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 元凶初現
我和琳琳還有王大在倉庫裏等了一會兒，吳綿才皺著眉頭從右邊的那個房間走了出來，我趕緊迎了上去：“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吳綿指了指外麵：“咱還是出去再說吧，這裏的空氣實在是不好！”
說的也是，特別是我從左邊那個房間出來之後，感覺這倉庫裏滿是血腥的味道，再想到這血還全都是人血，我真是忍不住的一個勁兒反胃。
來到了倉庫外麵，雖然現在已是臨近春節，但最近幾天的天氣確實不錯，此時月朗星稀，再加上這裏就在彩虹橋下麵不遠，橋上的燈光映照著，感覺和那個倉庫裏麵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綿綿，那個房間裏……”
其實剛才吳綿在裏麵一喊，我這心裏就咯噔一下的。之前秦青峰的口供裏就提到過這個房間，說裏麵有一口大鍋，還有八九個人頭，不用吳綿說，我也多少能猜到一些，所以我剛問了一半兒，就不敢再往下問了，我真怕裏麵的情況和我猜的一樣。
“琳琳，你去外麵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還沒有關門兒的便利店行嗎？我渴了，你幫我去買瓶水好嗎？”
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明白吳綿的意思，當然包括琳琳自己。
琳琳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跑出了這個小院兒。吳綿看著琳琳出了院子之後，才跟我和王大說：“這房間裏，有口大鍋，鍋下麵的柴火還沒有涼透，說明這個凶手應該是還沒有離開多久。”
王大一聽，滿臉疑惑的說：“不應該啊，我剛才走的時候，交待了那些小鬼盯著這個倉庫呢，他們沒跟我說有人出去過呀！難道，是我們來這兒之前他就已經離開了嗎？”
吳綿笑了笑，突然伸出了她的右手，她這手上不知道在哪兒弄的，全都是黑的，就像是沾了一手的墨汁一樣。
“嫂子，你的手怎麽……”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我的手掌不見了呢？”
王大點了點頭。
什麽情況？這明明就是弄了一手的黑，怎麽就叫手掌不見了呢？王大的眼神兒是怎麽了？
“老公你帶的有紙巾嗎？”
“有啊！”說著，我把兜裏的紙巾掏出來遞給了吳綿。
她抽出了一張，把手上的黑東西擦了擦，雖然隻是擦並不能把手擦幹淨，但最少已經能看到一些肉色了，也不知道這一手的黑是怎麽弄的。
“咦，嫂子，你的手怎麽又好了？”
“我剛才從那屋的鍋底弄了點兒鍋底灰，抹在了手上，所以你就看不到我的手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
是啊，為什麽會這樣呢？我也想問！
吳綿跟我們說，人看不到鬼，鬼卻可以看到人，但是人也可以讓鬼看不到自己，這方法，就是把鍋底灰抹在身上，隻要抹遍了全身，鬼就看不到這個人了。
她這一說，我才想起來，當年林正英有一部電影，裏麵好像也有這麽一說，沒想到，居然會是真的。
“我說呢，怪不得我剛才……哦，我明白了，嫂子，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凶手很可能就是這樣從那些小鬼的眼皮底下逃走的，是嗎？”
吳綿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這件事兒現在是弄明白了，你剛才還沒說那屋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呢？”我跟著問道。
吳綿跟我們說，那個房間裏布置的就像是個廚房，有一個簡單用磚頭徹成的爐灶，上麵架著一口很大的鍋，鍋裏燉著一大鍋的湯，而那九個人頭，就在這湯裏麵。
“先停，先停！”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轉身跑到邊上的一棵大樹的前麵，今天的晚餐一股腦被我吐了個幹淨，我緩了老半天，還是不斷的往上翻著酸水兒。
其實在地府看到秦青峰的供詞時，我就已經想到了這情況，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居然真的讓我猜中了。雖然我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聽到吳綿說到那房間裏的情形時，我還是控製不住我的胃，唉，真的是太惡心了。
剛好這會兒琳琳從外麵跑了回來，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裏麵放著幾瓶水。吳綿趕緊拿了一瓶遞到我的手裏，我漱了半天的嘴，又多少喝了點兒水，這胃裏總算是好受一些了。
琳琳問我這到底是怎麽了，我也不敢把實情告訴她，免得再嚇到了她，我摸了摸身上，剛好我剛才出門的時候忘了帶煙，所以我就跟琳琳說：“琳琳，那個超市離這兒遠嗎？”
“不算遠，順著這條小路走到頭兒一拐彎就是！”
“我剛才出門兒的時候煙忘了帶了，能不能麻煩你再跑一趟，幫我買盒煙呢？”
“那有什麽呢，我馬上去買就是了，隻是，你吐得這麽厲害，你的胃沒事兒吧？要不要我找個藥店，幫你買點兒藥啊？”
“不用了，我沒事兒了，乖，你快去買煙吧，我一會兒吸根煙，緩緩就好了！”
琳琳點了點頭，轉身又走了出去，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扭過頭來看了看我，我跟她擺了擺手，衝她喊了一聲，我沒事兒，讓她放心，琳琳這才放心的往超市走去。
吳綿繼續跟我們說，那個凶手還在爐台上給我們留了一張紙條，說著，她把那張紙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接過這張紙，看到上麵寫著一行字：人流最多的地方，十二點，不見不散！
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明目張膽的向我挑釁嗎？人流最多的地方？那又是哪裏呢？
我看了看表，這會兒已經十點四十多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到底要去哪裏找這個凶手呢？
吳綿說，她覺得這個凶手所說的人流最多的地方，無非就是車站之類的地方，不過鄭州的火車站，就有東站和老火車站兩個，而且老火車站還有東西兩個廣場，相互還不連通。除此之外，還有五六個汽車站。這個凶手所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地方。
