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新的發現
司禦昊的棋路大開大合布局嚴密，而戚玉玨則擅長劍走偏鋒奇峰突起，兩人過招倒是有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惺惺相惜之感。起初隻是兩人較勁，到了後麵越發凝神靜氣專心對局。
葉妃嫣都一覺睡醒了還沒見戚玉玨回房，扶著門框沿著聲音一路找來，正瞧見二人在明亮燈光下聚精會神看著棋盤的一幕。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男的陽剛硬朗，女的絕豔美色，怎麽看著場景都有一種琴瑟和鳴的和諧之感。
“夫人！”從今天開始，青衣也跟著青乾叫葉妃嫣一聲夫人，隻是這語焉不詳的也不知道是叫誰的夫人。
下棋的兩人聞聲看過來，異口同聲：“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葉妃嫣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就不爽，好像自己打擾了他們二人似的，口氣越發不好：“這都什麽時辰了？司禦昊你不要自己的命可也別拖著我夫君和你一起熬夜浪費生命。”
“我可以聽成你擔心我的身體嗎？”司禦昊手中執黑子，微微回頭斜睨著葉妃嫣，鷹眸中帶著從見了葉妃嫣就沒淡過的柔光，讓葉妃嫣下意識轉開了頭，微微皺眉：“我是擔心我夫君戚玉玨。”
“如此，這棋不下也罷。”司禦昊伸手一推，棋盤上滿滿的棋子亂作一團，戚玉玨心疼地哀嚎了一聲，“還沒分出勝負呢。”
“戚玉玨！”葉妃嫣可不管戚玉玨剛才是不是還差兩步就能扳回一句，隻知道戚玉玨竟然在這時候掉鏈子，不是讓司禦昊看笑話嗎？
“妃嫣你還是先去歇著吧，即使不下這棋，你如今懷了身孕也是不適合夫妻同房，不如就讓戚公子在此陪我這廢人秉燭夜談吧。”司禦昊這一路上不知道反省了多少。以前那種專斷獨行的態度，以前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都被他警告自己一定要在葉妃嫣麵前改過。不過，就算是聽青衣說葉妃嫣和戚玉玨或許隻是夫妻之名，也是不願他們再當著自己睡一屋去，光是想想，他都很想伸手掐著戚玉玨那白皙的脖子。
白皙的脖子？司禦昊眼中利芒一閃，飛快斂了眼皮將戚玉玨上下打量了一遍，心中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詭異的疑團。
“哪有拆散人夫妻同一間房的？”葉妃嫣作勢嬌嗔。卻不知戚玉玨被司禦昊那充滿殺意的一眼看得是心驚肉跳。
戚玉玨如今可覺得自己生命誠可貴，之前睡在葉妃嫣屋裏兩人就沒一間床，委屈得自己每晚上還得重新鋪床疊被道不盡的委屈。現在司禦昊這樣子，要是自己還堅持和葉妃嫣睡一房的話，別說性命保不保，怕是夜晚這瞌睡先得不保。
於是，戚玉玨再一次拆了葉妃嫣的牆角，“那個，青衣要是現在有空的話能不能和紅英一起幫我收拾下星夜那間屋子，今晚開始，我還是睡星夜屋裏吧。嗯，至於妃嫣，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委屈紅英或是你在她房裏榻上歇著，晚上要是要個水什麽的也比我麻利方便。”
“奴婢有空的。”青衣也知道司禦昊心裏的疙瘩，巴不得能這樣，忙不迭應下後轉身整理房間去了。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整理的，星夜前兩天都還在屋裏住著，不過就是換換床鋪，啟動屋裏的火係晶石魔法陣照亮和取暖。
幾個人自說自話，完全將葉妃嫣給排除在外，偏偏這幾人還已經商定了，話音落下就各自忙碌，空留她傻兮兮的站在門邊上。
“妃嫣有了身孕還是早些歇著吧，不用陪我了。”司禦昊看著她咬唇的樣子真的很想很想抱過她在懷裏細細親吻安慰，可是他知道不能。今天才是開始，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呢。
“誰要陪你！”明明活了三世，情傷還是負數的葉妃嫣跺腳，轉身，進門，關門，上床，一氣嗬成。
司禦昊倒在床上開始笑，笑得直咳嗽。他從來都不知道這樣逗弄一個女人能夠讓心裏這麽歡暢，暖暖的直達全身；他也不知道，如此將心裏的感受形於外是這麽快意，不用隱藏，不用偽裝。
“九爺。”青衣剛才離開的時候就見到司禦昊的眼色，安頓好了戚玉玨後又轉了回來。見到司禦昊麵上沒收回去的微笑，差點被嚇著，不過她倒是覺著今天司禦昊的言行舉止雖然反常，身上卻是多了一種“人情”味。倒也不是他不近人情，隻是往日的司禦昊總是高高在上，從來不肯讓別人看到他的喜怒哀樂，以至於讓人懼怕。
