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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七 酒鬼平安3

  真沒想到,想進個監獄,原來是這麽不容易的事兒。可我們既然都來了,要是就這麽就回去,我這心裏也確實是不太舒服。


  我趕緊把黃蜂也給放了出來,因為他的腦子最靈,讓他出來幫忙想想,說不定能有什麽好主意呢!

  黃蜂聽完了鳥嘴跟他說的有關周平安的事,隻是微笑,卻一直沒有說話。


  “黃蜂,你別光笑啊,秋哥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忙想個辦法進這個破地方。你出來以後就一直在那兒傻笑,你到底在笑什麽呀?”鳥嘴的急脾氣又犯了。


  “周平安!”黃蜂突然叫道。


  周平安趕緊跑了過來,衝黃蜂哈了下腰。


  “這位是黃蜂將軍!”王大跟他介紹道。


  “黃蜂將軍好!”


  黃蜂點了點頭:“嗯,我來問你,你老婆蘇芸,是不是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十二日生人呀?”


  “對啊,對啊,黃蜂將軍,你是怎麽知道的啊?”


  鳥嘴聽周平安這麽說,也跟著問道:“黃蜂,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女人的生日的呢?”


  黃蜂沒有回答,轉身走到了土地爺的麵前:“土地!”


  土地爺趕緊深施一禮:“黃蜂將軍!”


  “我來問你,這監獄裏的人如果死了,她們的亡魂是不是都會由後門出來呢?”


  土地爺點頭答應:“確實是這樣,黃蜂將軍怎麽會知道的呢?”


  鳥嘴這會兒明顯不耐煩了:“黃蜂,你到底在這兒賣什麽關子?你到底想說什麽,就別在這兒繞彎子了,你這是要急死我呀?”


  黃蜂衝鳥嘴笑了笑說道:“你留意一下這院牆的後麵!”


  鳥嘴聽完,突然閉上了眼睛:“嗯,這是怎麽回事兒?”


  這兩個人的對話,完全把我給聽糊塗了!他們說的都是什麽啊?


  “你們倆說的是什麽啊?我怎麽完全聽不懂啊!”我上前問他們。


  黃蜂走到我麵前:“秋哥,你不用再為這事兒發愁了,走吧,我這就帶著你們,去見見這個叫蘇芸的女人去!”


  “去哪兒見啊?咱們不是進不去這監獄嗎?”我奇怪的問。


  “秋哥,咱們用不著進去了,那個女人她自己出來了!”鳥嘴說完,便跟在黃蜂的身後向這監獄的後麵走去。


  王大走到我的身邊:“秋哥,他們這是要幹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管他呢,隻管跟著去看看吧!”


  王大叫著周平安,跟著我,土地爺跟在最後,都一起向監獄的後麵走去。


  走到院牆的拐角,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很深重的陰氣,看來真的和黃蜂剛才說的一樣,這監獄裏的人死後,一定都是從這監獄的後麵出來的。年深日久,這裏聚集了很重的陰氣,所以我剛一拐過來,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時,黃蜂指了指前麵,回頭衝我說道:“秋哥,正從裏麵出來的那個,就是蘇芸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個女鬼,飄飄乎乎的,從監獄的後門穿了出來。


  黃蜂大叫了一聲:“蘇芸!”


  那個女鬼沒來及反應,直接就答應了一聲:“哎!”


  這時,周平安突然衝到了前麵:“蘇芸,你個賤女人,你把我害得好慘啊!”


  不必說,這個女鬼就是蘇芸無疑了!


  這是不是也太巧了,我們正要找她,她居然就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說著,周平安就要往前衝,王大趕緊上前攔住了他:“平安,你別衝動,在秋哥麵前,哪輪得到你在這兒撒野?”


  周平安扭過頭來衝我一點頭:“秋哥,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這裏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所以我衝黃蜂使了個眼色,他大手一揮,就把蘇芸的鬼魂收了起來。然後我們幾個跟土地爺打了個招呼,轉身就回到了家中。


  剛一回來,那個周平安就又哭鬧了起來,這家夥從到我這兒開始,就一直瘋瘋癲癲的,說話也不清楚,加上他渾身的酒氣,我真的嚴重懷疑,他是不是一直就沒有真正清醒過來。


  他不停的嘟囔著,讓我一定要嚴懲她老婆蘇芸,還他一個公道。這嘴碎的,就這麽一句話,來回來去的,說了好幾十遍,看著旁邊站著的鳥嘴,要不是因為我在這兒,他一定會給這周平安一巴掌的。


  “周平安,你到底還想不想讓我還你公道了?”我真的讓他給嘟囔煩了。


  “當然想了!”


