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你大爺的，我抽你信不信！”洛琪更加不爽，抽出扶住許諾的手，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她護短的緊，罵許諾，就隻有抽大嘴子一個下場！
“琪琪。”許諾拉住洛琪，示意她別動手，“我有話跟她說。”
洛琪不甘甩下手臂，死命瞪蔡心雅一眼，“我就在旁邊站著，你要是敢動許諾一根汗毛，我就讓你直接被抬著去太平間。”
“洛琪你！”
“夠了。”許諾冷冷看著蔡心雅，披著羊角大衣的瘦小身子卻是有股說一不二的力量。
礙於前幾次都吃了悶虧，洛琪能打能罵的本事又在大學時期就遠近聞名，蔡心雅臉色一拉，隻得妥協，“你和我有什麽好說的。”
“我問你，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她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可這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無論對錯，她都要親耳聽見蔡心雅的回答。
“為什麽？許諾，你真的很可笑，這麽多年，你一點都沒察覺嗎？”蔡心雅狹長的丹鳳眼眯著，笑聲尖銳，“你真的好傻啊。”
許諾安靜著，眸子沉寂，看著蔡心雅的變得扭曲的麵容。
“大一入學開始，我就是有目的接近你的，因為你爸是許氏的董事長，他手裏掌握著我們一家的生殺大權，他高興了，我爸的公司就能勉強支撐著，他不高興了，我們一家就得餓肚子。”
大一那年是金融危機，全國經濟一派低迷，許諾知道，她父親當時也因為生意一落千丈而焦頭爛額，很多小公司投奔過來，甚至想讓父親收購，她當時聽了蔡心雅哭訴，連家都要被銀行收走時，跑回去求父親幫幫蔡氏。
“許諾，你知不知道你笑著跟我說，蔡氏保住的時候，有多惡心，可我還得奉承你，就連最喜歡的人都得讓給你，我和明旭早在初三的時候就認識了，這你也不知情吧。”
“初三就認識了，隻可惜，你瞎了很多年。”許諾冷嗤一聲，抱著雙臂胃裏的惡心隨時會翻湧上來。
原來，她差點讓父親也麵臨破產的收購蔡氏行為，在蔡心雅本人眼裏，這麽一文不值。
“許諾，別自視清高了，你囂張不了多久的，我告訴你，不管是你愛的人，還是你珍視的東西，我都會一一搶過來，直到你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她咬牙切齒，說的囂張，描的重重的眼線像是最後一絲束縛，似乎她眼裏的惡毒隨時都會突破防線，噴薄而出。
許諾冷冷看著，絲毫沒被她爆發的情緒看在眼裏，反而像是見了一出小醜戲般。
良心喂了狗，她終於貼身體會這句話的意思。
“那麽，我們誰都別放過誰，蔡心雅。”
許諾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淡漠收回目光，轉身帶著洛琪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深吸一口氣，清澈的瞳孔波濤洶湧，良久才恢複正常。
洛琪一直在旁邊沒說話，她不知道二人談了什麽，隻看得出一向溫和的許諾臉上的嫌惡之情太濃太濃。
“琪琪，你二哥還在部隊嗎？”
許諾突然發聲，洛琪愣了愣，“在，什麽技術部，還挺牛的，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拜托你二哥一件事情。”許諾看向洛琪，神色鄭重。
“有什麽事趕緊說就是，什麽拜托不拜托的。”
“等下我會給你具體的時間和詳細的資料，我想你二哥幫我查這個東西有沒有被恢複出來，麻煩他一旦東西好了，第一時間送到我這裏。”
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態度堅定。
張秘書前些天說父親遇害當晚的資料被神秘人馬帶去了軍方，她讓秘書別再查下去了，理由很簡單，因為這隊人馬是梁慕宸的手下。
她原計劃是等被毀壞的視頻恢複再從梁慕宸那裏入手，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蔡心雅的一席話，再次震撼到了許諾。
所有人似乎都是有備而來，算計著籌謀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梁慕宸呢？
今天他為什麽都不出現？花幾十個億買自己三年真實目的是什麽？
許諾暫時沒心思深究，她現在隻想做到答應自己的話。
誰都別放過誰。
“琪琪，這件事要保密。”
洛琪點點頭，她能看得出來，剛剛的談話不如人意。
許諾和自己一樣，為蔡心雅被騙而不知感到悲哀，可偏偏蔡心雅太過自負，所以許諾連最後的一絲憐憫也不願施舍給這個當初的好朋友了。
想必許諾做的這一切都與老爺子的死因有關係吧，洛琪沒多問。
