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護
他自是忍不了這口氣,哪怕現在身上帶著傷,也要和這小醜打上一架,把小斑子放山石上一放,道:“姑娘,我與他鬥上一鬥,還望姑娘也身為女兒家,幫忙照看一二。”
女子眼露奇異,已是發現小斑子並非清醒,而且臉色蒼白,嘴角尤有一些血痕,定然是受傷了。淡淡一笑道:“這我可管不著,你們自打你們的,與我何幹?”
君少康哼了一聲,躍出澗穀,道:“你爺爺我上來了。”伸手一握,雪牙在手,往前一掃,散發出一陣陣冷冽氣息。
那男子被嚇了一跳,待看仔細了,哈哈笑道:“還真能逞強,毛姑,那女人你不用管,如此嫩白的身子,可不能便宜了這個家夥。”目光落在小斑子身上,竟伸出舌頭舔了舔,笑了一聲。便是那女子都看不下去了,皺眉道:“黃邪,你也太惡心人了,這般樣子哪裏像是一個修煉之人。”
黃邪人如其名,目光邪淫無比,瞅了一眼毛姑,斥道:“你懂什麽,人生在世,當要及時行樂。”
君少康怒道:“我行你奶奶。”當下一槍刺去。
他雖有傷在身,但這雪牙刺去,依然氣勢淩人,真氣籠罩四周,但見一柄長槍如蛟龍出海。黃邪驚呼一聲,往後躍去,隻見他眼裏出現了一杆雪白長槍,倏忽間又化作了白色巨龍,漫山遍野幾乎都是這槍龍的影子。大罵道:“想不到你小子有點東西。”
君少康欲殺之後快,不去顧及傷勢,真氣全部激發出來,人如槍,龍如莽,去勢不停。
黃邪呀呀大喝,手中拿起兩片黃色符紙,往前一甩,火星四濺中出現兩個金甲大漢,各自提起一柄巨斧,劈向白色龍影。
君少康見他出手,已然知道其修為如何,若是他不受傷,殺之不難。當下不作多想,收回雪牙,眼中血紅一片,瞳孔異常鮮紅,似是要滴出血來。子午穀中他為了能夠進入穀內,用上了他能用之勢,此刻也都打了出來,隻想速戰速決,快速殺了黃邪。
其勢道剛猛無比,裂山碎石,隻一破字,人已出現在黃邪身後。
黃邪往身後一拍,又有兩個金甲大漢攔住君少康,他叫道:“四方如意,八方相助。”金甲大漢一分為二,黃邪往後連跳,叫道:“毛姑,幫把手,這個人瘋了。”他沒想到君少康竟然如此不要命來殺他,殊不知君少康性格便是如此,隻怪他先前看到君少康受傷,輕敵了。
毛姑卻沒有行動,而是盯著君少康的雪牙,但見這槍身雪白,卻又有紅色細絲若隱若現,必然是用精血凝鑄過。
黃邪哇哇大叫,左右出手,八片十二道,齊齊甩出。一陣雲霧翻騰,十八將軍從霧裏走出,圍住了君少康。黃邪額頭青筋鼓起,十指作勢,喊道:“你這個瘋子,那就一起瘋吧,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你死了也保護不了她!”見其手上勢氣散發,十八將軍身影愈發高大,各種兵器砍向君少康。
放眼望去,這小小山坡上,金光閃閃,巨人來回踐踏。
他的修為不過是入了門檻,為去凡階段,還未達到悲天憫人的境界,隻是這法道並非普通的法道,而是用金符召喚虛空之物,亦或者是這些年來,東上那些死去之人的陰靈。這種法道君少康曾聽聞過,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聽聞此術殘忍無比,修煉之時需用活人做引,邪惡無比。
剛要催動殺招,身子突然緊繃起來,原是傷勢發作,真氣操控法道後無法壓製了。
他握緊雪牙,往前一揮,人已消失。
天空突然出現一道漩渦,雪牙渾身淌血一般,從天空刺下。
黃邪大叫一聲,十指迅速扣在一起,連續變換了十個方位,十八將軍全部縮回他的身邊,匯聚成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黑甲大漢,頭頂青天,一斧頭劈向雪牙。
破!
