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一 玉佩情仇2
第二天起床後,姚遠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真的是不能確定,這一切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發生了。他問陸思量昨天晚上睡覺時,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結果陸思量卻說,這一夜,他睡的挺好的。
原本陸思量昨天晚上和他說好了,今天晚上要一塊兒去網吧門口找那塊玉佩的主人呢,可是今天飯店裏實在是太忙了,兩個人累了整整一天,下了班,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拐彎了,於是就商量著,等明天晚上再去歸還玉佩。
陸思量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姚遠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硬是堅持著,等陸思量睡著了之後,才上床。臨睡前他還特意來到陸思量的床邊觀察了一下,聽到他的呼吸非常的平穩,並沒有什麽異常。
睡到半夜,姚遠又被一陣哭聲驚醒了,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結果卻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陸思量這會兒居然就坐在自己的床邊,他張大了嘴,想要呼救,可是卻發現自己和昨天晚上一樣,根本出不了聲,也動彈不得。
隻見陸思量背對著他坐著,手裏還拿著一條枕巾,好像在不斷的擦拭著眼淚。他的行為舉止,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女人,難道,他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嗎?
“玉郎啊,玉郎,我等了你足足三年,你為什麽還不回來接我呢?我等的你好苦啊!”
這聲音聽起來,還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他一直不停的哭訴著,字裏行間說的全都是和那個叫玉郎的男人之間的離別之苦。
姚遠想逃也逃不了,隻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陸思量的身後,聽著他不斷的自言自語。
聽了一會兒,姚遠也大概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按這個女人所說,她的男人應該就叫玉郎,幾年前,玉郎赴京趕考,途經這個女人的住所,當時的玉郎饑寒交迫,又有病在身。這個女人的父親,就好心的收留了他,還找大夫幫他把病給治好了。但待他康複之時,當年的科舉已經過了。這個女人的父親見這玉郎知情達理,談吐不凡,而且一表人才,就有意留他做個上門女婿。
因為他們家裏,隻有他們父女二人,這個女人的母親當年因為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之後,她的父親就一個人把她帶大,再也沒有續弦。
聽著這女人的講述,她家裏應該還是當地的首富,擁有良田千頃,牛羊無數。她當年也才十八九歲,他父親早兩年就開始給他物色佳婿,可是找了兩年,不是她父親看不上,就是她相不中,所以她的終身大事,就一直沒有著落。眼看著她父親都已經五十歲了,雖然他當著女兒的麵兒不說,可是家裏的家丁和傭人都跟她說過,說她父親常常會對著她屋裏掛著的她母親的畫像哭泣。還總會自言自語的說,怕自己哪天撒手而去的時候,還不能給閨女找到一個好人家。家裏的財產無人繼承不怕,可是如果他閉眼的時候,女兒還是孤身一人,他又如何有臉去地下見她的母親呢?
