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驚豔四座
白沁藍朝椅背上一躺,總算是滿意了些梁慕天的態度,語氣卻仍是瞧不起,“放心,萬無一失,從半年前就開始布下的漁網,是時候收一收了。”
她目光一轉,“梁慕天,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到時候可別太貪心。”
“不貪心。”梁慕天陰笑,將茶水一飲而盡,“白小姐,告辭了,宴會那天等你的好消息。”
“還有一件事。”白沁藍叫住他,“你之前說你父親改了遺囑,對我們大大有利,今晚把遺囑送過來讓我爺爺看看吧,隻有誠意到位了,網裏的魚,才能分的讓你滿意。”
梁慕天嘴角一抽,“今晚發到你郵箱。”
大步離開包廂,梁慕天的臉色陰鬱中透著點畸形的笑容,慢慢擴大,詭異又可怕。
可笑的女人,說什麽當初的約定,她想,未必白家的老太爺也這麽想,她就等著看好戲吧,到底誰才是真正被玩弄於股掌的下作的人!
梁慕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梁家欠他的,都該還回來了,那些自作清高的人,也通通都該去死!去死!
“看什麽呢?”洛琪和許諾吃完飯,洛琪後拎著包走出來,看許諾停在走廊上不知怎麽了,表情很凝重。
許諾回過神來,“沒事,剛剛以為遇見熟人了,沒想到看錯了。”
沒有看錯,許諾望見的那個背影應該就是梁慕天沒有錯了。
剛剛她去洗手間的時候碰見了白沁藍,那麽梁慕天再出現也和白沁藍有關係了,二人約見麵,應該是商議什麽事情吧。
“琪琪,回去了。”
其他的先不說,要把洛琪這主子趕緊拉走,再撞到白沁藍,後果不堪設想……
二人在酒店門口分別,許諾上了回臨海別墅的車,閉目養神時,腦海裏不免又冒上些梁慕天的畫麵,盡管隻是一個背影,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樣的陰森,好像有什麽暴戾的東西快要衝破身軀爆發出來。
許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起來。
梁慕宸和梁慕天兄弟二人說起來,到沒有正麵的起過什麽大衝突,他們之間的矛盾像是平靜海麵下的波濤洶湧,會把一切摧毀,卻又那麽悄無聲息。
既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性格裏還是有相同點的,他們都極具耐心,非常沉得住,或許某種詭異的平衡快要被打破了,至於誰輸誰贏,許諾竟然也沒有那麽信心十足了。
手機突然響,許諾接起來,隨後讓司機掉頭去許家別墅。
她一進門就瞧見了碩大的木質箱子,一旁的老阿姨聲音帶著些惋惜,“聽送過來的人說,這是老爺生前一直在尋的東西,如今真的找到了,人卻……”
許諾麵色一悲,深吸口氣並沒有說話,她命人把箱子打開,一個大氣磅礴,工藝精湛的古美屏風就展現在眼前。
屏風采用的是上等的紅木,經過歲月沉澱,如今顏色看起來有一種古老神秘的美感,許諾用手去撫摸,手感溫和,雕刻再上麵的是一副山水圖,花鳥鳴蟲悅動其中,堪稱鬼斧神工。
許諾的父親生前癡迷於各種古代文物,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對明清的屏風感興趣起來,就放了足夠的資金在拍賣行,等著有上好的屏風出現,直接拍下來,可是她的父親等了足足五年,也沒有等到,直至離世一年有餘,這讓他心心念的屏風才出現。
睹物思人,許諾的心情並不好,她又看了兩眼,別過頭對老阿姨說道,“明天我會讓人把這東西搬走,阿姨你到時候在旁邊看著點兒,別讓他們把屏風碰傷了。”
“小姐,這是搬到哪裏去啊?”老阿姨的話剛問出口,又覺不妥,神色充滿歉意,她知道,許諾現在肯定不好受。
許諾道,“父親一生都愛收集古董,對古文物頗有見解,卻一直遇不到知己,和他探討探討這古文物其中的奧秘,現如今他已經不在了,我再強留著這麽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上好屏風用來積灰,反倒是暴殄天物了,我會把它送給懂它的人,想必父親應該會欣慰吧。”
時間轉眼就到梁家老爺子壽宴,當四五個壯漢小心翼翼把屏風搬進梁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驚住了,年輕人隻是好奇如此巨大的屏風出現,而老一輩的人則是看直了眼睛。
梁正天這幾天身體調理的勉強可以應付宴會,他站在花園處和幾個老家夥聊天,當屏風搬進來的時候,他最先反應過來,也顧不上身份和自己的身子骨,大步走了過去。
“放下放下,就在這裏放下,你們這些粗漢子,別把屏風碰壞了!”
今天是他壽宴,這送進來的禮物當然是給他的了,這毋庸置疑,所以他直接就讓那幾個壯漢在花園空地上停下來了。
一群年邁的老家夥蜂擁而上,“嘖嘖嘖,老梁,此乃極品啊!”
“清代皇家的東西,不會錯!你看這工藝,這刀鋒回轉的弧度,巧奪天工!”
