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 電話殺人23
“我不管，今天你隻要不把他們兩個複活，我就不走了，我今天還就賴在你這兒了！”
“那就隨你的便吧！”姥爺說完，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這還是我記憶當中，姥爺第一次生我的氣呢。他轉身就走了，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我說不走就不走！”我衝著天空大喊了一聲，也不管姥爺到底能不能聽著。
事情已然如此了，我今天幹脆就和姥爺死磕到死得了！
喊完之後，我就無賴的往地上一躺，把眼睛一閉，沒想到剛閉上眼幾分鍾，我居然就睡著了。
朦朧之中，我感覺有人碰了碰我，我眯著眼睛一看，原來是姥爺回來了。
哼，既然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理你，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於是，我繼續睡我的大覺，根本沒有理會姥爺。
不一會兒，我感覺有一股熱流不斷的湧入我的體內，我微微的睜開眼睛，發現姥爺就坐在我的身邊，掌心正按在我的胸口。
我瞪了姥爺一眼，然後故意看向另外一邊。
“喲，你這脾氣見長了嘛！還生姥爺的氣呢？”姥爺說話的語氣，還是跟他生前一樣，充滿了慈愛。
我哼了一聲，還是沒理他。
“你這都多久沒來看姥爺了，也不跟姥爺說說，你想我了沒有？”
“沒想！”
“唉，沒辦法，我還是個賤骨頭，人家不想我，我還想著人家呢！”
“想我你還不管我！”
“我怎麽不管你了？我這不是正在給你療傷嗎？”
“用不著，反正你今天不答應我複活他們，我就死在這兒，到時候，有沒有傷，真氣有多少，又有什麽區別！”
姥爺板著臉，停頓了一會兒：“臭小子，你說話就不能考慮一下姥爺的感受嗎？你覺得我聽你口口聲聲的說死啊死的，我心裏會舒服嗎？”
“這也是你逼我的！”
“好吧，隨你的便吧，我隻管把你的傷治好了，讓我心裏好受些就行了，其他的，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我們兩個就像是兩個小孩子一樣，誰也不再理誰。姥爺掌心的熱流不斷的湧入我的體內，最多十幾分鍾，我就感覺我的真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想躺，就繼續躺著吧，我可是要回去吃飯了！”
我扭過頭去，就是不理他。
誰知姥爺突然說了一句：“我突然想起來，想當年某些人帶我去吃的那個‘紅燜羊肉’的味道還是不錯的。不如，今天晚上就吃這個吧！”
他說的某些人，就是我，大概快二十年前，鄭州的大街小巷開了多少家的“紅燜羊肉”，我知道姥爺愛吃羊肉，所以存了多久的零花錢，才請他吃了一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姥爺居然還都記得。
他話剛說完，我就聞到了一股羊肉的香味兒，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這股香味真的是直鑽我的腦子眼兒啊！
不行，他這一定是故意引我上勾的，我才不上這個當呢，我趕緊把身子側過去，背對著姥爺，可是這羊肉的香味，偏偏就跟著我走，我側過身去之後，還是不斷的在勾引著我。
“嗯，這肉應該燉的差不多了，讓我嚐嚐看，這肉爛不爛！”
姥爺說著吃著，一會兒說這肉香，一會兒又說這湯棒，本來我還不算餓，讓他這麽一引，我這不爭氣的肚子，跟著就咕咕叫了起來。
“想吃就起來吃，別在那兒耍小孩子脾氣了。”
“就不吃，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那絕對沒得商量！”
“那我就不吃！”
姥爺喝了一口肉湯，還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音：“嗯，那就怪不得我了，唉，讓我一個人吃完這麽一大鍋的羊肉，還真是為難我呀！”
哪見過這麽欺負人的姥爺呀？
他吃完喝完之後，不知從哪兒變來了一張搖椅。他往上麵一坐，一邊喝茶，一邊晃著，看著還真是自在。
行，既然你擺明了要跟我耗，那我就跟你耗到底。
