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這是我們的
許諾如夢初醒般,透過梁慕宸寬闊的肩膀,他們身後,穿著警察製服的一大隊人馬井然有序的將意圖不軌的混蛋製服,那名兔唇男也在列,誰也沒有想到警察會出現,一個個像泄了氣的皮球,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許諾徹底放下心來,欲說些什麽,梁慕宸抱起她走向救護車,安安穩穩放好她,梁慕宸撫了撫她的長發,聲音溫柔,"乖,我馬上就回來。"
下了救護車,梁慕宸柔和的臉色瞬間變冷,走向剛剛持棍對自己出言不遜的男人。
看守的一眾人紛紛心神領會的退開,留給梁慕宸足夠的活動空間。
"站起來。"他出聲,命令男人。
男人三十出頭,身材還算健碩,但此時已然猶如一條喪家之犬,不敢抬頭,男人萬萬沒想到,梁慕宸一個回眸的可怕氣場就將自己震懾住,緊接著一大幫警察堵上來,真他媽的倒黴……
"給你三秒,站起來。"梁慕宸再次出聲,男人不得不爬起來,還沒站穩,一股狠辣的勁風就朝自己的臉撞過來,男人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
圍觀的眾人皆是抽了口冷氣,梁慕宸竟然在這劫匪要抬頭的瞬間直接一個高抬腿,霸道冷冽的一腳踹在男人臉上!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男人立馬捂著臉求饒。
做了一個大動作,梁慕宸氣息仍是平穩,他又命令男人站到自己麵前,漆黑的瞳孔幽冷,"還手。"
"不敢,大哥我錯了,大哥,啊——"
男人越求饒,梁慕宸打的越狠,上次是臉,這次是肋骨,下次是小腹,他依舊麵無表情,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男人在周圍所有人,打許諾的主意,是怎樣慘不忍睹的下場。
男人被打的發了狂,後來也不要命的開始還手,結果可想而知,隻不過暴露更多身體部位讓梁慕宸踩幾腳,他從始至終抖沒有動用兩隻手。
最後,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被打趴在地的奄奄一息的男人,語氣冷冽,“你剛剛要許諾為你準備什麽?”
“啊!”男人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因為梁慕宸說話時一腳踹在了他小腿上,如此,梁慕宸還是沒解氣,他蹲下身子,嗜血的目光似乎能把男人直接吞噬,“是想要我為你準備棺材?”
"不……不……饒命!"男人忍著痛,抖成了篩糠一樣給梁慕宸磕頭。
他冷哼一聲,站起身將已經徹底失去危害的男人一腳踹到了一邊去。
"審。"他要知道有沒有幕後指使,丟下一個字,梁慕宸重新回救護車上。
小護士正在給許諾量血壓,看梁慕宸進來,感受到他身上的殺伐氣息,手禁不住抖了抖,小心翼翼道,"梁先生,許小姐受了點驚嚇,沒有其他問題,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梁慕宸聽完結果,鬆了口氣,他抱起還不安睜大瞳孔的許諾,下了救護車,將她放到自己車上,溫柔係了安全帶,一言不發的啟動車子,送她回家。
車速很慢,安穩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許諾眼角的淚幹了,低著頭凝視著自己的肚子,心緒難平。
這一刻難得的安寧,氣氛卻非常尷尬。
許諾心裏有很多疑惑,也很想道謝,卻開不了口,她煩悶的轉頭望向窗外,車燈還開著,許諾隔著玻璃看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時,忽然看到玻璃反光照影在玻璃表麵上的冷峻麵容。
梁慕宸在看著她,許諾心猛的一收縮,隨機劇烈跳動起來,捏著自己雙手目光不知所措,雖然隻是一個淡淡的投影,還有街景在恍惚,她還是看清了梁慕宸一雙如星辰的眸子,還有難以形容的表情,他在皺眉,他在躊躇,手指不斷敲擊在方向盤上。
這個笨蛋,不曉得自己能看到窗戶上的影子嗎,看的這麽肆無忌憚!
許諾惱羞成怒,不得不又低下頭,他的目光太灼熱,會燙到許諾。
"從今晚開始,淩風二十四小時守著你。"
車子馬上就開進許家別墅,他才開口,這件事有他的疏忽,竟沒安排好小人兒出行的安保問題。
其他人他都放不下心,隻有淩風最合適。
車子停穩,梁慕宸認真的看著許諾,她抬頭,怔了一會兒才說話,“淩風是你的助理,不是我的。”
“當作是我給你的離婚補償。”他不允許小人兒拒絕,除了淩風之外,他還會再調動行動小組其中的四人,暗地裏保護她。
許諾搖頭,“當初簽協議的時候就說好了,我們各自獨立占有自己的所有財產,你不欠我的。”
“協議也說的清清楚楚,你要留在我身邊三年,你做到了麽。”他質問。
許諾啞口無言,關於離婚這件事翻來覆去的思量、糾結、難過、歇斯底裏,她都扛過來了,唯獨這句話,讓她無法消化,確實,是她提的離婚,如果不離婚,她以什麽身份留在身邊,情人?還隻是私生子的母親?
