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這樣你滿意了
過去的無數回憶瞬間想他湧過來,似乎很多事情,他一直堅信的很多事情,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第一次看見許諾那天,第一次向是你說出自己愛意那天,第一次看著許諾走向梁慕宸那天。
似乎所有的事情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注定。
對於得不到的東西,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那就是上次讓許諾看見的醫院地下室,做醫生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把自己得不到的人,可以用另一種更加獨特的方式獲得。
和許諾一樣的鼻子被浸泡在玻璃容器中,還有眼睛,手指……
所有的一切在她看來都那麽完美,都那麽相似,可是依舊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許諾。
“許諾,你知道那天,我其實不想給你注射毒藥的,我那麽愛你,怎麽會舍得給你注射毒藥呢?”
鄭元昊突然的解釋,讓許諾不自覺後退一步,抓住梁慕宸的衣服,說道:“我們走吧!”
與其留在這裏,聽著鄭元昊的解釋,倒不如把剩下的時間,留給梁慕宸,他們總是要度過生命中最後一刻。
“許諾,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鄭元昊突然的善心,然許諾忍不住回頭,想要看看這個人的臉上是生命表情,結果發現除了勝利之外,別無其他。
在這場較量中,生存比不是唯一條件,鄭元昊已經用他的手段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就算是死,也不會讓許諾好過。
“原諒?嗬嗬!”許諾掙脫開梁慕宸的手,走到鄭元昊麵前,直視這個人的雙眼:“鄭元昊,人死了,還要原諒有什麽用?”
“是沒有什麽用,但是你難道不想好好活著嗎?”
“我沒有一刻不想要好好活著,鄭元昊。我的必死無疑,不就是你送給我的驚喜嗎?”
許諾反問,見鄭煥誌已經將鄭元昊扶到了椅子上坐著,此時救護車已經到了外麵,鄭元昊依舊不為所動。
對鄭煥誌說道:“哥,我還要解決點事情,能麻煩你和爸媽先走嗎?”
“昊昊,你這是?”
鄭母在這裏聽了這麽一通,很難想象自己兒子到底遭遇了什麽,為什麽會舊病複發,為什麽又要執意和許諾決心婚禮,為什麽到了現在還要讓他們離開。
“放心,媽,我不會那麽快死,也不會……不會。”鄭元昊抬頭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許諾,淡然笑道:“也不會死在他們麵前,我隻是有很多話,想要和他們單獨說說。”
“可是……可是……”
鄭母始終方向不下,最後沒有辦法,還是鄭父把她拽了出去,事到如今,他們也隻有尊重自己兒子的選擇。
婚禮上還剩下的幾個人隨後也跟著出去,教堂裏現在就剩下許諾、梁慕宸、鄭元昊三個人。
看上去,一切都要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許諾,難道你就不打算求我給你解藥嗎?”
鄭元昊靠在椅子上,笑道,就算自己活不了多久,現在的許諾如果沒有解藥,也好不到哪裏去。
“鄭元昊,你要是會給,還用的著到現在跟我說這個嗎?如果求你有用的話,你這麽輕易就把解藥給我,你的遊戲還怎麽玩下去。”
許諾現在才是三個人當中最清醒的那個,梁慕宸早已經站在一邊,成了背景板,對她和鄭元昊之間的糾葛選擇了默默地觀看,這是他對許諾的尊重。
隻要許諾有需要,他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
“也對,嗬嗬,看來你還挺了解我的。”鄭元昊反而覺得許諾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感到欣慰,這樣的女人,自有其柔弱的一麵,同樣也有其剛強的一麵,在她身上都體現得恰到好處。
“不是我了解你,鄭元昊,是你暴露得太過愚蠢,讓人不想看見都難。”
許諾低頭看著鄭元昊,以前那麽健康的一個人,怎麽說病就病,甚至連她都不知道,鄭元昊會偽裝得那麽深厚。
不管是兒童醫生,還是得了治不好的病,都讓人難以看出破綻,昨天見他吃藥丟鬼鬼祟祟的,也沒有多問。
因為她似乎本能地對鄭元昊選擇了忽視。
“嗬嗬,果然是許諾,有時候裝得那麽柔弱,讓人想要保護,有時候又那麽強大,讓人覺得你根本就不需要保護。”
“你還想說什麽,遺言還是威脅?”
許諾直接問道,不想在這裏和他過多的廢話,浪費時間。
“我想說,許諾,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你,從給你注射毒藥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想到了現在,我甚至想過放過你,你知道嗎?”
鄭元昊的話突然讓許諾一愣,真的想過要放過她嗎?