  “那你就先把你這張破嘴給我閉上!”


  王大一見我生氣了,趕緊過去拍了周平安一下:“趕緊把你的臭嘴給捂上!”


  周平安倒也聽話,王大剛一說完,他就直接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時,黃蜂把蘇芸的鬼魂也放了出來。


  蘇芸出來後,先是看了看我們幾個,又看了看四周。


  “我這是在哪裏啊?這也不像是地府啊!”


  “這裏當然不是地府了,這是我家!”


  “你家?請問,你是……”


  鳥嘴往我前麵一站:“這位就是陰司鬼差,葉知秋!”


  “葉知秋是誰啊,我好像不認識!陰司鬼差,又是幹什麽的?”


  這個蘇芸說話還真直接,不過她是剛死的小鬼,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


  緊跟著,蘇芸又衝我說道:“你們跟周平安,都是一夥兒的吧?”


  “大膽,怎麽跟鬼差大人說話呢?”鳥嘴大聲喝斥道。


  蘇芸讓他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我剛才明明還在監獄裏,怎麽突然就到了這裏呢?”


  黃蜂笑著跟她說道:“這位陰司鬼差,就是專門管理你們這些小鬼的。”


  蘇芸聽了,勉強的衝我擠出了一絲笑容。


  “蘇芸,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會被關在監獄裏,又是怎麽死的呢?”


  “好好跟鬼差大人說話,要不然,看我不收拾你!”鳥嘴又衝她吼了一聲。


  我瞪了一眼鳥嘴,他這才退後了兩步,站在了我的身後。


  蘇芸嚇得退到了牆角,低聲說道:“還不都是因為這個沒良心的嘛!”


  說著,她抬手指了指正雙手捂嘴的周平安!


  “我聽周平安說,他是被你給勒死的,是嗎?”


  蘇芸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他是你的老公,也是你兩個孩子的父親,你到底為什麽會對他下如此的狠手呢?”


  “鬼官大人,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是鬼差,不是鬼官!”黃蜂糾正道。


  “哦,鬼差大人,其實事情的經過,是這個樣子的。”


  蘇芸講述的故事,前麵的內容,和周平安剛才跟我講的,幾乎完全一致,也是說他們單位倒閉之後的幾年裏,周平安如何的為了這個家而操勞。言語之間,我能感覺的到,蘇芸對周平安還是有感情的,而且也非常認同他那些年的付出。


  跟著,她就說到了她娘家給的那幾套房子。


  有了幾套房子之後,他們兩口便把剩餘的那三套,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然後把房子租給了附近寫字樓裏上班的小年輕。


  有了這些房租,家裏的日子明顯改善了,可周平安卻還和以前一樣,每天都會出去拉貨。因為他們拉貨的時候,常常還要充當搬運工人,又是搬又是抬的,所以,周平安每天回來後都累得直不起腰來。


  蘇芸看著老公每天早出晚歸,又這麽辛苦,真的是非常的心疼。於是他沒事兒就勸周平安,說這家裏現在條件好了,也不指望著周平安的那份錢開鍋了,所以希望他能早點兒把車賣了,好在家裏好好的享幾年的福。


  和周平安之前說的一樣,他不舍得把車賣了,所以就暫時的把車租給了一個朋友,可是沒過多久,他在家裏實在是坐不住了,就又把這車給要了回來。


  蘇芸扭不過他,隻能退了一步,跟他說,再出去接活兒可以,可是太遠的,太累的活兒,就盡量不要再接了。讓周平安就把這活兒,當成鍛煉身體或者是一種消遣就行了。


  開始的一段日子,周平安確實是聽蘇芸的話,每天出去的比平時晚,回來的卻比平時早了很多。


  可是這樣的日子最多堅持了半年,一切就全都變了。


  周平安這一閑下來,不知怎麽就染上了酒癮,打那以後,他白天出去等活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可這晚上出去喝酒的時間卻越來越長了。


  家裏兩個孩子,大的剛上初中,小的,還在幼兒園。之前周平安忙,完全沒有管過孩子,不管是孩子的吃喝穿戴,還是洗洗涮涮,全都是蘇芸一個人操心。可眼看著兒子周心心上了初中之後,學業變得越來越忙了,早上,七點鍾就要到校,晚上,都要到七點多鍾才能放學。而且這初中離他們家還有一段的距離,蘇芸每天早上都要先騎著電動車,把周心心送到學校,回來後,再接著女兒周尖尖,把她送到幼兒園。回來還沒休息一會兒,就要出門兒買菜,回來做飯。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又要接兒子放學了。還好兒女中午不用接,把兒子接回來之後,娘倆趕緊吃點兒飯,她還總想著,讓兒子早點兒吃完了,能多少睡會兒午覺。下午送完了兒子,是她一天當中,最輕鬆的時刻,但最多隻有兩個多小時,就又要去接女兒了。


  女兒回來後,她除了要照顧女兒,還得給一家人做晚上飯,一切準備好之後,再帶著女兒去接兒子放學。晚上吃完了飯,她又要哄女兒,又要輔導兒子學習。這一天,從早上六點多,一直要忙到夜裏快十二點,等兒子寫完了作業,她才能去洗洗睡!

