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零 電話殺人10
秦明最後一個穿好了衣服,他扭過頭來看著地上那個無力喘息著的美女,突然有些猶豫了。
徐斌好像看出了秦明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上前遞了一根煙給他:“小秦,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這事兒咱們都已經做了,你再想那麽多,也已經沒用了!你現在就記著,咱們三個,就是拴在一根兒繩上的螞蚱,已經沒有退路了。”徐斌自始至終,都顯得非常冷靜。
“難道咱們真的要……”秦明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顫抖。
“兄弟,你動動你的腦子好不好?剛才,你不也挺享受的嗎?那會兒我怎麽也沒見你害怕啊?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不要後悔,你怎麽跟個娘們兒似的?”徐斌白了秦明一眼說道。
“可是如果咱們真的……那這件事兒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呸!那好啊,你來告訴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除了做了她,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解決辦法嗎?”徐斌已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求求你們,隻要你們肯放過我,我保證,一定不會再追究這件事的,我發誓!”地上趴著的那位奄奄一息的美女,此時勉強的抬起頭說道。
“是啊,小徐,咱們隻要讓她發誓,不把咱們三個供不來不就行了嗎?”
“姓秦的,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你才好了!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腦子!你覺得她這會兒說的話,可信嗎?我懶得再跟你廢話,反正我們兩個已經決定了了要這麽做了,你就算不幫忙,也不要在這兒拖我們的後腿!”說著,他一下就把秦明推到了一邊:“滾開,別站在這兒礙手礙腳的,擋著我們動手。”
還沒等秦明反應過來,這個徐斌就已經蹲到了那位美女的麵前。他絲毫沒有猶豫,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把她的頭給提了起來。這個徐斌完全不顧那個女人的苦苦哀求,他的右手裏,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把小刀,手起刀落,這美女的脖子上,突就多了一道血口子。
“兄弟,這第一步,我已經搞定了,接下來,就要看看如何處置這個屍體了,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徐斌抬起頭來,臉上和身上濺的全都是血,他拿著手裏的刀,用這美女的頭發擦了擦,然後問豆源廣。
看到他滿身是血的樣子,秦明不由自主的,便退到了帳篷的門口。
“這帳篷外麵,有個深坑,我昨天下午聽在這兒施工的人說,好像是在修什麽光纜的,他們本來今天就要回填的,要不是這場大雨,我想,這坑早就已經填平了。”豆源廣指了指外麵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
“隻要咱們三個,把這屍體扔進這個坑裏,然後再把這坑給填平了,等明天施工的工人來了,自然不會再把這個坑挖開來看的,到時候,他們再把這路麵一硬化,哼哼,就連老天爺,都不會再查到這件事兒的。”豆源廣得意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早就計劃好了退路,要是我們兄弟倆不來的話,我想,你也會這麽實施的吧!”
豆源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走到了徐斌的身邊,跟他說:“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動手吧!”
豆源廣彎下腰,正要抬這個屍體,徐斌突然伸手攔住了他:“慢著!”
“又怎麽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隻是想,如果咱們先跳進這坑裏,橫著再挖一個洞,然後再把這屍體藏到裏麵,會不會,更穩妥一些呢?”
豆源廣想了想:“兄弟,你想的可真細,這樣的話,就算有哪個工人多事,再把這個坑挖開來檢查一番,也不會發現什麽問題了!”
徐斌點了點頭,高興的笑了笑。他站起身來,從帳篷的一角,拿起了兩把鐵鍬,一把遞給了豆源廣,另一把,遞給了一直在門口發呆的秦明。
“小秦,你拿著,你和這位老兄一塊兒下去挖,我負責在這兒看著屍體。”
秦明瞪大了眼睛:“為什麽讓我……”
“你別以為你不動手,這件事兒就和你沒關係了,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咱們三個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都別想跑了,如果你不跟著下去挖坑的話,你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豆源廣接過了鐵鍬,在秦明的眼前晃了晃,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秦明哆哆嗦嗦的也接過了鐵鍬,跟著豆源廣一塊兒,跳進了外麵的深坑。大概挖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在坑裏,又橫著挖出了一個大洞。
“兄弟,我們挖好了,你趕緊把東西扔下來吧!”豆源廣抬頭衝外麵喊了一聲。
這會兒的雨下的比剛才更大了,這個深坑裏的水,已經淹過了他們的膝蓋。秦明這會兒完全就像是一個人偶一樣,讓他幹活,他就幹,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一會兒,徐斌從上麵,把屍體扔了下來,豆源廣催著秦明,和他一起,把屍體抬進了他們剛剛挖好的洞裏。
放好了屍體,秦明無意間一低頭,突然大叫了一聲:“這黑色的東西是什麽呀?”
