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絕境
“聽說你和梁慕宸已經有複合趨勢,那麽他吸毒你知道嗎?!”
“我看你臉色蒼白,你也染毒了嗎!!”
染——你——媽!
許諾頭一回爆了粗口,盡管是在心裏,她銳利的眼神射向女記者興奮畸形的臉。
一群喪心病狂,沒有任何倫理道德,利欲熏心的吸血鬼!!
女記者仿佛能感覺到許諾的眼裏長了刀子一樣,刹那讓她從頭寒到了腳底,登時兩腿一軟,摔倒在擁擠不堪的記者群裏。
隻顧著采訪到勁爆新聞,然後大肆宣揚一番,怎麽醜惡怎麽吸引人群怎麽來的無良記者們,哪裏有心思注意到跌倒在地的女記者,一頓亂踩,一條鮮活的人命就沒了。
偏偏誰也沒有察覺,自己的腳底已經沾了猩紅的血。
盡管安排了四個保安隨性,許諾還是差點被絆倒,她冷著,一言不發的好不容易鑽進電梯,將一幹記者隔絕在外。
記者們掃興的啐了一口,絲毫沒有任何良心譴責,一位老人離世,他們粗暴的冷冷用死了來質問;梁慕宸吸毒一事還未證實,他們就已經杜撰出梁慕宸吸毒長達數十年的新聞;許諾因為心情不好而蒼白的臉直接被扣上了也吸毒的帽子……
記者也分好壞,可今天衝出來中傷許諾的,都是壞的。
“轟隆”一聲,外麵下起雨了,許諾在醫院陰冷走廊上,透過窗子向外看越來越大的雨勢,愁眉不展。
真希望這場大雨封住所有人的嘴,她冷笑一聲,將這念頭拋到腦外,她一刻也不能鬆懈。
許諾不知道的是,底樓電梯外的記者,在某人的一聲驚叫聲後,無辜被踩死的女記者才被大仙,瘦弱的身體骨肉模糊,慘不忍睹。眾人一下子嚇得傻了眼。
當然是比不上此刻站在梁老爺子病房外的沈子媚,妝容得體,悠閑自在,完全沒有一點身為殺人凶手的懼怕。
恰巧這時兩名護士推著梁正天遺體的病床出來,看這樣子是要送去停屍房了。
“慢著——”許諾阻止。
這才注意到許諾存在的沈子媚,麵色一擰,“許諾,你要幹什麽,這是我老公!”
“沈子媚。”許諾不跟她客氣,直喚她大名,聲音清冷,裹著鋒利,“現在學聰明了,知道拿我不是梁家兒媳婦的身份說事了,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在梁老太爺麵前怎麽為梁慕天求情的了嗎!”
沈子媚身子一顫,想起梁家還有個沒死絕的老太爺不知道處理好沒有,瞬間有點心虛,但還是壯著膽嚷嚷道,“少拿那老不死的唬我,我們梁家的事不需要你管!”
許諾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怕了,不過你怕的太晚了,你明明知道梁老爺子絕對不能喝酒,還不停的給他倒酒,慫恿他喝酒,我該說你非常了解老爺子的脾氣秉性好呢,還是說你心機狠辣的好呢!”
字字句句,慷鏘有力!
許諾質問著沈子媚,狠狠瞪著她,“早在你給梁老爺子倒酒的時候,你就該害怕了,而以後,你會天天做著下地獄的噩夢!”
一旁準備幫腔的護士嚇的不敢吱聲,沈子媚則是霎時沒了氣勢,她退後兩步,吞吞吐吐的反駁,“許諾,你別血口噴人,沒有證據,你能怎麽樣……”
“於醫生!”許諾喊了一句,當即從走廊拐角走出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是於靳風,於靳遠的弟弟,既是A大校長,帶她和梁慕宸逛校園,也還有另一個身份——法醫學碩士生。
於靳風走過來,笑盈盈的看著已經完全被許諾強大氣場嚇的敗下風來的沈子媚,“我是許小姐特地聘請來的法醫,你好,梁老夫人。”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屍檢!”許諾語氣毋庸置疑。
沈子媚徹底失了分寸,瘋了一樣抱著身後白床單下的僵硬身軀,“醫生都說了是酒精中毒了,你們……你們屍檢誰要讓他五馬分屍嗎,你們敢!”
“你們誰敢!這是我梁家的事,你們這些外人,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許諾再次冷笑,“我許諾沒有資格,那梁家主事的梁義老太爺呢!”