父女倆雖然都很心急,可是緣分這東西,還真不是急就可以解決的,眼看她再有幾個月就要到二十歲了,在那個年代,這個歲數還沒找到婆家,就已經不太正常了。
就在這個時候,剛好玉郎出現了,她父親對這個趕考的玉郎,真的是非常滿意,不管是長相,還是常識,這個玉郎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他還了解到,玉郎正好無父無母,也並未婚配。於是他就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女兒。
玉郎趕不上當年的科舉,就決定三年之後,再赴京城,這個女人的父親就順勢把他留在了家裏,想趁著這個機會,讓女兒能和他有更多的接觸。
在她父親的極力撮合之下,這個女人真的和玉郎漸漸產生了感情,不過這個玉郎覺得自己身份低微,又無錢無勢,怕別人會說他是貪圖這家的財勢。於是他就和這女人商量好了,待來年科舉,他一定考取個功名,到時候,他再帶著八抬大轎,來迎娶這個女人。
沒想到的是,就在科舉的前的幾個月,這個女人的父親因為一場大病,突然就離世了。玉郎和這個女人為父親大辦了白事。之後不久,玉郎便踏上了趕考之路。臨走前,他還跟這個女人承諾,快則半年,慢則一載,他一定會騎著高頭大馬,回來迎娶她的。
這個女人在玉郎走之前,把自己從小到大佩帶的玉佩送給了他,做為定情信物。兩個人就這樣,私定了終身。
結果他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當中,這個女人也曾托過多少人去京城幫忙打聽玉郎的消息。回來的人,有的說,玉郎早就已經病死在半路了。還有的說他早已高中狀元,現在已經當了大官,還娶了翰林院徐大人的閨女。
這三年當中,類似這樣的消息,這個女人不知聽到了多少,可是她卻一直堅信,玉郎一定會回來娶她。她每天都到附近的寺廟裏祈禱,希望玉郎早日歸來,不管他科舉是否考中,隻要他回來,他們就馬上辦喜事。
這個女人每天都會站在門外等待她的玉郎,一等就是整整的三年,最後,因為一場意外,這個女人就死了,直到她死前的最後一刻,他都沒有等來玉郎的消息。
這個女人就坐在姚遠的床邊,好像是故意把這個故事講述給他聽似的,足足說了有一個多小時。眼看天就要亮了,這個女人才重新回到了書桌前麵,對著鏡子哀怨的說道:“玉郎,我當年專門找人在那玉佩上刻上了‘一生一世’四個字,這可是你對我的承諾,難道你全都忘了嗎?”
說完了這句話,陸思量突然趴在了桌子上,不久就傳來了陣陣的鼾聲。他趴下的同時,姚遠看到,他的脖子上垂下了一條紅繩,上麵掛著的,正是那塊發出詭異綠光的玉佩。
緊跟著,姚遠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機上設的鬧鍾響起,才把他從睡夢中驚醒了。
他睜眼一看,陸思量還趴在書桌上,於是他趕緊下床,過去拍了拍陸思量:“思量,思量!你沒事兒吧?”
陸思量坐直了身子,打了個哈欠:“幹嘛啊,姚遠!我睡的正香呢!”
“你看看你這會兒在哪兒,你怎麽不去床上睡呢?”
陸思量左右看了看:“咦,怪了,我怎麽會在這兒呢?”
“思量,你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麽了?”
姚遠考慮了再三,還是決定把這兩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陸思量。陸思量聽完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我被鬼附身了?”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附在我身上的,還是個女人?”
“是啊,她昨天晚上就坐在我身邊,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個多小時。前天晚上的事兒,我本來還以為是我做夢,可是昨天晚上,我絕對可以確定,我真的不是在做夢,不信,你看你的枕巾,還是濕的呢!”說著,姚遠從床上拿起了那條枕巾。
陸思量伸手接了過來:“我的枕巾怎麽會在桌子上,啊,還真的濕的!難道這真的是我……”
“你當時就坐在我床邊,不,應該說是那個女人就坐在我床邊,一邊說,一邊哭,還不停的用這條枕巾擦著眼淚,真的是太嚇人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啊!”
“姚遠,我好害怕,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她會不會害死我呀?”
“這個我也說不好,對了,這兩天晚上,那塊玉佩好像都掛在你的脖子上。”
“玉佩?”陸思量趕緊從他的枕頭底下,把那塊玉佩摸了出來:“你說的是這塊玉佩嗎?”
“是啊!”說著的同時,姚遠也猶豫了,這兩天晚上,他都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是用一條紅繩把這塊玉佩掛在了胸前,可是這會兒他從陸思量手裏接過的玉佩上麵,卻根本沒有什麽紅繩。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我在做夢嗎?姚遠越發的不敢斷定這兩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發生了。
他把這紅繩的事也告訴了陸思量,陸思量聽完之後,從他手裏接過了那塊玉佩:“不管了,管他到底是真是假,今天晚上,你陪著我一起,把這塊玉佩還回去就是了。”
“好吧,現在也隻有這樣了!”
