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畫靈之術
窗外起了秋風,男子冷哼一聲:“這世間,能讓我……”眼裏突然閃過一絲驚訝,灰衣男子已經扣住了他的脖子。
灰衣男子輕聲一笑:“莫要廢話,好好聽著。”
“狗屁不通。”男子往後退去,他想以後退之勢脫開灰衣男子的掌控,但是灰衣男子並沒有鬆手,而是跟著他。
兩人麵對麵,從二樓撞了出去。
落地後,男子一動不動,灰衣男子依舊扣住他的脖子,道:“廣德菩薩喜歡一樣東西,那就是生豬,一旦有人抬著生豬前去祈雨,必然會下雨。”
男子眼眸微微一顫。
灰衣男子繼續道:“可是就在前幾天,有人抬著生豬去求雨,可這幾日過了,大雨遲遲不來,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男子目光裏漸漸有一道閃電印記出現,而他額頭上的藍色印記卻逐漸消失,看著灰衣男子的瞳孔也變得毫無生氣。灰衣男子看的真切,眼裏卻多了一絲戲謔,手指突然用力。男子額頭上的印記徹底消失,瞳孔上的閃電呼之欲出,四周突然一震,隻感覺有莫大的神通從天空劈將下來!
“有人打起來了。”
周圍本是看張老頭熱鬧的人群立即看向這兩個爭鬥的男子。
這些人大多是普通百姓,可看起這等厲害人物相鬥均不感覺害怕,這邪山下的居民都不怕死,果真不是騙人。
灰衣男子盯著他眼中的閃電印記,微微抬頭,看著天空。過了片刻,他搖頭道:“畫靈,果然沒錯了,我還以為你被威脅到性命都舍不得暴露呢。”說著突然鬆開手,隻見一隻手掌從天空的雲層落下來。周圍人群嘩然大叫,四散逃開,雖然不曾怕死,但能不死自然還是不死的好。
這手掌有三丈大小,攜帶猛烈的勢道,仿佛是藍色閃電貫穿其中,轟隆隆落下。
灰衣男子盯著掌印,低聲道:“就是了。”又大聲道:“你跑不掉了吧,好好的畫靈,如何不貢獻出來呢,獨自一個人藏著,好不識趣。讓我想想啊,畫靈一脈也就剩下那麽幾個人了,你又這麽年輕,想來應該就是畫靈中的最小一人,秦嶺公應該是你老爹,你可是叫秦冉?”
秦冉道:“你到底是何人?”那掌印沒有落下,他催動靈力,真氣中有不少天地中的靈氣,無法在短時間內精煉,威力並不大,隻是看著十分唬人。
灰衣男子道:“來,我帶你去那廣德菩薩的廟裏,你就知道了。”
秦冉尖嘯一聲,突然後退。
灰衣男子立即跟上,掌印突然壓了下來,看似毀天滅地。可他絲毫不理會,身子一晃從那掌印裏穿過,又扣住了秦冉的脖子,哈哈笑道:“我說秦冉小家夥,跟我走吧,不要讓我毀了你修來不易的根基。”
秦冉身子縮了一縮,掙脫了他的手掌,灰衣男子像是在看一隻逃跑的小狼,追上去道:“秦冉,你畫靈一脈被毀的時候,才三歲。那時候的你,可連修為是何物都不知道,這二十年過去,你辛辛苦苦修了一點神通,可不要白白浪費了,隨我好生去那廣德菩薩的廟裏,拜拜菩薩,可讓你的修為事半功倍呢。”
這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小鎮,看熱鬧的人群議論紛紛,隻是無人追去看了。
秦冉修為不高,灰衣男子隻需稍稍用點力就可追上他,但卻不攔。他知道這神秘男子是在戲耍他,可他此刻不是對手,隻能跑。殊不知跑也是跑不掉,人心底不過都有一絲僥幸而已,他若是能跑掉,自然萬幸。可跑不掉的話,不但性命危在旦夕,代代相傳的畫靈之術也要被外人得到。
灰衣男子左右追殺,秦冉每每要往另外一處逃離,他都會逼了回來,如此一來,他隻能在大道上一直跑。
秦冉心知這次可是跑不掉了,他眼裏泛著血絲,暗道:“爹,阿公,我…我怕是要命喪於此,隻怪孩兒修為不濟。這修煉一道原是如此的難,我躲藏數年,自己在山中修煉靈氣,精煉自身真氣,可還是無法完整的操控畫靈。這本是邪山最強的神通之一,我卻練的狗屁不通,真是死不足惜。”他眨眨眼,眼眶裏隱約泛著淚花,又想:就算跑不掉,我必一死,畫靈之術絕不會給外人知曉,隻是這些人有太多的手段,我怕便是死了,也無法保住畫靈之術啊。
