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南渡
第211章南渡
出城後，一行人繼續南行，直至距離渡口數裏處停下。
“有李重威這神來一筆，足夠我們南渡了。”崔矩估算道。
在大家都以為李重威會把他們捉拿起來的時候，他們卻已經出逃了，這不就是最好的掩護麽？
江映桐心急如焚：“晉帝如此急切地捉拿我們，肯定是想把子珩和他的部下一網打盡，子珩的處境更是危險。”
崔矩道：“正因如此，大人才會暗示我盡快帶你們離開，如此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江映桐聞言冷靜下來：“他的確有應對之法？”
“大人背後還有齊國公府，勢力盤根錯節，不是晉帝想除就能除的。”崔矩安慰道。
江映桐對此半信半疑：“晉帝若是鐵了心想出掉齊國公府，皇權終究大過一切。史上又不是沒有不顧眾怒一意孤行的帝王。”
雖說皇帝與臣子也是時時刻刻都在博弈，一方退一步，另一方就會進一步。但皇帝終究是皇帝，想殺臣子總有一萬個理由能殺。
崔矩無奈歎道：“凶險總是有的，齊國公府走至如今，本就是在走懸絲啊。就算我告訴你大人此去是十拿九穩的，你信嗎？”
江映桐搖搖頭，心頭卻是沉甸甸的，十分擔心楊葉樓。
初涼夜又不甘寂寞道：“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男人雖然靠不住，但也不能靠女人不是？你也沒那個能耐給他靠。”
“你不說話能死啊？”江映桐不耐煩道。
“能瘋。”初涼夜叭叭道。
卷柏走到江映桐身邊道：“姐姐，我去京城找師父吧。確認師父平安後，就給你帶消息來。”
江映桐道：“胡鬧，子珩正是不希望我們入京，才會私下讓崔先生帶我們南下。你這個時候找過去，不是給他添亂嗎？路上碰到敵人，你能打得過？你被抓了，是不是還要子珩設法救你？”
卷柏不說話了。
崔矩看向後麵：“來了。”
郭捕頭一行很快過來會和：“久等了。”
崔矩道：“不久，走，渡江。”
“我等就不去了，待你們順利南渡後，我等還要去追隨我們總管。”郭捕頭卻道。
在他們心中，楊葉樓永遠是行軍總管，而不是什麽芝麻縣令。
原本護著江映桐一行出行的護院們也紛紛走向郭捕頭：“總管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也絕不苟且偷生棄總管於不顧。”
崔矩深深看他們一眼：“好吧，珍重。”
“各位珍重。”郭捕頭等人拱手道。
夜風蕭瑟，眾人在郭捕頭等人的送別目光中轉身南去。
他們包了一艘大船，直接南下。
孩子們怪激動的，他們還沒坐過船呢。
江映桐扶著欄杆看向北麵，楊葉樓前途未卜，她們南下也同樣前途未卜，一時間悲從中來。
“別看了，等到了南啟，我帶你們回百草穀。”初涼夜拍著胸脯道。
江映桐於她有救命之恩，她怎麽報答也不為過。
然而她等了一會，也沒見江映桐開口，心說該不是被江風一吹給吹傻了吧？
初涼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去摸她的額頭。
江映桐抬手揮開：“你好煩啊。”
初涼夜見她有反應了，遂輕身一躍坐上欄杆，晃著雙腿：“我是為你好啊，你看你現在像什麽樣？為個男人牽腸掛肚的，多醜啊。”
江映桐正色道：“我不是為了個男人牽腸掛肚。”
“你還不肯承認？”初涼夜不信，“我找個鏡子來給你看看，你就知道你現在的表情什麽樣了。”
江映桐搖搖頭：“子珩是我的大恩人又是我的上司，他此去前途未卜凶險未知，我如何能不擔心呢？這種時候，誰還有工夫去想兒女情長的事？”
初涼夜愕然，她沒想到江映桐是這麽想的。可這又恰恰是極合理的想法，倒是她先前的揣度顯得狹隘了。
“抱歉。”初涼夜道歉道。
江映桐搖搖頭，收回目光，轉身看向船艙。江上影駐足門邊看了她一會，見她看過來卻又默默轉身回去了。
顯然，江上影這個時候也是極擔心楊葉樓的。
初涼夜轉為安慰道：“他在官場混了那麽久，早就是老油子了，自有一套保命手段。他比你懂得如何在官場生存，你就安心等他的好消息吧。”
“多謝。”江映桐為她的安慰道謝。
江麵雖闊，但船順風而下，還是很快就抵達了對麵。
今時不同往日，自當初楊葉樓與蕭元胤胡墅一戰後，兩國就簽署了和約，恢複了通商往來，不管是南人北上還是北人南下，都要方便得多。
而崔矩就在縣衙做事，偽造些官憑路引身份文牒還是輕而易舉的。
過了關卡後，眾人就去處產生了分歧。初涼夜希望江映桐跟她回百草穀，崔矩則想帶他們回崔氏南支。崔氏是大族，除了北方嫡支之外，在南方也有一支龐大的分支。
初涼夜道：“素聞先生算無遺策，此時怎麽出這樣的昏招？崔氏南支多在南啟朝廷為官，你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崔氏宗族同氣連枝，不論是北支還是南支，都會庇佑崔氏族人。”崔矩道。
這跟在哪當官沒有關係，若是有南支的崔氏族人逃到北方避難，北支也會收留。
“你忘了你一計使南啟葬送三十萬大軍，還折了幾個名將？”初涼夜反駁道，“一旦暴露，那可是滅頂之災。”
崔矩遲疑了，雖說先前是各為其主，可南啟的損失太大，難保啟人不會拿他泄憤。
江映桐便給台階道：“先生好意，隻是我們還是不去崔氏了，先生是崔氏族人，崔氏南支庇護先生無可厚非，可我們這麽多人又憑什麽叫崔氏庇護呢？崔氏沒有這樣的義務。至於百草穀也是一樣的，若我一人去也就去了，可畢竟還拖家帶口的，確實不方便。若是做客也就罷了，可長久住著像什麽樣？”
初涼夜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慈幼局的人也照顧我良久，如何不能去百草穀避難了？”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又看向江上影：“相信我師父也很樂意江院使駕臨百草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