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過客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西子嶺沉默,隨後從懷裏拿出一枚丹藥遞給朗崖說道:“多謝陛下關心,主子已經大好,屍毒也已經清除,如今在百芒很好。”
朗崖一愣道:“這是什麽?你是什麽意思?”
西子嶺抿抿嘴答:“這是妙玉的解藥,如今主子已經可以觸碰任何人,所以願意解開陛下的毒,以後,主子再也不會來百芒了。”
朗崖愣住了,本來驚喜的臉一陣僵硬,隨後又變得平靜無波,看著西子嶺一字一句的說道:“是麽?既然如此,還要恭喜他,隻不過這解藥就不必了,朕身體無礙,那妙玉對我不起任何作用,西子大人費心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
西子嶺攥了攥拳頭,抬頭唇角蠕動,卻什麽都沒說,看了朗崖一眼,閃身離開了朗崖大帳。
西子嶺走後,朗崖一下子癱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廣袖內的手掌已經鮮血淋淋。
嗬嗬!真的是這樣啊!他隻是利用她而已,沒有任何的感情,所有的縱容也不過是她的獨一無二罷了!而現在,她不再是那個獨一無二,對他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玉千秋,終究是她人生中的過客!嗬嗬!朗崖長歎一聲,頹廢的躺在床上,瞪著床幔。
墨蓮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朗崖無神的看著床幔,連他進來都沒有理會,他走上前去,坐在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說道:“敵人進來了都沒有發現,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朗崖沒動,甚至是都沒搭理他,墨蓮不由一笑道:“原來陌雁的朗崖陛下也會為情所困。”
朗崖依舊沒動,隻是懶懶的說道:“我又不是死人怎麽不會?”
墨蓮沉默,隨後說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愛上他。”
朗崖突然笑了,嘲諷道:“想不到又怎麽樣?你終究不是神,就像是我也沒想到我會來到這裏一樣。”
說到這,朗崖率性起身,一甩頭發道:“算了,緬懷緬懷而已,還能讓我因此消沉麽?說說你吧!這麽晚了,來我這不會就是為了喝杯茶吧!”
墨蓮笑笑,端起茶杯對著朗崖道:“隻是想著再陪我的知心朋友喝上一杯,就來了,有何不可?”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然後一起笑了,朗崖起身道:“好,要的集市這個勁兒!來人啊,上酒!”
單秋芳目不斜視,將兩壇燒酒送了進來,絲毫沒有敵軍的祭祀在自家軍營的危機感,墨蓮不由讚歎道:“陛下身邊總少不了能人,到是讓墨蓮自愧不如。”
朗崖搖頭淺笑,直接拿起一壇酒送入口中,喝了一大口才道:“你是來挖苦我的還是陪我喝酒的?”
“當然是喝酒的,隻不過這燒刀子還是不宜這樣牛飲,會壞了脾胃!”
朗崖卻是舉著酒壇子苦笑,隨後看著墨蓮說道:“你認為現在的我還怕這東西麽?剛才外麵你不都是看到了麽!”
墨蓮一怔,想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真的變成了她們?”
朗崖看他:“你是想聽是還是不是?”
墨蓮沉默,朗崖卻是冷其了臉,啪的一下摔了酒壇,道:“你說是陪我來喝酒的,不過還是因為戰況吧!金木凡的大軍駐紮在此遲遲吃不下我們的邊防,
想要探聽我陌雁的信息,卻因為探子遲遲不到而失去種種先機,而我陌雁大軍卻又在此時鬥誌昂揚,就算是臨時的招募隊伍也是所向披靡,於是你們就想到了我吧!”
朗崖越說語氣越涼。看著墨蓮的眼神也越加冰冷,道:“我隻身從古皇陵中爬了出來,毫發無傷,還帶著已經屍變了的玉千秋,將她安然的送回了百芒,於是你們就產生了懷疑,懷疑我得到了寶藏吧!”
墨蓮這一次沒有沉默,答道:“沒錯,是金木凡飛鴿傳書給陛下,陛下讓我來的,隻不過,我是因為想要見見你才過來的,與其他無關。”
朗崖突然大笑,指著墨蓮道:“說什麽與其他無關,既然無關為何出口就是試探?”
墨蓮皺眉:“你的警惕性是不是太高了?我隻是想關心你。”
“關心我?為什麽要關心我?我若是沒有警惕性,恐怕已經被你們若離和百芒拆的挫骨揚灰了吧!那還會有現在的兩軍對壘?”
朗崖冷哼:“哼!墨蓮,我朗崖一身正氣,也不怕任何人知道,我沒有得到什麽寶藏,隻是我確實是變成了那種東西,隻不過比他們高級一些罷了!
