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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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婚禮主持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司儀,其實我們自己更喜歡把自己的職業叫做,婚禮主持人,當然不是因為這樣聽著更高大上,而是因為,入行的時候,聽老一輩的主持人講過,在中原地帶,司儀,是主持紅白兩事的,可是近些年來,隨著行業的發展,主持紅事,和白事,已經成為了兩種獨立的行業,所以像我們這種,專職主持婚禮的人,就不能叫做司儀,而應該叫做婚禮主持人。不過太多的人還是分不清楚這裏麵的道道,所以外人叫我們這行做司儀,我們也就這行應著了!
我入行已經十幾年了,最開始的時候,去主持一場婚禮,也就一個主持人,一個攝像師,沒有任何道具,就兩個人就可以做完一場婚禮了,整場下來的費用,也就是七八百塊錢,可是現在,光是婚禮現場的工作人員,就增加了許多,大多的婚禮,都有兩到三台的攝像,加上主持人,音響師,督導師,還要有一到兩位攝影師。現場的道具更是多得不得了,燈光,音響,舞台背景,T台,LED屏,等等等等,太多太多了,連我這個行內人都覺得太過於繁瑣
,可是就這樣一場幾萬塊,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婚禮,卻早已成為了市場的主流。一場婚禮下來,十幾萬的婚慶費用,加上十萬左右的酒席費用,再加上酒水,飲料,婚禮當天的各種開支,一天下來,沒個三五十萬,根本想都別想,唉,所以這都三十出頭兒了,我還一直沒有結婚,這結婚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哦,可能是家裏最近的事兒太多,我這幾天沒睡好,有點兒困了,這兒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沒有啊,我剛才看見你點了根煙,這不是,煙還沒吸一半呢,你怎麽會睡著呢?”
等我再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我依然坐在公司的沙發上,手裏的煙,還沒吸完,再看看表,好像剛才我離開的時候,這裏的時間跟著停止了,我起身走到艾茴的身邊:“小艾,剛才我是不是睡著了?”
看著小女孩哭著搖晃著老太太的身體,我猛的心頭一酸,還沒來及多想,右手的手心突然抽著疼了一下,我心想,這是不是提醒我早點兒回去交差啊。我走進麵前的洞口,在洞口關閉的瞬間,我好像還聽到了小女孩揪心的哭喊聲。
我回過頭一看,門口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手裏的風車,掉在了地上,飛身跑到老太太的身邊哭喊著:“奶奶,奶奶,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說話啊,奶奶!”
出了地府,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閃著紅光的洞口,我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家的客廳,我在屋裏轉了轉,家裏好像沒人,這時,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緊跟著,大門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手提著幾袋子菜,一手拿著鑰匙。她剛一進門,把菜往桌子上一放,忽然向後一倒,躺在了地上。我抬起右手,手心果然又亮起了紅光,然後老太太的眉心也一樣亮了起來,我一抬手,她那道紅光就飛到了我的手心。我正要轉身離開,隻聽見身後有人大叫了一聲奶奶。
回洛陽,可是這個什麽古城東路在哪兒,我還真不知道呢。
這回還是個外地的活兒,雖然我去過幾
是的,又來了,我又來到了地府,又見著了黑白無常,他們還是沒什麽話,隻是遞給我了一張紙,上麵寫著:2019年2月10日,17點32分,河南省,洛陽市,古城東路紫月華府,33號樓601,胡玫茵,死因,腦梗。
又說笑了一會兒,艾茴說要去做片子,我看時間還早,就想著吸支煙,再坐會兒再走,剛把煙點上,突然又感覺天旋地轉的,我心想,又來了!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真服了他了。我已經開始擔心,五一當天的婚禮了!”
“葉哥,以你的口才,能把你說到無語,他也是牛人啊!”
我無奈地搖著頭:“是啊,你沒看,剛才幾次都把我說無語了。”
最後,真的是硬著頭皮,把這二位送走了。他們剛一出門兒,艾茴就衝著我笑了起來:“這男的太厲害了。”
十幾年了,我真沒見過這麽極品的新郎,我真的好奇,這個新娘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咦,可以啊,我覺得挺好!”
“嗬嗬,哥,你這樣不太合適吧,我總不至於當天站在台上,先替你說一句,嫂子,我哥愛你,然後,再替嫂子跟你說一句,哥,我嫂子也愛你吧?”我說完這話,他的一句話,讓我真的當場沒話了。
天啊,我幫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這話他都能說得出來!
“嗯,也是,不過這些話,我說不出來,要不,兄弟,你幫我說吧!”