他回頭看了一眼灰衣男子,追的不疾不徐,完全是把他當做玩物在耍弄。
秦冉一口真氣提不上,跌倒在地,他修為不夠,如此奮力狂奔已到了他修為的極限。
灰衣男子奔過去,在秦冉身上踢了一腳,嘖嘖搖頭:“何苦來哉。”一手提起秦冉,左右看了看,尋思:這煙羅山靠近天衢關,再過去便是卞月城,不再屬於邪山了。煙羅山是天衢關與邪山之間的一道屏障,哼哼,真是有趣。畫靈之術並非秘聞,多少人想要卻是求不得,雖不如描霜圖那麽珍貴,但也是天地間的奇珍異寶,我須小心一些。這秦冉,不再是秦冉,我先廢了他的喉舌。
秦冉嘴裏噴了一股血,怨毒的盯著灰衣男子,他張開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真氣被這男子壓製,便連自殺也做不到了。
灰衣男子道:“再恨我一點,到了九泉之下,好與你那老爹和公叔說一聲。”
秦冉眼裏滿是絕望,一口一個字,雖是無聲,卻字字帶血。
灰衣男子道:“你是想知道我是誰,嘿嘿,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你一開始就不曾問,我南成風自然也不會主動告訴別人自家姓名。且記住了,日後若是去了那九泉,告訴你爹爹,想必他也很是想念我這個老朋友吧。”
秦冉聽到南成風三字,眼神微微一滯,隨後咬緊牙齒。
南成風提著秦冉,一路疾行,不多時就越過了三條大河,到了一處三麵環山的穀中。中間有一條峽穀,不算寬敞,四周亂石林立,樹木倒是不多。南成風順著峽穀一直前行,天色漸暗,他走了約莫四五裏路,到了一處山神廟。這廟宇不大,廟門破爛不堪,上麵寫了一些對聯,但已是什麽都看不清了。
秦冉低垂著腦袋,早就已昏了過去。
南成風踢開破爛的門,掃了一眼,把秦冉丟在那當中的菩薩旁邊,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道:“人帶來了,菩薩,且看看咱家是不是有那個造化吧。畫靈之術奪天地造化,能夠化腐朽為神奇,若是能夠參悟,所有功勞都可歸你所有。到時候我就興建土木,為你老人家重新修建此廟,年年供奉。”他回頭看著秦冉,就地坐下,伸指一彈,一絲火星落在地上,引燃了旁邊的木頭。不多時,火勢大旺,外麵天色已黑。
南成風心想:秦冉定然不會告訴我畫靈之術的秘訣,想必也不曾帶在身上,這種珍稀之物必然是口口相傳。
秦冉已被他廢了喉舌,無法開口說話,他也不打算讓秦冉親口告訴他。這世道他走過一遍,早就知道許多事物便是身死,也不會告訴他人,這秦冉雖然年紀不大,但骨氣還是有的。他不想浪費時間去套話,亦或者脅迫拷問,自是有他的一套本事讓秦冉把畫靈的秘訣一字一字說出。
火焰劈裏啪啦,南成風掐指算了算,道:“差不多了。”
秦冉輕哼一聲,醒了過來。
南成風道:“秦冉,你算是給我做了引子,好歹也算是我的門生,叫我一聲前輩師父可好?”
秦冉不回答。
南成風伸手作勢,姿勢古怪,秦冉身子輕輕飄動,被南成風引了過去。他無力的睜開眼,盯著南成風,嘴唇張開說了些話。南成風五指按住秦冉的腦袋,道:“不叫也無可厚非,我要你的身子做引,找出那畫靈之術的奧秘,若是你能叫我一聲師父,那我豈不是背負了殺害弟子的罪名?我南成風殺人不少,具體也算不清楚,但是這殺弟子的罪,我可不想要。”
五指發力,就要穿透秦冉的腦袋,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喲,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