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生如戲
想到這裏,叢薄雪點開了消息,看到的是淩佑煌曾經寫給她的情書。
夜幕漸漸降臨,太陽終於落到了山的那邊,失去了最後一點芳華。
曾經的甜蜜美好如潮水一般湧來,叢薄雪不是不感動的,畢竟是真心相愛,眼淚已經奪眶而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清晰的聲音:“孩子,是不能要的。”
叢薄雪吸著鼻子,無聲的哭泣著,是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也不能原諒淩佑煌不要他們的孩子,這些話,這些情書,都是可以偽裝的,但是責任呢,責任是需要行動的,隻有行動才最可以檢視愛情的真實程度不是嗎?
所以,叢薄雪還是掉在了自認為淩佑煌不愛自己的深坑中。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那天並沒有聽清楚完整的對話是什麽。
人生就是戲劇,戲劇亦是人生。
兩個相愛的人就這樣陷在了誤會的泥潭中難以自拔,險些要錯過彼此了吧。
所有的信息發出去之後都沒有收到回複,好在淩佑煌是一個堅韌不拔的人,並沒有被這點毫無希望給打倒,他放下了手頭的其他工作,決定以更實際的行動,去追回他的一生摯愛。
打開網店,淩佑煌熬夜篩選了上好的補品和營養品,花了他上個月一整個月的工資,地址填的全部都是叢薄雪的家裏,他知道叢家非常有錢,對叢薄雪的照顧也是非常細致的,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可以盡心盡力,而且他一定要比那些女傭更了解叢薄雪喜歡吃什麽,討厭吃什麽。
訂完所有叢薄雪愛吃的東西之後,淩佑煌洗了個澡,然後就穿上衣服,準備上門去找叢薄雪了,既然山不就我,那麽他就要去找山了,他要當麵說清楚這些所有的事情。
淩佑煌首先去花店,買了一束99朵的大紅色玫瑰花,這是叢薄雪最愛的花,也是所有花兒之中最可以代表熱烈的愛情的花朵,而後他來到了叢家。
他按了門鈴,有傭人來開門,問了他是誰之後,當即表示請他出去,看來他早已經被叢家列入黑名單了。
這些困難都是他來之前就想到的,不讓進門沒有關係。
淩佑煌來到了叢薄雪臥室正對的窗戶底下,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著能夠看到叢薄雪,他堅信,每天他都帶一束鮮紅的玫瑰花來,他和她終究是會見麵的。
叢北和白曉凰都去公司了,家裏麵就隻有叢薄雪一個人,女傭告訴她說淩佑煌來找她了,但是董事長和夫人交代過,說是不能讓和淩佑煌有關的一切事物進門,更別說是他本人了。
叢薄雪說:“知道了。”然後繼續吃盤中的早餐,並沒有去理會。
昨天晚上,她已經想得非常清楚明白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淩佑煌對她的愛和她對他的一樣,是比自己的生命都要看重對方的,願意為了對方去做任何事,比如她願意不顧家裏的反對,執意要和他在一起,比如她是多麽珍惜他的孩子,但是他呢?
叢薄雪被牛奶一下子卡住了,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是如此。
說好了不再傷心,但是思緒還是會紛亂不已,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看著桌上精致的早點,忽然間,她就沒了胃口,於是上樓回到了臥室。
叢家的別墅位於一處高級住宅小區內,淩佑煌好不容易才通過了保安那一關,所以他隻能安安靜靜在這裏站著,不能高聲大喊叢薄雪的名字,不然下一秒鍾,他就會被扔出去,而且再也不能等著。
即使不出聲,他也可以感覺得到,叢薄雪就在他不遠的地方,許多天來的分別,這樣近距離的呼吸同樣的空氣,淩佑煌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叢薄雪靜靜地躺在床上,她其實能夠感覺得到,淩佑煌就在她臥室的窗戶下麵,等待著她,或許這就是兩人之間心靈其實早已習慣了彼此的氣息吧。
但是她不能去,她一定要理智一點,不可以衝動,既然他淩佑煌那樣對待自己,薄情無義,為什麽自己不能也這樣,所以她要無視。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十分煎熬,無奈之下,叢薄雪隻好下樓看電視,用綜藝節目來打發時間。
即使這樣,她還是可以從女傭中的竊竊私語中知道,淩佑煌仍舊站在外麵。
女傭A:“哎,你看到了沒有,淩佑煌有胡子更帥了哦!”