我覺得吳綿說的很有道理，人流最多的地方，應該就是這些車站和火車站了，最近剛好又是春運期間，不管是哪個車站，絕對都是人滿為患。如果那個瘋子真的要在車站鬧事，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可是正如吳綿所說，那個凶手指的，到底會是哪個車站呢？
我讓王大把他的那些小兄弟們全都叫了過來，兩個鬼一組，分別派往鄭州的各大車站，我和王大，就負責鄭州火車站的東廣場，讓吳綿帶著琳琳，去西廣場。
分配好之後，琳琳剛好也買完煙回來，顧不上和她多說，我們便各自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出發了。
出門兒沒多遠，我剛好碰著了一輛出租車，我拉著琳琳和吳綿上了車，讓司機一會兒把我放在火車站東廣場附近，然後再送琳琳和吳綿去西廣場。
鄭州火車站，是全國唯一一個可以通往全國任何一個省會城市的火車站，每天這裏的人流量，真的是不計其數。十幾年前，在鐵道的西邊，建成了一個火車站西廣場，雖然人流量和東邊的老廣場比起來，相差甚遠，但這裏過往的旅客也一樣是絡繹不絕。
正如吳綿剛才所說，鄭州的這兩個火車站廣場，雖然是背對著鐵路而建，而且內部也是相通的，不管你從哪個廣場進站，都可以直達你等車的候車大廳。可是這兩個廣場之間，除了進站後的通道外，是完全不能互通的，所以常常會有外地的旅客到了鄭州之後，出錯出站口，一旦你出了站，才發現自己出錯了口，想要返回的時候，就隻有一條路，就是到廣場外麵坐公交車，或者打車才能到達另外一邊的廣場。
這樣的設計，這麽多年來一直有消息說要修改，可是這麽多年來，卻一直沒有見到改變，想想，也真的是夠奇葩的了！
從出租車上下來，我離火車站的東廣場，還有大概一站路的路程，王大這時也已經追了上來，我們兩個沒多說話，一路小跑，來到了火車站廣場。
看看表，這會兒已要是十一點二十了，距離那個凶手所說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
到了這兒，我才冷靜下來，我剛才隻顧著分配人到各個車站了，可是我們對那個凶手，完全沒有任何的了解，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們一概不知，站在這廣場正中，放眼望去，哪哪兒都是人，到底哪個才是我們要找的凶手，我完全沒有一點兒的概念。
我拿出了手機，裝著打電話：“王大，我剛想起來，我們完全不知道那個凶手是什麽樣子，這可怎麽找呀？”
“秋哥，這一點兒剛才我在路上其實就想到了，我想，那個人既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約你見麵，一定是做好了準備的。我想，他一定是又準備好了一個惡鬼，好讓他在這人流密集的地方鬧事。我們隻需要找那個惡鬼不就行了？”
“說的對啊，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呢！”
“要不是這樣，我想他也不會約我們到人流最多的地方吧！”
沒想到，這王大到了事兒上，居然比我想的還要周全，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你和你的那些小兄弟之間，有辦法聯係嗎？”
“這個還真沒有，不過這一點我也想好了，我們不是每個地方派去了兩個人嘛，我這兒有他們所有人的名字和八字，一會兒快到時間的時候，你隻需把每個地方的人召回來一個，我們就可以知道那裏的情況了。”
“是個好主意，行，那現在咱倆就兵分兩路，我往南，你往北，咱先看看那個惡鬼會不會在這出現吧！”
我之所以要親自來這個點兒，就是因為我考慮到，所有的車站當中，人流最密集的，應該就是這裏，那個凶手既然想要在人多的地方鬧事，最有可能選擇的，應該就是這裏了。
我在廣場上轉了好幾圈兒，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看看表，這會兒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八分了，還有兩分鍾就到了約定的時間，我先找到了王大，然後拉著他來到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角落，然後按著王大給我的名單，把分派到各地的小鬼，各召來了一個。結果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那些地方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我又撥通了吳綿的電話，結果她和琳琳那邊兒，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就在此時，王大突然轉身衝向了人群，一邊跑一邊衝著我大喊：“秋哥，快跟我來，我聞到這邊兒有惡鬼的味道！”
“綿綿，不跟你說了，王大好像有發現了，你們也盡快的往這邊兒趕吧，看來那家夥是往這兒來了！”
掛了電話，我跟著王大就往廣場的正中心跑了過去，到了廣場正中，我看到王大正和一個身穿黑衣的人麵對著麵。
這個人穿著一身的黑衣，還戴著黑色的口罩，頭頂黑色棒球帽的帽簷壓的很低，完全看不出這個人的長相。表麵看來，這個人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不胖不瘦，多少還有些駝背。
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慢慢的放在了地上，然後慢慢解開了上麵係著的黃色繩結。這袋中頓時就冒出了一股灰色的光。
他把手伸進了袋中，分別掏出了三個小鬼，其中兩個，王大認出，正是他派往那個舊倉庫的那兩個。而第三個，居然又是一個無頭鬼！
王大衝著他的那兩個小夥計叫了幾聲，可是他們這會兒都閉著眼睛，好像並不清醒。所以不管王大怎麽叫，他們都沒有一點兒的反應。
我突然間發現，這三個小鬼的腰間，都係著一根和我發現秦青峰時，他腰間係著的一模一樣的紅繩。壞了，又是三元血咒！
我意識到不對，正要衝向那個黑衣人，就在此時，他突然朝著每個小鬼的肩膀拍了一下，這三個家夥突然伸出了雙手，指尖一瞬間同時長出了長長的黑色指甲，就在我衝向那個黑衣人的同時，這三個發了瘋的家夥居然朝著不同的方向，衝向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