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他的話了:“婚禮上,大多的新人都會在開始的時候向新娘獻花,然後說些誓言之類的話。”
之後,聊到婚禮的流程細節,說到新郎要在台上單膝跪地給新娘獻花,然後說一句:“親愛的,我愛你,嫁給我吧!”結果,這位新郎一聽,眼一瞥,衝我來了句:“我為什麽要跟她說我愛你?”然後轉過頭去看了看新娘:“你說是不是?”新娘委屈地點了點頭。
剛才不是還說請人家來就是來吃飯的嗎?嗬,我心裏暗笑。
菜?”
一聽到這話,新郎直接就火了,衝著新娘大喊:“我請他們來,是看結婚典禮呢,不是讓他們來吃飯的,吃不飽,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加什麽
我回過頭,新娘又小聲嘟嚕起來了:“咱那天去酒店試菜,我覺得那兒的菜量特別小,我幾個姐妹也都說,在那兒辦事兒,客人總是吃不飽,到時候,要是菜真的不夠了,能不能讓客人加點兒菜呀?”
好不容易,把婚禮當天所需的物品清單列清楚了,我回頭和艾茴說:“小艾,去幫咱哥把剛才列的單子打印一份,讓他們回去好準備。”
聽到這兒我都無奈了,這位到底是暴發戶還是剛進城啊,在他眼裏,劍南春加中華,是不是就是最高級別了呀?那讓那些用五糧液和茅台的人都怎麽辦?不過沒辦法,不管他怎麽樣,事兒還得繼續進行。
“嗯,煙嘛,一桌十個人,擺十根就夠了,而且又不是每個人都吸煙,我用的是中華,四五十一盒呢!”
擺多少呢?”我平時都是告訴新人,一桌要擺兩盒煙,看他那麽“牛”,我還是不說了,問問他的意思。
我苦笑了一下:“行啊,那就按一桌一瓶準備,然後再加些備用的就行了。那煙咱準備一桌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搶話道:“不用擺兩瓶,一桌擺一瓶就行了,我用的酒,可是劍南春,那麽貴的酒,一瓶就夠了,請他們來,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喝酒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因為要和新人一起計算一下,當天所要準備的酒水飲料的數量,所以我就又問新郎:“當天咱家準備的白酒,基本上是一桌兩瓶。。。。。。”
雖然入行這十幾年裏,我見過各種各樣的新人,不過男方這麽強勢,還這麽擺譜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新娘聽後,低著頭,微微點頭。
他一聽,突然加大了聲音:“回去跟你爸媽說,就讓來五桌人,來那麽多人幹啥?我的酒席都是四五千一桌的,他們一個人就隨一二百塊錢,讓他們來幹啥?”
我還沒來及說話,隻聽見新娘在邊兒上小聲地嘟嚕:“五桌不太夠吧?”
“三十桌吧,男方二十五桌,女方五桌。”
我問新郎:“哥,請問咱當天一共要辦多少桌酒席呀?”
我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拿出手機,翻看著最近的新聞,煙還沒吸完,聽到上樓梯的聲音,我趕忙把煙滅掉,來到樓梯口,新人小兩口手拉著手,走了上來,我上前先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把新人請到沙發就座。這對新人,新郎四十歲左右,新娘二十三四,聊了一會兒,知得,新郎是二婚,新娘是頭一回。這個新郎舉手投足之間,讓人感覺就是一個暴發戶,不管什麽事兒,都是由他做主,根本不給新娘留一點兒說話的機會。
“葉哥,新人剛才打電話了,說馬上就到,你先坐這兒等會兒吧!”
和往常一樣,我總是會提前半個小時來到公司,我們這行,平時不坐班,有事兒的時候來公司,沒事兒的時候,就在家休息,今天到公司的時候,老板陳老師不在,店裏的夥計艾茴自己在公司看著。
號的新人要約著我見麵,雖然家裏才辦完白事,可是工作還是要繼續,我和新人約了下午兩點,在公司見麵。
今天一早,公司打電話通知我,五月一
老爸去世,已經十幾天了,這幾天,馬誌和其他幾個朋友,時不時地,都會來陪著我喝喝酒,聊聊天。沒事兒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其實,這個什麽陰司鬼差的差使,也沒什麽不好,反正我平時工作的時間也沒休息的時間多,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一種兼職吧,不過這所謂的生活富足,是不是會給我帶來什麽好運呢?
老媽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從高中開始,就隻剩下老爸和我相依為命,不過好在老爸單位的效益向來不錯,雖然我們爺倆的生活孤單了點兒,可是家裏的條件還算是不錯,從小到大,我好像還真沒為錢發過什麽愁呢。現在想來,是不是就是老爸離走前和我說的那樣,我們這種陰司鬼差,生活相對都會比較富足啊!
“行,葉哥,家裏有什麽事兒隨時說話,事兒都過去了,想開點兒。”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公司。
不知道為什麽,我耳邊一聲能聽到,剛才那個小女孩兒的哭喊聲,搞得我心裏很不舒服。唉,我開始覺得,這個什麽陰司鬼差,並不是我想的,這麽好幹!Ldg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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