淩佑煌眉目深邃俊朗,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那種帥氣,叢薄雪權當沒有聽到,繼續跟著耍寶的主持人傻笑。
女傭B:“不止這樣哎,你看到他懷裏麵的玫瑰了沒有,真的好漂亮啊,如果一個人肯為我這樣的話,這一生都值了啊。”
沒錯,叢薄雪的心不由自主的想,當初她也是這樣覺得的,淩佑煌為她做了好多好多,她也曾經想過要托付終生,結果呢,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淩佑煌根本就沒有愛到那麽深情的地步,不過是她自己陷得太深罷了。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叢薄雪盡量控製自己不去想,專心看電視。
傍晚時分,淩佑煌看了一下手表的時間,發現自己該走了,叢北就要從公司回來了,如果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的話,他和薄雪真的就沒有以後了,於是他把玫瑰花默默的留在草叢中,依依不舍的看了那個窗子一眼,轉身離開了。
女傭C:“走了哎,也是,董事長和夫人就要回來了,不知道明天他還會不會再來。”
聽到淩佑煌離開的消息,叢薄雪終於看不下去電視了,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從窗子望去,正好看到淩佑煌的離去身影。
身子挺拔俊朗依然,但是身上籠罩的落寞,隻有叢薄雪可以心有靈犀的感受到。
淩佑煌在的時候,叢薄雪心中不安,現在等到他終於離開了,心中卻又有那麽一絲不舍。
清淡優雅的花香傳來,原來是那束玫瑰,叢薄雪看著那束玫瑰,悲傷的想,人都沒有了,都不在一起了,留著花還有什麽用呢?
“小紅,去把外麵草坪上的那束玫瑰丟到垃圾桶裏麵去。”叢薄雪吩咐女傭辦事,她抱著手臂環在xion前,一切都結束了。
之後的幾日,每當叢北和白曉凰去公司之後,淩佑煌就準時出現在窗子下麵等待,叢薄雪則是永恒的無動於衷。
回家想了一個晚上,淩佑煌越挫越勇,第二天天氣預報說有雨,他也還是準時站在了叢家樓下。
天空灰蒙蒙的,大片烏雲在天空急速穿梭,陰沉沉的天氣,一如淩佑煌此刻低落的心情。
不多時,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預示著一場大雨的即將降臨。
叢薄雪這幾天一直都在看一部韓劇消磨時間,此時外麵的雷電驚擾了她,她可以感覺得到淩佑煌還在外麵,關了電視,就聽到女傭們在說:“要不要去送把傘給他啊,都要下雨了。”
說話之間,雨點已經降落大地,敲打著別墅堅硬的玻璃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去送吧,淋這麽大的雨,一定會生病的。”
叢薄雪打開臥室的窗口,冷風嗖的鑽了進來,隻見外麵大雨瓢潑,淩佑煌全身上下已經被淋濕了,一看到窗戶開了,就聽到他大喊她的名字:“薄雪,薄雪,我們談談好嗎?”
叢薄雪叫住準備給淩佑煌送傘的女傭,說:“把這個也送去。”
原來是個對講機,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他在大雨裏淋著,所以決定把話一次性說清楚,結束這一切,即使是現在,她發現不論他做什麽,都隻會讓她更生氣!