可是為什麽做的事情,一點也不像是要放過她的樣子,甚至還打算讓把她推入深淵。
“臨死之前的愧疚嗎?”
許諾問道,語氣多少有一些不信任。
“不是,臨死前最後能做的事情。”
許諾沒壓說話,等待著鄭元昊說臨死能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連死前還不放過她,大概她曾經做的那麽多事情,早就在無意間傷害了很多自己在乎的人,尤其是站在她身邊的梁慕宸。
“讓我求你,給我解藥嗎?”
許諾問道,這是目前她所能想到的。
“不是。”鄭元昊看向梁慕宸:“我要的是他,求我,給你解藥,讓你活著。”
“不可能!”
許諾大聲說道,在說話的期間,隻見梁慕宸突然就跪了下來。
“這樣你滿意了?”
梁慕宸問道,現在的他很清楚,就算是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試,不是嗎?
隻要許諾能好好活著,對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梁慕宸。你幹什麽,起來!”
許諾急忙跑過去,試圖將梁慕宸扶起來,這明顯是鄭元昊的詭計,難道梁慕宸還看不出來嗎?
“給許諾解藥。”
梁慕宸冷冷說道,這樣的看起來的確是很屈辱,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許諾都快沒有了,要那麽多黃金有什麽用。
“梁慕宸,你起來,他不會給的!”
許諾用力拽著梁慕宸的手,不想他在鄭元昊麵前受這樣的屈辱。當初那個驕傲而又不可一世的梁慕宸,怎麽越來越像個凡人了。
許諾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他。
“許諾說得對,我不會給的。”
鄭元昊嘲笑道,沒有想到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梁慕宸下跪,他看著梁慕宸,調侃道:“梁慕宸,想不到你也有這麽一天,智商全程掉線嗎?不知道我是在戲弄你嗎?”
梁慕宸跪在地上,淡然笑道:“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就算是智商掉線,即便是你的戲弄又如何,為她,我願意。”
許諾站在梁慕宸身邊,一下子也在鄭元昊麵前跪了下來,他屈辱,她就陪著他屈辱。即便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心裏麵無比清楚,鄭元昊隻是本著在臨死前看戲的心態,她也願意陪著他這麽做。
“你們這是,在我麵前表現你們的愛情有多偉大嗎?”
鄭元昊坐在座椅上,雙拳緊握,許諾和梁慕宸這樣的低姿態,對他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反諷。
愛一個人,可以卑微至此,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成全他們呢?
卑微還是偉大,此刻都與鄭元昊無關,他隻是想要在人世間最後自私那麽一次。
“還是你們覺得,你們這樣的低姿態,我就能把解藥給你們,當我是做慈善的嗎?”
打從一開始,鄭元昊就沒有想過要把解藥給許諾。
“你說讓我求你,我求了,請你把解藥給許諾。”
梁慕宸突然說話,許諾跪在一旁,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麽執著,甚至連她自己都已經放棄了的事情,這個男人竟然會變得真純苯,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以前還總是罵自己蠢,現在她看,愚蠢的人是梁慕宸才是。
在鄭元昊麵前玩苦肉計嗎?
鄭元昊那種人,怎麽可能會中計,打從他給許諾注射毒藥的那天,就沒有想過會讓許諾好好活著。
“梁慕宸,這時候,好像最天真的人變成了你,不,怎麽能說是天真呢,應該說是愚蠢。想當初多麽聰明的梁大總裁,現在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心甘情願下跪求藥,想不到你也有這麽一天吧,梁慕宸。”
梁慕宸的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個一天,在他心裏,隻要是能讓許諾好好活著,那又何妨,麵子這種東西,在許諾的性命麵前,早已經變得無足輕重,可有可無。
“因為那個人是許諾。”梁慕宸說著,緊握許諾的手:“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鄭元昊。”
鄭元昊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梁慕宸就是用這樣鐵般的事實,告訴他,自己複仇有多麽幼稚,即便是天人永隔,也拆散不了他們。
梁慕宸可以放下一切,隻為許諾能好好的。
而鄭元昊可以利用一切,隻為讓許諾在婚禮上說一句“我願意”,作為自己臨死前的禮物。
“區別,嗬嗬~”鄭元昊看向許諾,不由得想起曾經那個愛梁慕宸愛到癡狂,幾乎完全喪失自我的白沁藍,他比白沁藍聰明多了,下手同樣也比那個女人狠毒,隻是他們的結果,似乎有點不一樣。
白沁藍是錯愛,而他是愛得可以利用一切,甚至連許諾的命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