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不讓
周歸璨本來想要轉移住所,可楊疊死的太快,他來不及轉移,隻能繼續在這個院子住下去。但此事和他們無關,是虛妄山和蒼雲尺想要攪渾天衢關而已,不過畢竟身在其中,避免卷入無端的紛爭,還是先按兵不動。
織一與小荷兩人略有不安,周歸璨讓她別走,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黃邪匆匆趕來,許青池在門口道:“你找誰。”
周歸璨道:“讓他進來。”
黃邪進了院子,低聲道:“周公子,虛妄山開始了,楊疊死了,西街現在亂成一團。那些無命之人到處尋找凶手,大家雖不怕這群人,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獨善其身。”
周歸璨道:“我知道,你們虛妄山的人都在哪裏?”
黃邪搖頭道:“我不清楚,現在聯絡不到他們,不過他們知道毛姑死了,我就算活著也肯定會被他們抓走,那麽結果也是死。”
周歸璨知道黃邪來做什麽了,可他如果不保黃邪,未免會失了人心。於是道:“你在這裏先住著,不要露麵。”
黃邪道:“是的。”
許青池皺皺眉頭,宋知玉從樓上下來,尋思道:“虛妄山的人並沒有張揚,誰也不知道他們有幾個人來了這裏。”
周歸璨道:“放心吧,這件事要不了多久,矛頭就會指向義庭。”
半城道:“此事和咱們無關,若是想要在我們身上討個彩頭,非讓他們頭破血流不可。”
周歸璨不置可否,入了堂屋,織一道:“周公子,可否讓我們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實在著急,看情況這件事可不算是小事,正好花子苗要出世,為了這等寶貝爭個你死我活是理所當然,她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否則如何應對?
周歸璨道:“我告訴了你,你可能保密?”
織一道:“當然,我千龍織一雖是女流之輩,但也知道一些信條的。”
周歸璨點點頭,走過去道:“有人要挑起正邪兩道紛爭,好獨享花子苗,這紛爭可大可小,這小就是死幾個人,打亂現有的局麵。而大嘛,就是徹底讓正邪兩道撕破臉,在天衢關和煙羅山打上一架,最好打個不死不休。”
織一道:“原來如此。”
周歸璨繼續道:“方才有一人死了,他不過是個開始,這死的人是邪山北方山頭的,而那群人最喜歡惹是生非,遇到此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什麽花子苗他們不曾想過要爭奪,隻要找到凶手。我想要不了多久,正道那邊一定會出事,不知是義庭還是蒼雲尺,定然會死人。”
織一臉色一變,道:“那就不是小事了,這樣一來紛爭可就大了,隻怕會惹來一場大戰。”
周歸璨道:“對,正邪兩道自五十多年前一戰,從未有過爭奪,此番若是變成五十年前那般大戰,誰也不會好過。如今盛世,能避戰則避戰,誰願意挑起紛爭?而如果挑起這般大的紛爭,誰最有利?依我看,沒有誰會從中獲得好處。隻是這安穩的天下,大家都覺得東上無外患,總有一些人想奪個天下第一。”
織一覺得周歸璨說的極對,點頭道:“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想法。”
周歸璨道:“若是姑娘你也多想一點,自然會想到這一層,越是大門派越不想有這麽大的紛爭出現,尤其是正邪大戰。想必你也知道,邪山雖為邪魔小醜,可若是遇到國難之際,也會義無反顧護我河山。當年護國一戰,邪山也高舉旗幟與那些草莽人物廝殺,損失也並不比正道少。如此一來,若是發生這等大戰,大門大派肯定會損失慘重,而一些獨善其身的小門派亦或者是邪山的一些坐收漁翁之利的小人最受好處。”
織一眼睛一亮,道:“看來是如此了。”
周歸璨道:“所以,此事若是真要牽扯到大門大派,我定然會想個法子將此事說開出來。”
織一道:“你真是這麽想?”
周歸璨也不瞞她,道:“你也知道我是誰,當年曾是劍閣弟子,我雖入了邪山,但劍閣乃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此事若是牽扯大了,劍閣一千多載,怕是要大傷元氣,這東上第一大派雖是個虛名,但我就是不想讓這虛名沒了。”
織一拍手道:“你還真是有這等氣魄呢。”
周歸璨微微一笑,道:“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在意的,哪怕粉身碎骨。”
千龍織一目光灼灼的看著周歸璨,心中竟是莫名一蕩,暗道:若是騙我,不得好死,可要是真的如此,張玄臨大師父怕是想錯了。”
外麵突然大聲喧鬧起來,有人大聲叫罵,聽得是喊著周歸璨的名字。
陸尋雲匆匆進來,道:“公子,有變。”
原來有人將織一來找周歸璨的事與北山的人說了,那還得了,便都來了。恰好有一群人也正好把鬼迷的行蹤告知了北山的人,聽聞鬼迷帶著兩個義庭弟子前來尋人,如此一來正好合拍,北山那群無命之人似是找到了突破口,罵罵咧咧的跑來了周歸璨的住所。
聽一人大喊道:“周歸璨,給我滾出來!”
織一握住小荷的手。
小荷心底叫苦不迭,亦是十分害怕,這些邪山的人可都是壞人,殺人不眨眼,可不會像正道那樣還講究一個理字。又想就算這一次能夠脫離險境,回到府裏怕也討不到好去,會被老爺打死。心中一萬個哀怨,用力抓著織一的手,卻聽織一道:“小荷別怕,有周公子呢,相信他。”
小荷真想給小姐一嘴巴子,可又不敢,隻能在心裏臭罵一頓。
周歸璨沉聲道:“誰在外麵叫嚷。”又示意宋知玉把織一和小荷帶去樓上,這兩人是正道弟子,改變不了,在這關頭須避一避。
陸尋雲打開大門,冷著臉道:“我家公子問,是誰在叫。”
一個臉上橫了一道疤的男子道:“是我,我乃北山陀地公,找這個周歸璨要個人。”
周歸璨信步而出,青石劍輕輕扣住,道:“是麽,我就是周歸璨,你要找誰。”
陀地公上下打量周歸璨,道:“好一個周歸璨,把人交出來,念你是舊人,想當年我眾山兄弟去木林鎮帶你,也算是後輩,我不為難你。隻要把人交了,一切好說,我還是把你當自己兄弟。”
周歸璨道:“說清楚了,交出誰?”
陀地公向著左右道:“大家看到了,這吃裏扒外的家夥裝傻充愣。”
周圍人群哄然大笑,一人道:“我說周歸璨,莫當我們都是傻子,那個小娃兒來找你誰能不知道?她從東街而來,看出她身上有龍隱之勢,乃是正道弟子。你當年與玄祖鬧翻,張玄臨搶著殺你,是咱們拚命帶你回來。怎麽,你難道是劍閣的一枚棋,特意擺在邪山的麽?”
周歸璨道:“說話可要好好說,別一時逞強閃了舌頭,日後提起,我周歸璨可不認人!”
陀地公喝道:“好一個不認人,姑娘在你家,不曾離開。你不交出來也可以,我們給楊姥姥一個麵子,給李紅秀一個麵子,讓我們進去捉拿便是。”說著伸出手,示意周歸璨是否讓開。
周歸璨自然不能讓,他與陸尋雲看了一眼,後者眼裏有一股氣運,告知他若是交出了織一,就裏外不是人了。
要護,就護到底,人不是她所殺,這便是倚仗,便是底氣!
周歸璨又看了看半城,許青池,往前一步,昂首道:“我周歸璨當年在木林鎮不曾讓過半步,此刻憑你,也敢讓我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