叢薄雪聽到淩佑煌這樣深情款款的對話,如果是之前的話,她生再大的氣也會原諒他,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她的心真的隨著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她嘲諷的道:“你沒錯,你有什麽錯,你不過是不想要孩子罷了,既然不要孩子,那留著我還有什麽用。”
原來她以為他不想要孩子,不是這樣的,淩佑煌急忙解釋說:“薄雪你聽我講,我沒有不要這個孩子,我隻不過,隻不過……”他想起當初不要孩子的諸多理由,但是現在才發現原來那些理由如此蒼白,他當時隻不過是在生氣而已,她和她父母一起演戲給他看。
還沒有等淩佑煌解釋,叢薄雪便心想,當初我親耳聽到你不想要的,現在還想狡辯嗎?真好笑。
這一切,可真是諷刺啊。
“淩佑煌,你不要再說什麽了。我今天和你講話不過是想告訴你,我媽已經在給我安排相親了,對方是財團的少爺,長得比你帥而且比你有錢,據說他對我的感覺也很好,我們準備要結婚了,所以為了我的以後,請你不要再sao擾我了。”
講這麽一長串違心的話叢薄雪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哭,她現在真的心好痛,但是這個男人真的不值得她再付出真心了。
聽到這裏,淩佑煌感到備受打擊,他還想要解釋,但是重重雨幕阻隔了世間萬物,也割斷了他們之間的相思。
要結婚了。
結婚……雨傘和對講機從淩佑煌的手中滑落,他真的難以接受,跌跌撞撞在雨中轉身離開了……
想了一整個晚上,淩佑煌還是決定繼續來樓下求叢薄雪的原諒。
這一日天空中烏雲密布,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淩佑煌接連幾日都站在這裏,體力早已不支,他的雙腿都站得麻痹了神經,現在隻感覺要倒下去一樣。
終究“噗通”一聲,淩佑煌跪在了草坪上,泥土的濕潤透過他的化纖褲子,絲絲涼意襲來。
他對著叢薄雪的窗戶,用心底最真誠的聲音,說:“薄雪,你見我一麵好不好,隻要你願意見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叢薄雪就站在窗台邊,但是她用窗簾遮住了自己,所以淩佑煌從下麵根本看不到她。
她看著下麵跪著的淩佑煌,不是不心痛的,她從來都舍不得他向她下跪,但是右手撫摸著小腹的時候,她仿佛還能感覺到那個孩子的溫度,想起那日她做流產的時候冰冷的器械的刺骨的寒冷,她真的快要瘋掉了。
她的心頓時也變得冰涼了,現在看來,淩佑煌就算是跪上幾天幾夜,也不能彌補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她之前還想著,有了孩子,兩個人也就穩定下來了,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不想要孩子,而且還和老袁說了那樣的話。
還好她聽到了,及時打掉了這個孩子,要不然她根本不敢去想象,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裏,等孩子長大了,結果發現自己的爸爸一點都不愛他,那是多麽糟糕的一件事情。
或許孩子在他淩佑煌心裏,隻是一個累贅,叢薄雪輕輕的把手附在小腹上,但是在她的心裏,孩子就是天使,她當時得知懷孕的時候,是多麽開心啊,現在到好,就因為淩佑煌的一句話,她就和她的孩子永別了。
她真的是恨死淩佑煌了。
仿佛可以感覺到薄雪就在窗台邊一樣,淩佑煌繼續說:“薄雪,我做錯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出來好不好。”
你做錯什麽!薄雪在心底冷哼,你什麽都沒有做錯,你不過是不愛我罷了,既然這樣,那麽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會再愛你了,更不要說什麽見麵了。
淩佑煌把自己這幾日來的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薄雪,你忘了我們當初發誓要永遠在一起了嗎?”
“薄雪,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下。”
“薄雪,我都等了你這麽多天了,你下來見我一麵好不好。”
聽著這許多讓人動容的話,廚房裏的女傭們被感動地痛哭流涕,她們一直看著淩佑煌和小姐這對苦命鴛鴦,一起走過了那麽多,但是現在卻還是不能在一起。
有女傭拿起剛剛燉好的冰糖雪梨,給叢薄雪送去。
“小姐,快要下雨了,我們可以給淩佑煌送一把傘嗎?再淋雨的話,淩佑煌的身體隻怕會吃不消的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