是花子苗出世前最為重要的事情,我先將這封信傳了過去。”他站起來,手指作勢。不多時,一個飄忽的身影出現在樓閣外,那將軍府的士兵自然毫無察覺。
知不言將飛符遞給他,道:“傳給周歸璨。”
南茹道:“百知,周歸璨究竟發現了什麽?”
蕭逸風道:“且讓我猜一猜,定然是暗中勾結,你們看啊,正道死了人,還都是身份地位極高的,邪山那邊也死了主官,身份也不低。邪山之人哪裏敢如此張揚的來到東街?咱們正道中人也沒辦法進了西街,可哪裏會死人呢,必然是自己人下的手。”
安如一道:“可不是麽,但明明知道是如此,是有人暗中挑撥,引起正邪大戰,為什麽還有人會信?”
知不言胡須一翹,道:“人的悲歡啊,並不是相同的,邪山的人不就是熱血沸騰麽?隻要點燃了這一盞燈,那就會燎原。我們正道哪怕不去找邪山的人,他們啊自然會來找咱們。那些個人振臂一呼,頭腦發熱就一擁而上,這就是邪山,就是那些小醜的麵目。哪裏要什麽正義,哪裏要什麽理由借口,他們不是恨我們正道二字,而是恨這東上大道。”
蕭逸風道:“好學問。”
安如一呸了一聲:“什麽東上大道,邪山的小醜不過就是煽風點火最為擅長罷了。”
南茹道:“恐怕是如此啊,便是最容易鼓動,邪山的人不問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是以就算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陷阱,是一個局,但邪山就是要入這個局。說不定啊……”她美目一眨,瞧著大家,道:“這就是整個邪山故意為之!”
蕭逸風和安如一麵麵相覷,都道:“何以見得?”
知不言卻道:“南茹,我也正有此意,假裝是如此,其實邪山巴不得這樣。”
找個借口,出了理由,讓邪山所有人都認為師出有名。
蕭逸風道:“那我們,該如何?”他左右一看,又瞧著知不言,臉上突然神秘一笑,道:“百知先生啊,道鑒真人知道了此事,必然會去調查這個藏在正道裏的凶手。這可不是他一人,他們劍閣的事,而是整個東上正道的事,我們應該也出一份力。”
安如一突然站起來,雙手握拳道:“哎呀,我真沒想到啊,他就是這樣的人,眼中哪裏能容得下沙子。”說著便跑出了樓閣。
南茹道:“你去哪裏啊。”
安如一道:“去天皓客棧。”
蕭逸風大聲道:“姐姐等我。”也跟著去了。
南茹與知不言相視一眼,無奈一笑,她先去找了三夢,說了一番經過,再與慕容單商議了一番。此乃正道大事,三夢自然不會阻攔,隻是慕容單身份特殊,不好做出承諾,隻是說若攬月朝闕的弟子遇到危險,他會全力相助。
義庭所住的客棧內。
霖闕作為弟子,在大天師的靈位前輕輕叩拜。
這位大天師是他師叔,修為不過是悲天憫人階段,龍玄功更是沒有修煉到第五層,但他畢竟是大天師,是義庭的門麵。
織一隨著他來了義庭客棧,此刻也在一旁。
老者道:“霖闕,你可知為了讓你平安歸來,玄帷臥大尊親自出麵。”
霖闕道:“弟子知道。”
老者哼了一聲,道:“不知所謂,你真以為你是誰了,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去西街,還正好遇到了這檔子事。若是有個差池,你便死在那邊,我如何回去交差?”他又看向織一,雖想說點什麽,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織一道:“歐陽大師父,你就別生氣了,霖闕也是為了我,要怪啊,就隻能怪我。”
歐陽老者趕緊道:“那也不能說是怪你,隻是你啊,也真是膽大,那個什麽周歸璨有什麽好去見的。張玄臨大天師勢必要擒殺此人,免除東上日後禍害,你見了又如何。”
織一吐吐舌頭,又道:“不過大師父,章師父死的無辜,但與邪山並無關係。”
歐陽老者道:“別來這一套了,邪山的人做事還要什麽王法,什麽規矩麽?不過就是為了讓我們在此折損,當真以為花子苗他們能搶得到?我輩東上正氣蒞臨天衢關,便是煙羅山都被這正氣所蓋,這些小醜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霖闕也道:“織一,可別信了那些人的鬼話,不過是為了一個借口,哪裏會真的死人。”
織一道:“難道邪山沒有死人嗎?”
歐陽老者道:“死人不死人,這已經沒有關係了,邪山隻要一個借口。”
織一急道:“不,不可能的,周歸璨說了,這背後……”
霖闕陡然道:“織一,你為何老是說周歸璨,他可是邪山的人!”
歐陽老者也略有奇異,古怪的看著織一。
織一有些著急,卻也不敢都說出來,便是說了也無人會信,周歸璨畢竟是邪山人,他們哪裏會相信一個邪山人說的話呢?跺一跺腳,道:“那就不說了,等到血流成河,你們就知道後悔了。”
霖闕站起來,躬身行禮,退到一邊,低聲道:“織一,他是邪山的人,你別以為他是什麽好人。”
歐陽老者走到織一身邊,道:“邪山之人,不可妄信,周歸璨被李紅秀那個妖女勾搭,墮入無邊苦海。這等人心誌不堅,自然滿嘴胡言,你啊還是在京都太久,不曾見過外人,不知這人心險惡。老話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便是對你再好,你又如何知道,他那肮髒的心裏,可是什麽呢?”
織一道:“說不過你們,那就不說了。”她有些不快,疾步而出。
霖闕趕緊跟了上去,歐陽老者在後道:“霖闕,可不要讓她再去西街了,指不定下一個時辰,我們與那些小醜,就要來個了斷。”
一個時辰後,天衢關外有無數高人前輩飛來。
劍閣的幾位真人、長老,其他門派的眾多長老師尊,都匆忙趕到。
與此同時,煙羅山內,大批邪山高手出動,他們聽聞正道打算在天衢關將邪山兄弟一網打盡,是以紛紛趕來,要助眾山兄弟。
西山大觀音前。
李紅秀身著紅色披風,將藍刀提在身後,出了階梯。
鐵山匆忙追來,大聲道:“大姑姑,姥姥讓我陪你去。”
李紅秀道:“讓姥姥費心了。”
鐵山憨憨一笑,道:“那是咱們未來的公婿,可不能被正道那幫歪鼻子給害了,姥姥不方便去,不然也要去和那些人論一論的。”
李紅秀臉露微笑,招鐵山快快跟上,出了西山,直奔天衢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