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六 牆裏牆外4
一聽到這個秘密居然和自己父親的死有關,閆敏霞趕緊把頭從被窩裏麵拱了出來。
她心中暗想,自己的父親不是因為下地的時候摔到了頭,之後又掉進了水溝而死的嗎?他老人家的死因,難道還會有什麽隱情嗎?
這時,李寡婦也問出了閆敏霞心中的疑問:“那老閆頭兒,不就是因為下地的時候摔著了頭,後來往醫院送的時候,又掉進了水溝,淹死的嗎?這事兒,這村裏有幾個不知道的?”
商玉良突然冷笑了幾聲:“那隻是我想讓你們知道的一麵罷了!”
李寡婦嬌笑著問道:“聽你這話,這老東西的死,還有什麽其他原因嗎?”
這會兒,商玉良隻是冷笑,卻不願再往下說了。
“你這個死鬼,怎麽說了一半兒又不往下說了呢?你明知道我這人好奇心重,你還偏偏不把話說完了!我問你,你到底說是不說,你要是真不說,我……我就回去了!”
“別啊!我的寶兒,我怎麽會舍得讓你走呢,我這就把當時的實情全都告訴你!”
聽到這話,閆敏霞趕緊側過身來,想要聽清楚父親的真正死因。
商玉良接著說道:“那老東西自己摔著了頭,這事兒不假,我和那個賤人當時剛好在城裏辦事兒,等我們趕回來的時候,那老東西還是昏迷不醒。當時我就知道,我的機會終於來了,這是老天爺開眼,給我商玉良翻身做主的機會呢!但表麵上,我還是他的女婿,所以我還得裝作緊張的樣子。我趕緊到鄰居家裏借了輛車,把那老東西往醫院裏送。不過我們經過村西頭兒那個河溝的時候,我故意裝作腳底下打滑,這手上一使勁兒,車子一歪,那老東西就和車一起翻進了溝裏。那個賤人當時在旁邊兒站著都傻了,我趕緊跟著跳進溝裏,想看那老東西死了沒有。可誰成想,那老東西一泡水,居然醒了,這可不行,他要是再緩過來,我豈不是又得再多等多少年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就把那老東西死死的按進了水裏……還好,那會兒下著大雨,夜裏也黑,那個賤人可能是讓嚇傻了,所以她就站在岸邊上,可最後愣是沒看出來。”
聽到這兒,閆敏霞再也忍不住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誠實可靠的男人,居然會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虧得想當年,父親在世時還常常交待自己,一定要跟商玉良好好的過日子,因為他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還說,跟著他,一定不會吃虧的。
“爹啊,爹啊,您老人家和我,都看走眼了,這個商玉良,根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啊!”閆敏霞不斷的自責著。
就在閆敏霞想要起身發作之時,李寡婦的一句話,又讓他暫時壓住了心頭的怒火。
“真沒想到,你也真夠狠心的了,不過按你說的,既然當時你已經殺了老東西,為什麽之後,你不趕緊斬草除根,還要和這個賤人過這麽多年呢?”
閆敏霞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氣,靜靜的等待著商玉良的回答。
“這個賤人,遠比你我想象當中的滑頭,我和她結婚三四年了,老東西在的時候,我就問過她,這家裏的房契和地契都收在哪裏,她一直都跟我說,是老東西保管著。好不容易,那老東西死了,可她還是說什麽也不願把這兩樣東西交給我。我在這家裏苦熬這麽多年,為她家幹了多少的活兒,流了多少的汗,說到頭兒,我為的不就是這兩樣兒東西嘛?可她不把東西交給我,我就是殺了她,最後也是一場空。所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白挨這麽多年,我隻能忍,一直忍。不過,這老天爺,畢竟還是向著我的,就在今年夏天,出了咱倆那次的事兒之後,我故意表現著對她更加熱心了一點兒,結果,還不到三天,這個賤人居然就主動把這房契和地契交給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哈哈,老話常說,無毒不丈夫,既然我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到手了,我也就沒有必要留著她在我麵前礙眼了。再說了,她多活一天,我和你不就要多等一天,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嗎?”
“討厭,誰要和你在一起啊?”
