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九 穿越班指
回到過去？那不就是穿越嗎？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我現在雖然也算是有點兒小能耐了，可是想要穿越時空，我還真的是做不到。
是，我之前是想過，這老爺子提出來的事兒，一定不會是件容易的事兒，可是這老爺子現在提出的這個要求，真的也太出乎我的預料了。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老爺子好像並沒有感到意外。汪劍飛愣了半天，才伸手拍了拍我：“秋，這事兒，你能辦得了嗎？”
“讓我回到一九五九年？這根本就不可能，這又不是拍電影，怎麽可能說穿越就穿越呢？”我回過頭來看了看老爺子：“爺爺，您老不是還沒糊塗嗎？您是不是在家看穿越的電視劇看多了？這事兒，還真不是我不想幫您，實在是我沒有這個本事啊！”
老爺子的嘴角微微泛出了一絲笑意，然後扔了一根煙給我：“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可以讓你穿越回去的話，你願不願意幫爺爺這個忙呢？”
看這老爺子說話的神態和語氣，也不像是開玩笑呀！而且以我的了解，這老爺子的腦子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糊塗，自然也不會突然說出這麽句胡話呀！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老爺子還真會穿越的法術不成？不可能啊，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本事，為什麽不自己穿越到一九五九年去救人呢？
我的腦子裏這會兒全都是問號，一個接著一個，所以我並沒有急著回答，隻是默默的把煙點上吸了幾口。
“秋，爺爺說的對啊，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機會，你能不能答應爺爺，或者說答應我，回去救救我奶奶呢？”
汪劍飛這個傻小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怎麽了，他這會兒居然也和他爺爺一起胡鬧起來了。
我衝汪劍飛擺了擺手，讓他先不要說話：“爺爺，如果您真的有穿越的能力，為什麽您自己不回去救奶奶呢？”
“對啊，爺爺，秋說的對啊！”
汪劍飛這小子到底是哪頭兒的呀？他怎麽好像跟我們兩邊兒都不一事兒似的？我真的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傻呀？
老爺子並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站起身來，把外麵的棉衣脫了下來。老爺子年紀大了，家裏雖然有暖氣，可是他卻依然穿了兩層的薄棉衣。
汪劍飛趕緊過來幫著爺爺脫衣服：“爺爺，您熱了是嗎？要不要我幫您開點兒窗戶，透透氣呢？”
老爺子擺了擺手，伸手從脖子上摸出了一根黑色的繩子，應該是胸口戴著個什麽配飾。
隻見老爺子小心翼翼的從貼身的那層，取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玉班指。這班指就掛在他脖子上那根黑色的線繩之上。老爺子慢慢的把它從脖子上取了下來，然後伸手就要遞給我。
汪劍飛見爺爺對這東西這麽上心，趕緊伸手，想要搶先接過來看看。老爺子伸手打了他的手一下：“你不要亂動，這東西可金貴了！”
汪劍飛白了老爺子一眼，然後坐了下來。
我輕輕的把這班指接到了手裏，舉起來，透過燈光看了看，這班指說是墨綠色的，其實已經接近於黑色了，透光燈光，從當中透出了綠色的紋理，看著，好像真的是個老物件兒了！
不過我無意間發現，這斑指上麵有著兩道明顯的裂痕，好像裂得還挺深的。於是我趕緊把它遞了回去：“爺爺，您突然拿出這麽個寶貝，是什麽意思呀？”
老爺子接過這個班指：“自打小花兒走了以後啊，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能和她團聚，可是，她的魂魄已散，就算是我隨她而去，到了那邊兒，我們也不能在一起了。所以啊，我就翻閱了很多的古籍和相關的資料，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能救小花的方法。”
“什麽方法呀？”汪劍飛聽到有辦法能救奶奶，突然又湊了過來。
“有一本古書上記載，明朝天啟年間發生了一件怪事兒……”
明朝，天啟年間，北京城發生了一場怪異的大爆炸。
北京城的東北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緊跟著湧起了一片遮天蓋地的黑雲，這黑雲快速湧向西南方，並包圍住整個天空，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人們都駐足震驚。