二人在噴泉旁的長椅上坐了許久，許諾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放空著，一言不發。
起身要回去時，許諾突然捂住肚子，表情痛苦。
“又痛了？”洛琪趕忙又扶她坐好。
許諾卻搖搖頭，抽著冷氣道，“沒事兒，我可以走。”
“痛到昏迷才算有事？”
清冷的男聲突兀從後方傳來，他今天身穿灰色羊絨大衣，秋風吹著衣角在修長的腿邊肆意飛舞，煞是好看，他看許諾仰著小腦袋的臉又浮上些蒼白，眉心擰了擰。
“你來了。”她低下頭，放在小腹的手莫名緊了緊，笑的平常。
洛琪識相的站到一邊，留給二人足夠的空間，但看著他們的狀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思考間，梁慕宸又開了口。
“回去吧，外麵風大。”
說著，梁慕宸彎腰將許諾慢慢抱起來，托住她腰肢的同時，把小人兒完完全全塞進了帶有淡淡體香的大衣裏。
許諾下意識勾住他脖子，看到身後洛琪壞笑的表情，想說的話通通咽了回去，乖乖縮著身體，窩到梁慕宸懷裏，聲音隻有彼此能聽見，“謝謝你。”
“謝我什麽？”他挑眉，用腳推開醫院玻璃門，動作間，小人兒溫熱呼吸猝不及防順著領口溜進胸膛，癢癢的，撓著他的心。
“謝謝你抱我回來。”許諾附在他耳邊，又輕輕回答一句，隨後立馬鑽回他懷裏。
或許是他的外套太過溫暖，先前複雜而又漫長的思考全都淡了去，隻留一些踏實在心頭。
“別再生病，就是對我最好的謝意。”他聲音沉穩不驚，聽不出情緒。
跟在後麵的洛琪眼疾手快小跑上前，替梁慕宸開了病房的大門，聽見他嘴硬的斥責，分明滿是寵溺的意思在裏麵，自己放心的笑笑，丟給許諾一個‘我先閃了’的眼神，悄無聲息退出病房。
許諾鬆口氣，洛琪走了，她就不必擔心露出破綻了。
如果讓洛琪知道這場婚姻不過是利益的交換，她真的會去掀了梁慕宸公司的屋頂，許諾希望洛琪依舊做一個愛八卦大大咧咧的好閨蜜陪在自己身邊，至於這所有的一切，她有能力自己承擔。
“還痛嗎？”梁慕宸把她放到床上，淡淡看著她。
許諾則有些局促，第一次見梁慕宸這樣認真的眼神，帶著些關切，她慌亂別過頭，去扯快要掉到地上的被子，一緊張，小腹的痛感就更加強烈了。
她卻矢口否認，“好多了。”
梁慕宸伸手去幫她把被子整理好，兩隻手的參與，在一張小小不算太亂的被子上，有些手忙腳亂，兩隻手無意觸碰間，惹得許諾又是一陣心驚。
這感覺和昨晚夢裏的那雙手，很像……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你都不記得了？”梁慕宸把她被子的邊角掖好，嘴角染上些笑意，難道她連自己氣勢洶洶向小女生宣布主權，說自己是他老婆的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虧他還放下麵子為這隻小壞貓圓場。
“昨晚我去了酒店的後花園，接著你也來了，然後……”她頓住，想起老樹下，臉紅心跳的一幕，咬緊嘴唇，不再說下去。
“吧唧。”梁慕宸毫無征兆的在她嘟起的粉唇上落了一個吻，眉眼笑意更深，“這樣以後，你就全都忘了？”
“忘了……”許諾尷尬的眨了眨眼，向後挪了挪腦袋，躲避梁慕宸湊近的英氣五官，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
“沒關係，以後有機會慢慢回憶。”他說的極慢，拖著尾音，眯著眸子，沒揭穿她破綻百出的撒謊行為。
“喝醉了，無非就是發發酒瘋，沒什麽需要記起來的。”
其實許諾記得，尤其是大喊，‘我是梁慕宸老婆’那句，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上帝作證，再往後的事，她就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除了被洛琪稱之為夢的那一段以外。
“等你身體恢複了，我會帶你回一趟梁家。”梁慕宸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兩腿優雅交疊，話鋒突轉，說出了昨晚做的決定的一部分。
“見你父母嗎？”
“見我父親。”他糾正道，神情變得淡漠，卻也毋庸置疑。
“好。”許諾點點頭，看著他冷峻的麵容，不知怎麽，心裏某個地方被牽動著，感覺並不好。
她知道，梁慕宸有個繼母。
重組家庭，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縱使繼母再溫柔以待，他心裏的疤都很難愈合。
畢竟是生身母親的別離後，還沒從難過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又要被迫接受另一個人陌生人的闖入，她很能理解這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