許諾最最難以接受的是,她似乎一直都在默許自己的動心,對這個男人依賴,幻想未來,直至離婚後的慢慢清醒,她現在才徹頭徹尾的明白,或許梁慕宸一直都隻是以協議上綁定的三年為基礎對她好,想要征服也罷,沒動真心也罷,這都無疑於給過往的所有無情判了死刑。
她低下頭,沉默著,心中百轉千回,忽的感覺梁慕宸朝自己湊近,她緊張的朝後縮了縮,欲出言阻止時,梁慕宸趴在了她小腹處,許諾緊張到了極點。
‘啪嗒’一聲,許諾的安全帶鬆開了,原來是梁慕宸幫她把安全帶解開了,許諾剛鬆口氣,梁慕宸的手就覆上了她的肚子。
“你……你幹什麽……”
“我兒子動了。”
他聲音輕柔,帶著一點點小喜悅,許諾更加不敢動,將兩手抬起來,但是聽梁慕宸這麽一說,她還真有點感覺,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小家夥的存在,觸感非常的奇怪,就像肚子裏在冒小泡泡,‘咕嘟’一下,‘咕嘟’一下,肯定是個小調皮。
許諾嘴角上揚,經曆了再多磨難,可是在感受到小家夥的動靜時,許諾初次有了為人母的真正體驗,她非常開心。
她看不到梁慕宸的表情,可是這混蛋已經把臉全部貼在了自己獨自上,新奇的和小家夥互動,他應該也還心情不錯吧,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溫暖的車廂裏,梁慕宸小心翼翼的喚著兒子,許諾忽然想起來,醫生說孩子在六個月左右就可以聽見外麵的聲音,孩子本身最為熟悉的就是母親的心跳和聲音,另外孩子也有可能對經常出現的聲音在出聲後感到親切,許諾忽然很想在寶寶正活躍的時候告訴她,這個渾厚好聽的聲音是你的父親。
以後便很少聽到了,你一定要好好記住,許諾感受著男人獨有的氣息,在心裏重重的告訴小家夥。
因為小家夥的調皮,二人還是難得的擁有了片淨土一般,心無雜念的感受著這為人父母的驚喜時刻,不一會兒,小家夥就不動了。
許諾尷尬的推開他,匆匆打開車門下去,“我走了。”
走出去幾步,許諾又回過身,看了眼也下車,站在夜幕裏的梁慕宸,深吸口氣道,“今天謝謝你。”
若沒有梁慕宸出現,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但他們都應該清楚的知道一點,他們之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的相處,做朋友更是沒有可能。
她局促的禮貌告別,“再見。”
“等等。”梁慕宸叫住她,越過車子來到許諾身邊,姿態優雅的從口袋裏掏出個東西來,隻不過許諾不知道是什麽,他手心攥起來,握成拳。
“怎麽了?”許諾把目光收回,站在冷風裏仰視著梁慕宸的臉。
梁慕宸將手展開,大大的手掌中間是一張兩寸照片,邊角的折痕明顯,這是先前許諾想要從劫匪手中搶回這張照片時,爭奪造成的痕跡,許諾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她錯愕的看著照片在朦朧的燈光下跟著風擺動,“你……”
梁慕宸竟然把這張照片拿回來了,口口聲聲說著不再聯係,卻還是為一張照片奮不顧身,許諾有種被揭穿了心事的少女的窘迫,許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這是我們的。”他看著她,一眼萬年。
若是一定要分你我,那這張照片,毋庸置疑,是他和許諾共同的擁有過的,是‘我們’的。
許諾的眼淚‘唰’的就墜落下來,滿麵慌亂,她忘了掩飾,愣在原地,看著梁慕宸又走近幾步,將照片交到自己手心。
梁慕宸不說話,觸碰到她冰涼小手時,寬厚的手掌有一刹那的顫抖,他在極力克製著情緒。
這段路,走得再慢再困難,他也不後退。
他鬆手時不小心碰到了許諾手腕上的核桃雕刻,他知道,這是他和許諾創建的基金會救助的第一個人,原本無法趕回來的手術醫生是他派專機連夜接回來的,這個小掛件是出自那位老人之手,還有許諾為這老人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離婚後,許諾生活的一舉一動,他都事無巨細的知道,卻僅僅止步在了解,而不能再加入。
執拗如她,高傲如他,這場局,誰都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