就在此時，跟著又是一聲巨響，響聲震天，地麵都隨之顫動了。地麵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不停的轉動著……
火球消失之後，以王恭廠為中心，北至刑部街，長三四裏，周圍十三裏，萬餘間房屋建築瞬間變成一片瓦礫，兩萬餘居民非死即傷。斷臂者、折足者、破頭者無數，屍骸遍地，穢氣熏天，滿眼狼藉，慘不忍睹，連牛馬雞犬都難逃一死。王恭廠一帶，地裂十三丈，火光騰空。
老百姓有僥幸活命的，也驚恐萬狀，鬼哭狼嚎，披頭散發，一時間，原本熱鬧非凡的城市，幾乎變成了人間地獄。
不久後，天空中突然有一股雲氣衝上天空，氣團有的像亂絲，有的像靈芝，過了很久才漸漸散去。
之所以說這場爆炸怪異，是因為這次爆炸的遇難者，不論男女，不論死活，也不管是在家在路上，很多人衣服鞋帽盡被刮去，全為裸體。
當時的《天變邸抄》記述：“所傷男女俱赤身，寸絲不掛，不知何故？有一長班，棕帽衣褲鞋襪一霎俱無。”
有一個叫朱彝尊的在他的《日下舊聞》中也記錄這麽一件事，在元宏街有一乘女轎經過，隻聽一聲震響，轎頂被掀去，女客全身衣服都被刮走，赤身裸體坐在轎中，竟沒傷著皮肉。真是怪事。
另外，這次的爆炸還有一個怪異的事是，人群失蹤，連屍首都沒有了。據記載，有一位新任總兵拜客，走到元宏寺大街，隻聽一聲巨響，他和他的七個跟班，連人帶馬無影無蹤了。還有，西會館的塾師和學生共三十六人，一聲巨響之後，都沒了蹤跡。
再有就是，這場爆炸的威力之大，石獅卷空，碎屍落地。爆炸之時，許多大樹被連根拔起，飄落於遠處。石附馬大街有一尊一千多斤重的大石獅子，兒百人推移不動，居然被一卷而起，落在十裏之外的順成門外，豬馬牛羊、雞鴨鵝狗更是紛紛被卷人雲霄，又從天空落下。
據說，長安街一帶，紛紛從天上落下人頭人臉來，德勝門一帶，落下的人的四肢更多。一場碎屍雨，一直下了兩個多小時。木頭、石頭、人頭、人臂以及缺胳臂斷腿的人，無頭無臉的人，還有各種家禽的屍體，從天而降，絕對駭人聽聞。
老爺子突然沒頭沒尾的，跟我們講了這麽一段詭異的故事，也不知道到底和我們現在說的事，有什麽關係。
“爺爺，您突然說這麽一段故事，是想跟我們說些什麽呀？”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關於這件事，有人說，是王恭廠附近的兵工廠爆炸引起的，也有人說，是某種未知的氣體爆炸所致。更有人說，這根本就是一場外星人的襲擊。可據我所知，真像，根本就不是他們猜想的那樣。”
“那真像到底又是什麽呢？”
“據我了解，當年爆炸其實應該是天庭和阿修羅界的一場大對決所引起的。至於這場對決，到底是何起因，最終的結果又是如何，我根本不在乎。最重要的是，這場爆炸之後，在王恭廠附近，有人撿到了一塊墨玉，之後，還把他製成了三個玉班指。”說著，老爺子有意亮了亮他手中的這個班指。
我總算是明白老爺子為什麽會突然說了這麽段故事了。
“這三個班指當中的兩個，後來都引發了一係列的怪事，而且這些事，幾乎都和時空穿越有關，有人穿越回了古代，也有人去到了未來。總之因為這其中的兩個班指，讓幾個人突然之間消失了。當時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事情，自然就把這班指當成了陰邪之物，避之不及。這第三個班指，幾經輾轉，最終就落到了一個得道高僧的手中。據說，這位高僧法力無邊，修為奇高。他得到了這個班指之後，居然真的利用它成功的穿越到了幾年之前，他找到了當時的自己，和那時的自己暢談了許久，並把這個班指的事，告訴了那時的自己。之後，他又順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時空。但回來不久之後，這位高僧便圓寂了。從此之後，這個班指便下落不明了。”
“爺爺，您的意思是，這個班指，就是那位高僧留下的那個嗎？”汪劍飛好奇的問道。
“是的，我跑遍了全國很多的地方，終於讓我在三十年前，找到了它。”
“那您又怎麽確定，這個班指真的可以穿越呢？”我真的有點兒懷疑。
老爺子笑了笑：“據我所知，想要驅動這個班指，穿越時空，需要非常深厚的法力支持。我當時一拿到它，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它回到五九年，去救小花兒，所以就算是自不量力，我也要試上一試。可惜，以我的法力，隻是勉強的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小時之前，而且就隻是一瞬間，我就又被拉回了現實。”
“爺爺，您居然真的穿越過？這也太神奇了吧？”汪劍飛嚇了一跳。其實就連我，也大吃了一驚。神鬼妖狐，神仙法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一點兒也不稀奇了。可是這穿越，我還真的沒有想過，居然也會是真的。