我可以和他們溝通,卻並不是直接的控製,他們是隨著自己的意識在行動。
隻不過,有一點你們想錯了,我的軍隊裏,除了小白自己的那幾十屬下,其他的都是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異變,而小白的人也是今晚才到。
所以,打敗你們的依舊是我們陌雁的軍隊,不是你們低估了我們,而是你們沒想過我們陌雁也有男人,我們陌雁的男人也是一腔熱血,為了可以打敗強敵,
我們可以摒棄前嫌,將一千股一萬股力量化作一股,所以,我們現在才會與你們僵持到現在,這樣,我的回答你滿意麽?”
墨蓮沉默,仰頭喝下一口酒道:“你的想法太偏激,並不是所有人對你都充滿惡意。”
朗崖苦笑,眼神中有著無盡的悲哀:“那又怎麽樣?還不是都是有所圖謀?玉千秋說再也不會來陌雁了,不也還是放著一個西子楚在這?而你若離,說著兩國交好,不也還是在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兵戈相像,殺了我陌雁多少女兒?
還有你,說的是好朋友,可是好朋友來卻是為了刺探軍情,你說,這樣的人生,你還說沒有惡意麽?”
墨蓮低頭:“百芒出兵是我阻止不了,我向你道歉,那日沒有等你出來就離開,是因為接到飛鴿傳書說陛下突然病重,不知何因,我才急著趕回去。”
“那回去之後呢?”
朗崖抬頭問,搖晃著有些微醉意的腦袋,狀似天真,嚴重卻精光四射。
墨蓮抿嘴,又喝了一口酒道:“陛下什麽事都沒有,隻是為了讓我回去罷了!”
朗崖笑道:“看來你家陛下對你很好,不想讓你為難。”
“金木凡給陛下打了小報告,說……”
“說什麽?”
朗崖看著墨蓮,想要他繼續說下去,墨蓮看了她一眼,隨後將眼撇向別處道:“說我濫用憐憫之心,不適合繼續在陌雁。”
“是麽?我怎麽不覺得?”
朗崖歪頭,一臉的不相信。
墨蓮笑了,無所謂的晃了晃酒壇兩人對視,幹杯。
一夜過去了,酒幹了,人醉了。墨蓮將朗崖扶上床蓋上被子之後離去,離去之後,朗崖就睜開了眼睛,了無醉意。
次日清晨,朗崖揉著腦袋還沒睡醒,單秋芳就進來道:“陛下,前方若離使臣前來,要求求見陛下。”
“哦?怎麽說的?”
“金木凡王爺要求議和,以這塞城為籌碼,說隻要我們將塞城割讓給他們,他們就退兵。”
朗崖聽了,揉揉腦袋煩躁的說道:“再有這樣的直接轟出去,我陌雁的土地寸步不讓。”
說完又蒙頭睡,昨天一夜沒睡,困得很。
單秋芳依言退下,將那若離的使者轟了回去,並且覆上了朗崖的豪言壯語,霎時間,守城將士受到渲染,高聲喊道:“陌雁領土寸步不讓!若離狗滾回去。”
金木凡在大帳中氣的摔碎了一整套的茶具,墨蓮穩坐,出聲安慰道:“氣大傷身,小心,你已經摔了一套了,這套莫要在弄壞了,軍費緊張啊!”
金木凡轉身,一把躲過墨蓮手中的茶碗道:“你昨夜去幹什麽了?不是說和她談得不錯麽?怎麽今日就是這般樣子?”
墨蓮淡定的奪回茶碗一字一頓的道:“是聊得不錯,可是也沒說讓人家割地,我怎麽知道你今日要提這種事,不是自打嘴巴!”
金木凡聽了呲目欲裂道:“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真不該讓你過來,就該好好的把你所在宮中,誰都見不到。”
墨蓮抬眼,眼中毫無波瀾:“王爺似乎管的寬了些,莫說墨蓮生來就不懂何為情欲,就算是懂,也輪不到王爺在此管教。”
金木凡聽了一愣,然後笑道:“是麽?本王倒是忘記了你這名字的由來了呢!染了墨汁的蓮花,就算是依舊是蓮花卻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墨蓮,你終究不是白蓮花,你還想幹淨了去麽?墨蓮,你不覺得虛偽麽?”
墨蓮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周身散打的氣息越加的冰冷,他起身往外走,邊走邊道:
“就算是如此,本座依舊是大祭司,而你,若離的王爺,永遠不可能站在我的頭上,所以,王爺,勸你一句,莫要妄想你得不到的東西!”
金木凡鑽進了拳頭,一圈打在了茶桌上,頓時木片四濺,他氣道:“是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得不到。”
“陛下,需不需要我們下去給他點顏色看看?”
蔣玉子掰著手腕,一臉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