“哎呀,你真是大驚小怪的,這不就是幾根電纜嘛!少見多怪的樣子!”
豆源廣拉著他,回到了深坑裏,這時,徐斌站在坑邊上,叫了他們一聲:“兄弟,接著這個東西,把它放到那個女人的胸前。”說著,他遞過來了一個紅色的錦囊。
豆源廣伸手把它接到了手裏,抬頭問他:“這是個什麽東西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放心,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三個著想!”
豆源廣沒再多問,直接上前,把那個紅色的錦囊,放在了屍體的胸前。
再次回到坑裏,豆源廣拉著秦明一起用泥土,把他們挖的這個大洞給填了起來。填完了之後,他又反複的檢查了好幾遍,這才讓徐斌把他們兩個給拉了上去。
然後這三個人合力,把地上的深坑整個給填平了,前前後後,一直折騰了三四個小時,才算完工。
眼看天就要亮了,這大雨,也已經停了。
徐斌把他們三個用的鐵鍬,用衣角全部擦拭了一遍,然後又重新放回了帳篷裏。接著,他又把裏麵的血跡,用泥土抹了抹。
收拾好一切,他再回到剛填好的深坑旁邊對秦明和豆源廣說:“今天晚上的事兒,隻有咱們三個知道,從今往後,咱們三個就不要再有任何的來往了,就算什麽時候在大馬路上見著,也要當做不認識對方。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隻要咱們三個不說,這件事兒,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的。特別是你,姓秦的,你才結婚不久,你要是還想好好過日子的話,最好,就管住了你這張臭嘴,聽見了嗎?”他走到了秦明的旁邊,貼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你可不要忘了,剛才在酒吧裏,你剛好跟我說過,你家的地址了!嘿嘿嘿嘿!”
秦明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行了,這天眼看就要亮了,咱們三個,就此各分東西吧,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大夢,明天大家就還都回去過咱各自的生活吧!”
說完了話,他轉過身便揚長而去了,豆源廣過來拍了拍秦明的肩膀,冷笑了幾聲,之後也扭頭走了。
最後,隻剩下了秦明,他站在這裏,站了很久,直到天已經微亮的時候,他才轉身離開了這裏。
打這之後,他們三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直到前幾天,他們各自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之後便被幾個小鬼帶到了王大的住處,最後,又跟著他一起,來到了我家。
“鬼差大人,事情的整個經過,就是這樣的了!”豆源廣低著頭,跟我說道。
整個講述的過程,一直都是徐斌說著,豆源廣在邊兒上補充著,他們兩個如實的把當天的整個過程,都跟我們講了一遍。
“徐斌,這就全都是事實了嗎?”我問道。
“是啊,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徐斌,我怎麽覺得,你到了現在,都還沒有一點兒想悔過的意思呢!”
這個徐斌自始至終,都表現的非常坦然,就好像整件事,都和他無關似的,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麽可以做到這麽冷靜的呢!
“我有什麽可悔過的?我做的事兒,隻不過是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情罷了,哼,別說是我,就算是你當天碰上了這樣的事兒,我想,你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的。”
“放屁!”王大拿著手裏的柳條,直接就抽到了徐斌的身上。
結果這徐斌,隻是笑了笑:“怎麽了?還不讓我說實話了?”
“放肆!他可是鬼差大人!”說著,王大又抽了他一下。
“鬼差又怎麽了?鬼差不也是個男人嗎?我就不信你們的這位鬼差大人,能比我們強到哪兒去!”
王大剛想再抬手抽他,我直接把他叫住了:“且慢!徐斌,你好像覺得你所做的一切,都很有道理,是嗎?”
“好說,好說,我徐斌不敢說我做的什麽都是對的,但最少,我這二三十年來,還沒做過什麽後悔的事情。”
“喲,好大的口氣啊!”