  周平安不在家的時候,蘇芸每天都是這麽過的,雖然很累,但也沒有什麽辦法。可是後來,周平安白天出去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本以為終於有人能給自己搭把手了。可是這周平安,每天晚上都喝酒喝到快天亮才會回來,回來後,倒在床上就睡。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等他起床的時候,蘇芸都已經出門兒去接兒子放學了。


  最可氣的是,有好幾次,周平安起來後,看到飯桌上扣著的飯菜,二話不說,拿起來就吃。等蘇芸接了兒子回來,隻看到一桌的殘羹剩飯,她說,當時她的眼淚都出來了。


  既便是這樣,她還是忍了,她一邊安慰著兒子,一邊強忍著淚水,再進到廚房給兒子下方便麵。而這時的周平安,不是出門兒找酒友,就是回到屋裏睡回籠覺了!


  兒子大了,也知道心疼媽媽,所以幾次都要找周平安理論。可最後,都讓蘇芸給攔了下來,她一直覺得頭幾年,周平安確實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現在家裏生活條件好了,讓他享受一下,也是應該的,所以她隻能不斷的勸慰自己,不要太過計較。


  可是這個周平安,後來,這酒越喝越多,越喝事兒還越多。


  有幾次他喝多了酒,醉熏熏的跑到周心心的學校,非要接兒子出去玩兒。學校的保安攔著他,不讓他進,他直接就跟人家動起手來了。學校的幾個老師和保安都按不住他,最後,都是周心心過來,他才能多少消停一點兒。


  幾次這樣的事兒過後,學校的同學和老師,都開始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待周心心。打那以後,這孩子就變了,變得不再開朗,也不再愛說話了。回到家裏,也不願跟蘇芸交流,就連吃飯,也總是在碗裏夾幾口菜,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吃。蘇芸幾次嚐試著跟兒子溝通,都沒能成功。看著兒子一天天變得越來越消瘦,蘇芸說,她的心都在不停的滴血。


  她硬逼著兒子,去見了心理醫生,可因為他完全不願跟醫生交流,所以也幾乎沒有起到什麽效果。


  蘇芸一直覺得,你周平安怎麽對我,我都可以忍,可是你這樣對孩子,我就必須得跟你說說清楚。


  蘇芸找了個機會和周平安坐下來,把兒子的情況告訴了他。換來的,居然是一句:“這是你的事兒,跟我說,有什麽用?”


  蘇芸說,她當時的心,真的很涼,她真的沒想到,和自己共度了十幾年的男人,居然會跟她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那天晚上,蘇芸哭了,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看著空這蕩蕩的房間,她不禁回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


  那時候,周平安每天都為了生計在外奔波,而她,除了要照顧兩個孩子,還要操持家務。到了晚上,夫妻倆都是滿身的疲憊,可是他們一家四口,卻總會在歡聲笑語中,共進晚餐。


  周平安總會用誇張的動作和麵部表情,跟她和孩子們分享他這一天當中,他在外麵碰到的趣事,兒子和女兒總是會被他逗得前仰後合。看著丈夫和孩子們開心的笑容,蘇芸這一身的疲憊,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又是一個新的開始,蘇芸和周平安,又開始了他們忙碌的一天……


  可不知什麽時候,這一切,全都變了,他們一家四口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飯了。她也好像很久,都沒有和周平安好好說過話了。兒子心心見了父親就像見到了洪水猛獸,總是嚇得渾身發抖。女兒尖尖總會在睡夢中驚醒,然後就哭鬧不止。


  原本幸福的一家人,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難道就真的是因為這幾套房子嗎?


  蘇芸哭了整整一夜,直到早上六點半鍾的鬧鈴響起,她這才硬撐著站起身來,去洗手間洗漱了一番。轉過身來,她強迫自己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心心,尖尖,我的兩個大寶貝,來,起床了,趕緊排著隊去洗臉刷牙,媽媽這就給你們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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