我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裏太冷的原因，躺在地上，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的，我就又睡著了，不過這腦子裏，卻一個勁兒不停的做夢，還全都是些惡夢，一會兒就把我嚇醒了幾回。每次我醒來，姥爺不是在喝茶，就是在吃飯，我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我什麽也不管，醒了就閉上眼睛繼續睡，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剛好這會兒姥爺不知道又在吃什麽，這味道好香，也好熟悉。
“這都十幾年了，劉記的西臘羊肉味道還是這麽好，嗯，還是當年的味道，不錯，不錯。”
我就說這味道聞起來很熟吧！這家劉記老店，想當年也是我帶著姥爺去吃的。也不知道姥爺是怎麽把他家的飯菜弄到這裏的。
“他家的燉的粉皮兒還是這麽有嚼頭兒，嗯，真是不錯啊！”
我實在忍不住了，直接爬起來，衝到桌邊。看到姥爺的對麵還給我擺了一雙筷子，我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片羊肉。
“吃了，我就當你妥協了啊！”
我這一片兒肉都送到嘴邊兒上，姥爺居然說了這麽一句，氣得我直接把肉又放回了碗裏：“哼，那我還不吃了！”
“傻小子，你已經在這兒耗了一整天了，你小時候，一頓飯不吃就會餓哭的，現在已在三頓沒吃了，你還能堅持得住？”
沒想到這麽快就一天了，說實話，我這會兒雖然真的很餓，但這一天的時間，還是比我想象當中好熬了許多。
“就不吃！”
“還是那麽倔，你都這麽大了，這脾氣也沒改一點兒！”
“那姥爺你不也還和以前一樣，就會用點兒小孩子的招數引誘我嗎？”
“我都這麽老了，這脾氣啊，是改不了了！”
“那沒辦法，誰讓我的脾氣剛好像著你了呢，我也一樣是改不了了！”
“你這張嘴還是這麽厲害！行了，行了，你再不吃點兒東西，就真的把身子餓壞了，這次算我輸了，行了吧？趕快吃點兒東西吧！”
“那我說的那件事兒？”
“一碼歸一碼，那件事兒還是沒得商量！”
我的手本來都又摸著筷子了，可是聽姥爺這麽一說，我立刻又把手收了回來：“那我還是繼續的餓著吧！”
“你個臭小子，我還就真不信了，咱爺兒倆今天就這麽耗下去，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說著，姥爺的手一揮，這一桌子的好吃的，就全都消失了。
壞了，我是不是把弓拉崩了呀？要是姥爺真生氣的話，那件事兒自然是辦不成了，難道我還真的要餓死在這兒啊？
看來我得換個策略了！
“姥爺，我再求你件事兒唄！”
“說吧！想吃什麽，姥爺給你準備！”
姥爺還以為我已經堅持不住了呢！
我故意歎了口氣說：“等我餓死了以後，你幫我給我姥姥托個夢，就跟她說，我這輩子沒能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下輩子，我還做她的外孫，下輩子，我一定好好的孝敬她。”
一提到我姥姥，我明顯的看到了姥爺的表情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看來這個新路子我還是走對了，好，那我就趁熱打鐵！
“本來我每星期三下午都會去看我姥姥的，我來的時候剛好是星期二，看來，明天我是不能再去看她老人家了，回頭兒你幫我托夢的時候，記得幫我解釋一下啊！我可不想惹我姥姥生氣！”
姥爺突然背過了身去，好像故意在躲著我似的。
“對了，可能你還得幫我跟我舅說一聲，下個月就是我姥姥八十六大壽了，本來說好了今年是我來操辦的，這下看來也不行了，你就跟他說一聲，今年讓他來操辦吧，以後這事兒，我是幫不了忙了！”
姥爺終於忍不住了，扭過頭來瞪了我一眼：“你的花招兒怎麽那麽多啊？”
“跟我姥爺學的唄！”
姥爺又一次繃不住笑了出來：“臭小子，你說說，我就這點兒小毛病，你媽他們姊妹幾個都沒遺傳住，怎麽就傳到你的身上了呢？”
“要不咱爺兒倆才最親嘛！”
“要不你也不敢在我麵前這麽耍無賴！”姥爺照著我的頭頂拍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知道，這一拍，我說的事兒，就有商量了！
“你先跟我說說，你當天到底是怎麽受的傷，那對夫妻又是怎麽死的吧！”
我終於贏得了這場勝利。
接著，我就把當天帶著邱意回去見她父母的過程整個講了一遍給姥爺聽。
姥爺聽完了之後，若有所思，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鳥嘴……這小子還是死性不改啊！”