沈子媚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傻了一樣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梁義,不敢置信,梁義不是被綁走了嗎……
現在已經是初夏了,從外麵衝進來的風還是刺骨的冷,吹在走廊的每一個人心上。
沈子媚害怕的抖動,跟篩糠一樣,她知道自己完了,一定完了,隨即瘋瘋癲癲的嚎啕大哭起來。
“沈子媚,我梁家錯看了你!”老太爺是九死一生才走到了這裏,看著自己的兒媳婦心狠手辣的弑殺了自己的親兒子,痛心不已,布滿老年斑的手微微顫動,恨不得狠狠給她一巴掌。
隻不過一天時間,梁義麵色猶如垂死之人,他強忍著內心巨大的悲慟,扭過頭,看向於靳風,“於家小子,老頭子我迂腐,你要屍檢,便是把我兒子的遺體肢解開來,老頭子我是萬萬不準的。”
大哭不止的沈子媚跟看見希望似的,又猛地抬起頭來,原本是計劃好的,隻要把梁慕天給她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倒一點點在酒裏,然後多讓他喝點酒,送到醫院搶救,醫生也察覺不出來,然後屍體一火化,就徹底消失滅跡了。
誰料想到許諾這個心思狡詐的丫頭要屍檢!但是如果老太爺不準,那不就查不出來了!
沈子媚醍醐灌頂一般,爬過去抱著老太爺的腿,又大哭起來,“老太爺您說的對,不能屍檢,否則正天死不瞑目啊!”
梁義冷哼一聲,是心涼透了,他一腳把沈子媚踢開,悲壯道,“如若不屍檢,才讓我的兒子死不瞑目,被枕邊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他看一眼站在旁邊,神色同樣難過的許諾,想起她勸自己的話,斑駁的眼裏湧上淚水,“於家小子,你放心大膽的屍檢,一定要查出真相。”
“爺爺,節哀。”許諾走過來,扶著老人家的臂膀,她清晰能感受到這個經曆了一生風雨坎坷的老人,從來不曾折腰的老人,在麵對這樣的家門不幸時,內心的悲痛。
於靳風非常鄭重的點頭,並對已經逝去的梁正天深深鞠躬,許諾和隨之一起鞠躬,心裏暗暗說道,梁爸爸,你放心,我和慕宸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並守住梁家,慰藉您的在天之靈!
“於家小子,下刀的時候輕一點兒。”
老太爺抹抹眼淚,轉身跟著老管家走了,步履蹣跚,佝僂著腰,像是把這一輩子都走完了。
許諾鼻頭一酸,眼淚奪眶而出,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悲傷將老太爺徹底壓垮了。
“小許,接下來還是要看你的了。”於靳風拍拍許諾的肩膀,抵過一包紙巾,內心也是極其不忍。
因為於靳遠涉嫌販毒一事,於家的勢力現在也被控製住了,所以於靳風除了焦急,能做的並不多,而且這個堅毅的即將做母親的女子,扛起了所有,他不忍,想多出一份力。
許諾卻是不準,說他負責屍檢這件事就夠了,其餘的,由她來應對,也隻有她能應對。
於靳風看著許諾離開的背影,非常的心疼,但願能撥雲見日吧,於靳風望了一眼窗外的狂風大作,推著梁正天的遺體也離開了。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整,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許氏大力收購MK股份,加上質疑遺囑一事的拖延時間,MK的情勢暫時被壓住了,梁家老爺子之死的真相不久會水落石出,那麽可以當做打擊梁慕天的再一拳頭,然而她卻不能肯定,她做的這些究竟能抵擋多久。
梁慕天和白家為了這一天,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才把梁慕宸也算計進去了,所以不可能僅憑許諾的一點小手段就土崩瓦解,他們很快就會反撲。
許諾江郎才盡了,她能做的,全都做了。
她累極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手足無措,她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做的,治標不治本,要想真正的解決問題,隻有梁慕宸了。
如果不是梁慕宸,她覺得一切還是會完蛋的。
可是梁慕宸已經被警方控製了起來,淩風處理的怎麽樣了呢?
許諾焦急萬分的往警察局趕去。
“對不起,不能探監。”身穿警服的男子冷酷的拒絕了許諾的要求。
這局麵,許諾料到了,卻沒想到她想用其他手段見梁慕宸一麵時,也沒有用。
淩風在幾分鍾後趕過來,對許諾搖了搖頭,也就是說,在淩風這邊,也是能用的不能用的法子全都試過了,依舊見不到梁慕宸,更別提救他。
許諾捂住臉,深深的歎了口氣,心亂如麻,她大腦快速運轉,不停運轉,瘋狂運轉,還有什麽法子能用呢。
警方給的說法是犯人正在審,就算要請律師也要等警方審完以後再說,而他們會審到什麽時候,卻是個未知數,這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如果白家和梁慕天在想動什麽手腳,許諾隻能瞎著眼承受,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麽手段折磨梁慕宸。
“許諾小姐是嗎?”
忽然有個戴口罩的警員走過來,看了眼手裏的資源,又對比了下許諾的容貌。
“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