沒等商玉良回答,閆敏霞突然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你們兩個狗男女,你們害得我好苦啊!商玉良,你個天殺的,你還我父親命來!”
說著,閆敏霞就從床上撲到了商玉良的身上,當時就和他撕打了起來。可還沒打幾下,商玉良就把她按倒在地,並騎到了她的身上。
“你居然沒有睡著?今天晚上的藥,你是不是給倒了呀?”
“呸!你個天殺的,我今天跟你拚了!”
“拚?你指著什麽拚?我讓你拚,我讓你拚……”說著,商玉良左右開弓,照著閆敏霞的臉上,接連扇了十幾巴掌。
閆敏霞雖然被他死死的按住,難以動彈,但她瞅準了時機,趁著商玉良巴掌打下來的同時,張口就咬住了他左手的食指。
不管商玉良怎麽罵,怎麽打她,她死活都不鬆口,直到把他的食指咬下了一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閆敏霞笑著,把嘴裏的斷指吐了出來。
商玉良強忍著疼痛,用右手朝著閆敏霞的臉上就是一痛亂打。
閆敏霞的臉上,嘴角,全都是血,這會突然瘋了似的在地上彈騰起來,眼看商玉良就已經按不住她了。可這會兒,李寡婦突然衝了過來,幫著商玉良按住了閆敏霞的雙腳:“玉郎,你別在這兒跟她囉嗦了,她再吆喝兩聲,鄰居們就全都聽到了!”
商玉良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左手:“還是我的寶貝兒考慮的周全!”
說著,商玉良突然從旁邊抓起了一個板凳,雙手高高的把它舉了起來,用盡全力的砸到了閆敏霞的頭上。
緊跟著,閆敏霞突然發現自己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飄飄乎乎的停留在半空當中,眼看著下麵的商玉良,還在瘋狂的用那個板凳朝自己的頭上猛砸。
“畜生,你快給我住手!”閆敏霞大喊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掐商玉良的脖子。
但當她的手掐到他脖子的瞬間,這手卻從他的脖子上穿了過去!
“這是怎麽了?我為什麽……”說著,閆敏霞又接連試了幾次,可結果全都一樣,她始終都觸碰不到商玉良的身體。
“啊……玉郎,你快看你的上麵!”就在這時,李寡婦突然尖叫了起來。
商玉良猛的一抬頭,可這頭頂上卻什麽也沒有,於是他回過頭來問李寡婦:“寶貝兒,我這頭頂上,什麽也沒有啊!”
“閆敏霞,閆敏霞她就在你的頭頂上……”李寡婦指著閆敏霞喊道。
商玉良又抬起頭看了看:“沒有啊,我怎麽沒有看到。這個賤人不是在這兒躺著嗎?”
說著,他還用手裏的板凳在空中揮打了幾下,可是依然什麽也沒有碰到。
閆敏霞心想,既然我傷不了商玉良,那就先掐死了這個不要臉的李寡婦吧!
她突然轉身,朝著李寡婦就撲了過去,還沒等閆敏霞撲到她身上,這李寡婦便驚叫了一聲,跟著便暈了過去。而這閆敏霞還和剛才一樣,不管怎麽揮動手腳,都根本觸碰不到那李寡婦。
閆敏霞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自己,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同時出現了兩個我呢?難道說……我已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會……一定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商玉良一看李寡婦暈倒了,趕緊丟掉手裏沾滿了鮮血的板凳,上來就把李寡婦扶了起來。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她的臉,顯得非常緊張。經他這一番折騰,不一會兒,這那李寡婦就慢慢兒地蘇醒了過來。
她剛一睜眼,就又指著閆敏霞大喊道:“閆敏霞就站在你身後,她就站在你身後!”
商玉良回過頭來,依然什麽也沒有看到:“寶貝兒,你這是怎麽了?那賤人一直躺在那兒沒有動過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我從小……我從小就有陰陽眼,閆敏霞她已經死了,她的鬼魂,就站在你的身後。”李寡婦的聲音都變了,指著商玉良的身後,大喊大叫了起來。
她這麽一說,商玉良也有些心虛了,他伸手摸了摸閆敏霞的鼻息,確定她真的已經死了。他打了個冷顫,跟著不由自主的退到了李寡婦的身邊:“閆敏霞,你……你給我出……出來……你……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你,你……死了,我就更……更不……怕你了,你快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啊!”