這麽說，這家夥原來就犯過事兒呀！
姥爺跟我說，在他掌管冥府的時候，他下麵真正的辦事人員，就是傳說中的十大鬼帥，和上次吳綿跟我說的一樣，分別有鬼王，日遊神，夜遊神，無常，牛頭，馬麵，豹尾，鳥嘴，魚腮和黃蜂，其中無常，其實是兩個人。這十一個人，其實就是冥府裏的辦事員。
豹尾主要掌管所有獸類死後的事情；鳥嘴管的則是所有的鳥類；魚腮掌管著所有的魚類；黃蜂管理的自然就是所有的昆蟲了！
後來，姥爺主動退位之後，幾位鬼帝也跟著姥爺歸隱了。除此之外，那十位鬼帥，也都因為各種原因，先後向閻王爺遞了辭呈。至於現在地府裏的那些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其實都是閻王爺後來又補充的工作人員，隻是因為這四個人的形象在民間流傳的最廣，所以才借用了他們的形象罷了。而真正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早就已經和其他的幾位鬼帥一起歸隱了多年了。
其實我早就有個疑問，為什麽姥爺退位之後，冥府裏會引起這麽大的人事變動呢？我試著問了姥爺兩次，可是姥爺總是避而不答，所以我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他告訴我，大概在五百多年前，鳥嘴就曾經聯合豹尾，魚腮和黃蜂他們四個，在冥府裏搞過一場風波，後來還是姥爺親自出手，才把他們四個全部降伏了。打那之後的這五百年裏，姥爺一步步的，把他們四個給架空了，他們的所有工作，也全都分配給了黑白無常他們幾位。所以後來，他們四個也就越來越少在冥府裏出現了，到現在，姥爺說，他也有一二百年，沒有再見過他們四個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鳥嘴，居然還是死性不改，看來，這次我真的是要再出山了！”姥爺歎了口氣說道。
“別，姥爺，這次用不著你出手，這小子傷我在先，又因為我害死了兩個無辜的凡人，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所以你還是把他交給我來處理吧！”
姥爺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剛好，我也確實不想再涉足冥府之事了。”
“另外，姥爺，我這兒還有件挺麻煩的事兒，你要不要也幫我想個解決的方法呀？”
姥爺笑著看著我：“有什麽就說吧，反正你是吃定了我了！”
我笑了笑，接著跟姥爺說：“我家裏現在還關著父子倆，當爸爸的叫豆源廣，兒子叫小豆子，他們倆的事兒，是這樣的……”
我把這父子倆的事兒也整個說了一遍給姥爺，姥爺聽完了之後，點了點頭：“這兩個人，其實是十世的冤家，他們之間的恩仇，遠不是這一輩子可以了結的，下輩子，這個小豆子，還是會死在豆源廣的手裏的。”
“還有這樣的事兒？我還以為這些都是電影編劇編出來騙人的故事呢！”
“想當年，這個叫小豆子的前麵某一世，是一個江洋大盜，有一日，他被官兵圍堵，躲在了一個富商的家裏。這個富商是個出了名的大善人，見他一身是傷，就好意收留了他，還幫他躲過了官兵的追討。這個大盜答應富商，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於是就這樣在富商家裏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年的時間。有一日，他喝多了酒，突然闖進了這家小姐的閨房，把人家剛滿十六歲的大姑娘給糟蹋了。之後，他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一富商一家上下二十八口，全都給殺了。富商臨死之前，對天發誓，一定要報這血海深仇。十餘年之後，這個大盜還是死在了官兵的刀下，第二世，他就轉世成了那個富商的兒子。富商的這一世，和他這個兒子處處都合不來，最終，這個兒子還是死在了富商的手裏。之後接連六世，每一世，這個大盜都會托生成富商的兒女，而最終的結果，都會死在他父親的手裏。你剛才所說的，其實是他們倆的第八次轉世，還有兩世，他們的恩怨才能夠完全化解，所以你也不必為他們擔心，這些事兒，都是注定的。”
“可是你不覺得這輩子，小豆子真的是太可憐了嗎？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什麽方法，幫幫他們兩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