老爺子指著這班指上的那幾道裂紋，仿佛感觸很深，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拿到這班指的時候，仔細看過，這上麵，就隻有一道裂紋，而我穿越回來之後，這上麵的裂紋，就變成了兩道。我知道，如果我再強行用它穿越回五九年的話，一方麵，是我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另一方麵，以這個班指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想它最多也就能再使用一次了。所以這三十年來，我都沒敢再次嚐試過。特別是到了近些年，我真的以為，我的這個心願真的是永遠無法達成了。真沒想到，老天爺真的是對我不薄，居然讓我遇著了你，知秋，好孩子，爺爺相信，你一定有這個能力。爺爺求你了，你就替爺爺試上一次，行嗎？”
老爺子說著就從椅子上順著坐到了地上，他的腿腳不太方便，看樣子是這想要下跪來求我。
我趕緊上前把老爺子扶了起來：“爺爺，您這是要幹什麽呀？您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你要是向我下跪，那我還不得折壽啊？”
“那你的意思是……”老爺子的眼神當中充滿了期待。
這件事兒實在是太突然了，我之前真的是一點兒也沒有料到。老爺子突然提出讓我穿越，我還真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因為我心中，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顧慮了，首先，這班指能穿越的事兒，到底靠不靠譜？會不會都隻是老爺子的猜測呢？第二，用這個班指穿越到底能不能成功，到時候會不會把我弄到什麽時空隧道裏，一去不回呢？第三，就算這個班指真的能讓我成功穿越，那就一定能夠準確的穿越回一九五九年，老爺子和宮本進六決戰的那一會兒嗎？第四，就算我去了，就真的可以救回汪劍飛的奶奶嗎？第五，也是最重要的，如果老爺子說的關於這個班指的事，全都是真的。當年那個高僧成功穿越了一回，這班指上就有了一道裂紋。老爺子三十年前，雖然隻穿越了一個小時，但總算也成功了一回。回來之後，這班指上就有了第二道裂紋。現在這班指看起來，已經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似的，如果我真的用它穿越回去的話，誰又能保證，我還可以順利的穿越回來呢？如果我剛一穿越過去，這班指就裂開了，那我可怎麽回來呀？我可不想永遠留在一九五七年，我老爸那年才剛剛出生，如果我留在了那個時代，那還不全都亂套了呀？
這件事情，我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顧慮了，一時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老爺子。所以從老爺子問完我願不願幫他之後，我一直坐在飄窗的墊子上，接連吸了三根煙，一直沒有說話。
“秋，你怎麽了？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煩，我也知道你可能會顧及很多，不過，你能不能看在咱哥倆這二三十年的交情上，幫我一回，就這一回，行嗎？”汪劍飛來到我的麵前，眼含淚水的看著我。
如果是別的事兒，我根本不用汪劍飛來求我，我也一定會幫他，可是這件事兒，真的是……
“劍飛，你能不能給我一點兒時間，我真的想要好好考慮考慮！”
汪劍飛還要說話，老爺子突然攔住了他。
“小秋，我知道，這件事兒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也非常困難，我也知道，你最大的顧忌，就是這班指到底能不能支撐你的一來一回。其實這些事兒，我也想過了，所以你不用太為難，如果你願意幫我，不管結果如果，我和劍飛，包括他爸爸，都會一輩子感謝你的。當然，如果不你願意，也沒關係，畢竟……沒關係，這一定也不會影響你和小飛的關係的。你還和小飛一樣，都是我的好孫子，爺爺，絕對不會怪你的。”
汪劍飛一聽到這班指不一定能支撐我的來回，好像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秋，這班指真的有可能支撐不了你來回這一趟嗎？那……那就算了，爺爺，咱不要讓小秋幫咱這個忙了，奶奶她畢竟已經走了這麽多年了。我可不想突然失去了這個兄弟……”
老爺子走過來，摸了摸汪劍飛的頭，又摸了摸我的頭：“好吧，小飛說的對，可能是我真的老糊塗了，把這件事想的太過簡單了，畢竟我沒有權利讓你為了我，去冒這個險，算了，小秋，你就當爺爺是和你開玩笑的。這件事兒，咱誰都不許再提了。”
這時吳綿突然在外麵敲門：“知秋，太晚了，咱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我上前打開了書房的門，然後回過頭來跟汪劍飛和他爺爺說：“這件事兒，我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我會盡快給你們答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