閆敏霞大喊了一聲,又一次衝了過來,李寡婦嚇得趕緊把頭埋到了商玉良上肩頭。閆敏霞對著這對狗男女又抓又撓,可是卻依然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玉……玉啊,那……那個賤人……她走了嗎?”商玉良結結巴巴的問道。
李寡婦偷偷的瞪開了雙眼,卻看到閆敏霞的臉幾乎就貼在她的麵前。
她嚇得大叫了一聲,抓起鋪在地上的被子就蒙在了自己的頭上:“閆敏霞,霞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跟你們家男人好的,是他,是他勾引的我,我也是被迫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商玉良這會兒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他突然站起身來,拿起了桌上的油燈,哆哆嗦嗦的,把燈點著,然後借著燈光,四下又看了看,確定這屋裏除了他們兩個活人和地上的死屍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正當他想長出一口氣的時候,他手裏的油燈卻突然熄滅了。
商玉良以為是風吹熄了燈,跟著就又把燈點上了,可這回,這燈剛一點著,就又一次的熄滅了。跟著,他接連又點了三次,可每次都和剛才一樣,這邊兒剛一點上,這燈立刻就會熄滅。
商玉良還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隻聽李寡婦顫抖著說道:“這是鬼吹燈!”
商玉良一聽,手裏的油燈頓時就掉在了地上,油燈落地即碎,這燈裏的燈油,剛好流到了閆敏霞的屍體上。
“霞,霞,我……我錯了,我剛才跟她說的那些話,全都是我瞎編的,全都不是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啊!咱們結婚這麽多年,我是什麽樣兒的人,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我……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那麽喪天良的事兒來呢?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會……”
閆敏霞完全沒有料到,就在商玉良說話的同時,他居然把手背在身後,又點著了一根火柴,跟著直接就把這燃燒的火柴丟在了地上。
地上灑落的燈油見著了明火,當時就著了起來,跟著閆敏霞的屍體也被火燒著了。就在這火燒到閆敏霞屍體的同時,她的鬼魂也感覺到了火燒一般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聽到了閆敏霞痛苦的叫聲,李寡婦才試試摸摸的把頭上蓋著的被子掀了起來,她看到閆敏霞這會兒這副痛苦的表情,這膽子也一下大了起來。
她起身來到了商玉良的身邊:“玉郎,你真的太厲害了,你怎麽會想到這一招呢?你看,這個賤人,好像也被火燒著了一樣,正在那兒慘叫呢!”
其實商玉良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他本來也隻是想用這招來嚇嚇閆敏霞的鬼魂,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這時他聽到李寡婦這麽一說,他的腰板兒突然又挺直了!
“哼,這個賤人,不管是生還是死,都鬥不過我。閆敏霞,你別以為你死了,我就可以饒過你了,我偏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玉良不停的狂笑著,試圖用笑聲掩飾自己心內的恐懼。
就在這時,李寡婦突然說話了:“玉郎,我嫁到這個村子之前,聽我們那兒的老人們說過,如果把死人的骨灰和到泥沙當中,這死人的魂魄就會被封進這泥沙裏,永生永世都不能投胎轉世了。也不知道,這種說法,到底是真是假啊!”
“這還不容易,我一會兒就找點兒泥沙來,試給你看。”
閆敏霞這會兒被“火”燒得,疼的死去活來的,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
而那個李寡婦,就負責在邊兒上給商玉良解說,說閆敏霞這會兒有多慘,多難受。
這對狗男女一邊說,一邊笑,一直眼看著閆敏霞的屍體,漸漸燒成了灰燼!
“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閆敏霞不停的嘶喊著。可她叫的越大聲,這對狗男女就笑得越開心,尤其是那個李寡婦,她看著閆敏霞的那種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
這時,商玉良突然站起身來,高興的對李寡婦說道:“寶貝,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找泥沙來,等解決了這個賤人,咱們的好日子,就算是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