“哼,反正我現在已經死了,所以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什麽說什麽,我不喜歡藏著掖著的,你要是看著我不順眼,隨便你怎麽處置我好了。”說完,他還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死都已經死了,我就不信,你還能把我怎麽樣!”
“徐斌啊,徐斌,你真的是死不悔改呀!即便不說你殺人埋屍的這件事,你生前,多次的毆打你的親生父母,難道,你也覺得沒有做錯嗎?”
“當然了,我打他們,那是他們該打!你又知道些什麽?他們三四十歲了,才要的我,給我生的一身的病,我從小,根本就是抱著藥罐長大的。等我大一點兒了,他們去學校門口接我,我的同學都以為是我爺爺奶奶來接我放學呢,你說我丟不丟人?我小時候,最需要他們關心的時候,他們就隻顧著上班,根本就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我。就這樣,他們還動不動的就跟我講什麽大道理,其實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全都是些老掉牙的東西,完全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他們成天就隻會問我,吃不吃,餓不餓,除了這些,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還需要些什麽!難道我隻要吃飽喝足了,就什麽都不缺了嗎?你根本就無法想象,有兩個人,整天的在你身邊,一會兒問你這個,一會兒問你那個,你做這個,他們覺得不對,你幹那個,他們又覺得不好。這樣的感覺,到底有多難受。所以我就動手了打了他們,結果呢,我打完了他們,他們就能安生幾天,我也能趁機能清靜清靜。讓你說,他們這樣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欠打呢?”
什麽狗屁道理,父母對他的愛,他居然可以把它曲解成這樣。兒子打自己的父母,這麽泯滅人性的事兒,他居然也能夠說成理所當然,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生長環境,才能造成一個這麽扭曲的心理呢!像他這樣的人,即便我能說出花兒來,我想,他也不可能會聽得進去的。
“是不是,聽我說完,你是不是也無話好說了呢?哈哈哈哈!”
就在我剛才這一走神的時間,這個徐斌居然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我跟你這種人,是說不通道理了!王大,你那幫小夥計……”
我還沒有說完,王大就搶著回答:“秋哥,我明白,你放心,這小子,就交給我們了,你先在這兒審著這幾個人,我把他帶下去收拾,省得一會兒再弄髒了你的地方。”
王大過來掐住了徐斌的脖子,就像提一個小雞子一樣,提著他就走了出去。
他們那邊兒到底要怎麽收拾他,我就不關心了,我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秦明,然後問他:“秦明,你之前,打老婆,打你母親,是不是也跟他一樣,有這麽多的歪理啊?”
秦明這會兒,好像也已經恢複了意識,聽到我這麽問他,他突然捂著臉,大哭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那樣對她們啊!”
他跟我說,他剛結婚的時候,其實對他老婆和他母親也都算不錯,可是之後,突然發生了這件事情。打那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他開始不願再出門和人有所交際,更不願和老婆發生那種關係。他就這樣把自己關在家裏,關了半年,完全沒有出過門。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突然想到了,可以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喝多了之後,有些事情,他自己也無法控製,越是關心他的人,他反倒越是會把心裏憋著的火撒在她的頭上。
當年他們三個做下的錯事兒,他自始至終都沒敢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一直深埋在他的記憶深處,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炸彈。隻要有人觸及了他的敏感之處,他就會瘋了似的大鬧一番。
之後的這些年裏,他幾乎都不願意洗澡,因為隻要一打開水龍頭,他就會想起那個大雨如注的夜晚,想起那個帳篷裏發生的事情。
他也不敢照鏡子,因為當天晚上,在那個沉坑裏時,他從腳下的水麵上,看著自己和豆源廣,一鍬一鍬的,把那個女人,封進了洞中。當他再看到自己的樣子時,當時的畫麵,便會再次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所以這些年,他幾乎就沒有出過門兒,就算真的要出去,也會選擇在夜深的時候,他不想看到別人,更不想讓別人看到他。
這三個人當中,秦明應該是膽子最小的了,不管是剛才他們講述的當天的情況,還是這會兒他的表現,都可以看出,他根本就已經讓嚇破了膽。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他的母親和老婆,便成了他的出氣筒。原本一個好好的家庭,就因為他當天犯下的那個錯誤,給毀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接連毀了幾條人命,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這個結果,不知道這個秦明,當天,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