四周突然靜止不動。
毛姑驚訝的看著黃邪,忽聞得旁邊有動靜,一看竟是小斑子醒了過來,她臉色蒼白,此刻更是塗了一層金色。長槍在手,刺向了她。
毛姑後退,叫道:“黃邪,不宜多留,恐有變。”
小斑子轉醒,並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看到君少康與那男子激鬥,而這女子也不曾認識,心中權衡一二,也不多想,直接撲向毛姑。
毛姑可不把小斑子放在眼裏,見她還要攻來,冷笑道:“你可是黃邪看上的人,我若是傷了你,他也不高興。但你非要和我打,就成全你,兩個都受了傷,還這麽不要命。”
雪牙被斧頭劈中,兀自一顫,倒了回去。黃邪見他果然真氣不濟,十指再變,黑甲大漢掄起斧頭一陣追砍。
君少康手握雪牙從漣漪中竄出,血眼透出殺氣。
破!
他俯衝而下,真氣迸射,整座天空便就這麽壓了下來,天地草木悠悠,均感受這憤怒。
一槍刺了太陽,黑了天下。
黃邪狼狽的後翻,緊緊操控黑甲大漢阻攔君少康,但此刻君少康已經打紅了眼,根本就不畏生死,如此一來倒是讓黃邪陷入了被動。他翻了幾翻後咬出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轉身衝向小斑子,道:“你瘋了,我就拿下她,反正都是瘋子,誰怕誰。”
天空之上,雪牙化作紅色猛獸,撲向黑甲大漢,隻見天地一陣轟隆隆巨響,君少康從雲霧中竄出,身後帶起了無數猙獰的血獸。
一槍破日,淩厲無比。
小斑子傷勢頗重,進攻毛姑已是乏力,毛姑隻是躲避不曾還手,黃邪一來,小斑子無法應對,兩道金符鎖住了她。
君少康見小斑子就要落入黃邪手裏,長嘯一聲,槍去。
天際黑雲滾滾,隻這一槍,再無光彩。
君少康人未動,似是雕像。
雪牙張開血口,若吞山河。
黃邪哇呀呀大叫,顧不得小斑子,往左側橫飛。山坡上被雪牙削出一條長長深痕,雪牙撲到小斑子麵前,刺開了金符,嗡的一聲插入地上。
小斑子回頭看著君少康,見他臉如血,緩緩倒下。她心中一窒,大喊道:“君少康!”
他已到了極點,再也無力去戰。
心中卻是恨,恨沒能殺掉黃邪,沒能護住救他的恩人,已是倒下卻還在顫動手指,眼睛瞪得老大,不服這天與地。眼前出現一個身影,那是黃邪,邪邪一笑道:“能耐啊,繼續啊,小子,你還年輕了。”
小斑子呼喝一聲,人和槍飛縱而來。
黃邪哈哈一笑,十指一扣,兩片金符夾住長槍,細細打量小斑子,不由更喜歡,道:“小女子,和我好好行樂去。”
突然一聲長喝傳來:“口出狂言。”
黃邪一驚,毛姑也是臉露異色,兩人立即看向西處,見一白衫男子從山坡轉角的大樹旁走出,兩人相視一眼,男子已到了跟前。
毛姑臉色凝重,道:“閣下是?”
來人正是陸尋雲,他看了一眼小斑子,溫和一笑:“我和公子已經到了,不怕啦。”
小斑子差點哭了出來,她平日裏可是堅強的很,從未嚐過哭的滋味。這一次眼淚已在眼眶裏打轉,扶起君少康,見他還瞪著眼,一副非常不甘心的樣子。
黃邪和毛姑見陸尋雲不理會他們,雖是不悅,但陸尋雲剛才所攜帶的威勢,修為已經進入了悲天憫人之境,是否更高卻是兩人看不出來的了,是以不敢妄動。
陸尋雲道:“你們二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啊,金符之術,想來應該是虛妄山的人了。”
黃邪道:“你知道虛妄山。”
陸尋雲道:“知道,你們兩個應該是虛妄山的弟子,隻是邪山一向沒有弟子之稱,兩位應該是山人吧。”
黃邪與毛姑點點頭,毛姑拱手道:“既然知道虛妄山,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兩人轉身就要走。
前方忽然走出一人,徐徐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