晚上一下班,他們兩個人就一塊兒來到了網吧門口的路燈下麵。
陸思量指著旁邊的一個角落:“那天晚上,那個男的就是在這裏坐著的。”
姚遠點了點頭:“咱們分頭在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兩個人在附近轉了半個多小時,卻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思量,找不到那個人,咱們可怎麽辦呀?”
陸思量回想起早上姚遠所說的一切,真的是越想越怕:“算了,反正這塊玉佩也不是我的,咱們就把它放回這個角落得了,如果那個人回來了,就讓他來這裏拿吧!”
“可是……”
姚遠本來還想說,如果那人不來了怎麽辦。可是這話還沒說出口,陸思量已經把那塊玉佩扔到了那個黑暗的角落。然後他一轉身拉著姚遠的手就往學校跑去。
兩個人一路不敢停歇,回到了宿舍,陸思量還緊緊的拉著姚遠的手:“姚遠,今天晚上你能陪著我睡嗎?我這心裏,還是……”
姚遠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陪著你,再說那塊玉佩你都已經扔了,今天晚上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姚遠陪著陸思量躺到他的床上,躺下還不到五分鍾,這個陸思量就已經睡著了,看來扔掉了那塊玉佩,又有姚遠在旁邊陪著,他是真的安心了。
姚遠這會兒突然感覺肚子裏一陣翻騰,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白天吃錯了東西,他趕緊下床披上了件衣服,拿著手紙就跑出了宿舍。
回來的時候,他怕把陸思量吵醒,也沒敢開燈,輕手輕腳的回到了陸思量的床上。可是他一上床,突然大吃了一驚,陸思量的人居然不見了!
他趕緊下床打開了宿舍的燈,結果發現陸思量根本就不在這屋裏,他趕緊打開宿舍的大門,站在走廊上輕輕的叫了幾聲:“思量,思量!”
他一連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又趕緊找了找廁所和樓道,卻根本沒有找到陸思量的身影。
壞了,一定是出事了,難道那個女鬼又回來了?她難道真的是想害死思量嗎?姚遠突然想到了天台,電影裏他好像看過不少,被鬼附身的人,都會到天台上,然後一躍而下……
“思量,你等著我……”姚遠大喊了一聲,就衝到了天台,可是到了這裏之後,卻發現這裏一樣是空無一人。
於是姚遠隻好又重新回到了宿舍,一進門兒,他隨手按了一下門口的電燈開關,結果也不知道是開關壞了,還是停電了,他按了幾下,這屋裏的燈都沒有亮。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玉郎……”
聽到了這個聲音,姚遠感覺自己的血都涼了,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他試了試,發現今天他居然可以動,於是他爬著來到了門口,伸手拉著門把手,就想開門,可是這大門卻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怎麽拉也拉不開。
姚遠背過身來,蜷縮在門口,這時,書桌上的台燈突然亮了起來,陸思量正坐在書桌的前麵。
“玉郎,三年了,難道你已經忘了你給我許下的誓言了嗎?我苗翠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為何要這麽狠心呢?”
突然之間,姚遠眼前的一切變得漸漸的模糊了,等他再看清楚的時候,他居然置身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庭院當中。這處庭院看起來非常大,而且當中還種著各種的花草,再看旁邊的房子,雕梁畫棟很是氣派。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涼亭,亭子下麵,還有一個荷花池,池中,幾條紅色的魚兒正在追逐嬉戲,兩隻蝴蝶你追我趕的,正好從姚遠的眼前飛過。蝴蝶飛過,姚遠正好看到一個身材高挑,身著古裝,但一臉病容的女人向他走了過來。
“小姐,你怎麽突然起來了呀?你這病還沒好,可不敢再著涼了!”那個女人的背後,有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兒,一邊說,一邊給她披上了件外衣。
這個女人坐在荷花池的旁邊問那個小丫環:“燕兒,你說,玉郎他為什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兒的音信呢?”
難道說,這個一臉病容的女人,就是那個女鬼苗翠翠嗎?那……我現在到底又身在何處?姚遠不禁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