“這清代的屏風工藝堪稱巔峰,除了擋風、遮蔽視線以外,皇家更是以其為王權統治的象征,老梁,你得到的這寶貝我看起來倒和北京故宮裏的那個……那個什麽來著……”
身穿長袍的老者已經頭發花白,這會兒一陣子竟然想不起來那個叫什麽了。
“紫檀木雕雲龍紋嵌玉石座屏風。”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
老家夥紛紛認可的點頭,“對,那屏風是清代屏風全盛時期的經典代表作,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兩個屏風就是出自一位大師之手。”女聲又說話。
梁正天詫異,“此話當真?!”
老家夥們這才想起回頭看看是誰家的小妮子如此有見地,一回頭,這大腹便便的婦人不就是梁正天的兒媳婦!
今天她穿著淺紫色孕婦裙,在陽光照耀下顯得膚色透白,雖然是快要生孩子了,這清冷嫻靜的氣質倒是越來越出眾,許諾燦然一笑,“當真,爸,北京故宮的那個屏風和現在擺在您眼前的,設計圖紙確實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就連工藝上都有許多相似之處。”
“恭喜你啊,老梁,你不是前幾年就一直想收個清代屏風嗎,如願了,哈哈!”
“羨煞我等!這寶貝除了北京故宮那個不出世的藏品,就你老梁有了!”
梁正天被這群老家夥恭維的笑逐顏開,病了幾個月的虛弱臉色也有生氣起來,他哈哈大笑兩聲,看向自己那似笑非笑的大兒子和兒媳婦。
“這多虧了我兒子和我兒媳婦有心,知道我就愛這些東西!”
席間瞬間響起熱烈的掌聲恭喜梁正天,誰都看得出來,這梁家老爺子許久沒有笑的這麽開懷過了。
先前那個想不起屏風名字的銀發老者走到許諾跟前去,眼巴巴看著許諾,“妮子,你這寶貝是從哪兒弄來的,也給老頭子我透露透露門道。”
許諾和煦笑笑,隨即搖頭,“爺爺,僅此一件,再也沒有了。”
“你這妮子,怎地這般小氣呢!”銀發老者佯裝發怒,惹得席間眾人又是爆發哄堂大笑。
梁慕宸淡淡開口,一點情麵也不留,“於爺爺,您要是實在喜歡,讓您的孫子和孫媳婦也費點心,畢竟這罕見的寶貝是我的媳婦花了幾年時間才找到的,輕易哪有門道呢。”
坐在不遠處席位上的於靳遠和洛琪狠狠瞪梁慕宸一眼,這分明是給他們小兩口找事做,誰沒事找那愚木頭去!
許諾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於靳遠的爺爺,她又禮貌喚了一句,“於爺爺。”
於老爺子聽這聲音舒坦,叫到他心坎裏去了,他是個心直口快的老頭子,隨即神神秘秘的低聲對許諾道,“妮子,你和我那孫媳婦關係不錯,你有空多帶帶她,大家閨秀也淑女些,整天和於靳遠那小子在家上躥下跳的,吵的老頭子我腦仁兒疼。”
許諾不禁失笑,“於爺爺,家裏熱鬧好啊。”
“哪有你梁家熱鬧。”於老爺子淒怨的看看許諾的肚子,那語氣分明羨慕的很,他歎口氣,倒像個孩子似的,“這寶貝屏風呢,老頭子我沒有緣分,遇不到就罷了,你就替老頭子我勸勸我孫媳婦,早點給我抱重孫子。”
“爺爺,你說什麽呢!”
說話間,於靳遠和洛琪已經走了過來,洛琪那大嗓門,於老爺子搖搖頭,拄著拐杖走了,也不搭理他們,繼續和老家夥們欣賞屏風去了,得不到這稀世珍寶,就得趁著現在多看兩眼。
許諾哭笑不得,於老爺子是沒有壞心的,畢竟洛琪那性格,任誰也有點受不了……
“丫頭,爺爺剛剛是不是又和你叨叨生孩子的事了?”洛琪掐著腰,有點生氣。
許諾笑而不語,一會兒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古色古香的大大屏風,老家夥們連開席了都不顧,全站在屏風前不走,讚揚聲不絕於耳。
梁正天高興壞了,一會兒就把於老爺子摸屏風的手打下去,“於叔,您別把我這雕刻給摸壞了。”
“你這侄兒,怎地不知好歹,老頭子我摸摸怎麽了……”
二人隻是開玩笑,所以很快,於老爺子又裝作生氣時,梁正天賠笑著說要把自己收藏了二十餘年的硯台送給老爺子,老爺子這才消氣。
許諾看著眼前這歡快的一幕,嘴角的笑容確是僵了僵,若是父親還在,看見這麽多同道中人一起欣賞屏風,應該很開心吧。
“小許,你有心了。”梁義走過來。
“爺爺,主要是慕宸,他為了想送什麽禮物給爸爸,費了不少心思呢。”許諾扣著梁慕宸的手,替他要了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