“嗯？”司禦昊挑眉，對青衣招了招手，待得她到了近前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妃嫣防你防得緊，暫時怕是沒辦法摸到她的脈門。倒是戚玉玨，你找時間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可疑之處。”
“戚公子？”青衣腦海裏閃現戚玉玨那絕世風華的姿容以及他對葉妃嫣的關切和嗬護，要是能看上自己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嫁了的吧。可葉妃嫣雖然嫁了戚玉玨，隻要有心人觀察，覺得他們兩個像朋友多過於像夫妻，而且今天司禦昊才剛剛來，兩夫妻的關係就好似出現了裂縫。
“對，戚公子？”司禦昊也跟著來了個疑問句，低聲將今天的新發現說給青衣聽：“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戚玉玨並沒有喉結，而且他的身形……”
多的司禦昊也沒深說，但其中意思青衣聽得真真的，失聲驚呼：“難道……”好在她還知道葉妃嫣和戚玉玨都不是普通人，弄個不好就傳到他們的耳朵裏去了，及時刹住了車。
這一晚，青衣是在葉妃嫣房裏打的地鋪，輾轉反側想著戚玉玨沒喉結這事情。她記得以前的戚玉玨雖然會說話，可聲音如沙礫刮紙難聽至極，現在聲音好了許多，聽起來卻是雌雄莫辨。而且聽送飯的紅英說她看到過戚玉玨聞飯菜就嘔吐，倒像是個孕婦似的。再到今日葉妃嫣吐的時候戚玉玨也跟著吐，哪有男人如此脆弱？還是個常年征戰的男人！
戚玉玨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司禦昊和青衣聯合盯梢，睡在星夜床上至少比她空間裏那間小許多的架子床舒服多了，可饒是如此，早上傳入鼻尖的一陣奶腥味兒還是讓她瞬間被胸臆間的不適感驚醒，爬起來就要往屋後恭房跑，跑到了牆邊沒見著門才想起自己昨晚上主動睡到了星夜房中。
沒辦法，隻得又轉身出了門口，直奔廚房門口裝廢棄物的木桶，彎腰就哇哇吐開了。
“戚公子，你怎麽了？”青衣手中端著個偌大的瓷罐出現在廚房門邊上，那股奶腥味兒越發濃鬱，戚玉玨連忙擺手示意青衣躲開一些，否則她就要連著膽汁都吐個空了。
“戚公子，小心。”青衣手上的罐子眼看就要被戚玉玨撞上，她自然是微微轉身，伸手來擋。這一擋，她握在了戚玉玨的肘間，此次可是蓄意而為，認穴精準，力道拿捏得當，不過是幾息時間，她的臉色便變了數遍，連忙鬆手退到了一遍，低頭掩去眼中乃至於臉上的驚駭，努力讓聲音平緩穩定道：
“戚公子，這是奴婢讓紅英找人找來的羊奶，孕婦每日晨昏各一碗不僅強身健體，就是腹中胎兒亦能健康聰慧，剛剛熬沸味道的確有些大，不過待會兒晾晾就要好許多。”
“好處這麽多？那……快給妃嫣送過去吧。”吐了一會兒，戚玉玨好受了許多，就是臉色蒼白得嚇人，奇怪的是臉頰都消瘦得微微下陷，他那上半身反倒像是寬厚了許多。
葉妃嫣聞著這奶味倒是沒戚玉玨反應大，可是看青衣罐子裏的量也是一陣牙酸，“青衣啊，我知道這東西吃了對孕婦好，可是這也太多了吧。”
“奴婢也是第一次擠羊奶，並不知道會這麽多，可惜小少爺不在，要是他幫著喝一些也能強身健體。不然，剩下的奴婢拿去給九爺喝些吧。”青衣將罐子放在桌上，轉身打算先去幫著紅英做別的東西。
葉妃嫣卻是摸著罐子靈光一閃，“去，叫戚公子來分一半去，沒道理讓我一個人喝這麽補的東西。”
戚玉玨倒是十分配合，即使胃裏一陣陣翻騰，卻還是耐著性子捏著鼻子灌下去好大一碗，然後端著煮好的梨子水又喝了一大杯，總算是將那種想吐的欲/望也掩了下去。
司禦昊借口不舒服沒起來，早飯是青衣送到屋裏去的，聽著外麵葉妃嫣和戚玉玨正說說笑笑。青衣坐到床前幫司禦昊把脈，嘴唇微動，以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著剛才那驚人的發現：“不出九爺所料，戚將軍真的不是個男人！”
青衣手掌下，司禦昊的脈搏快了好幾分，隻聽得他低聲歎道：“難道是個閹人？”
“……”青衣頓了半晌才壓住差點笑出來的聲音，這時候要是笑出來估計司禦昊會炸毛的；待得情緒緩了幾分才搖頭否定，“戚將軍不是閹人，而是個實打實的女人，最關鍵的是奴婢也摸到她現下也懷著身孕，同樣是怕引起懷疑不敢多過確定懷孕時間，但懷孕這事卻是十拿九穩。”
司禦昊頓時目瞪口呆！半晌，才自言自語道：
“難怪淩鶴那麽放心看她二人成親，想必是知道她們假鳳虛凰本就隻是掩人耳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