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祥瑞作假
祁氏一看這陣仗頓時就慌了,她身邊的大太監朱休匆忙的趕到她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祁氏臉色大變。
一旁早就等著的元貴妃見狀立刻便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麽,便開口說道:“大皇妃啊,你怎麽臉色這麽慌張,大皇子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祁氏聽到消息後雖然心裏惱恨的不行,但她和廢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隻能幫著他遮掩一二,“貴妃看錯了,臣妾隻是擔心夫君的身體,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男席那邊聽到響動自然也是望了過來,於是七皇子接話:“皇嫂,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啊,說出來我們也能幫上一二。”
祁氏狠狠地瞪了眼廢太子,還是想要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但還沒等她開口,皇上便冷冷的說:“朱休,過來。跟朕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太監猶豫的看了眼祁氏,便走到了皇上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太子與如嬪私通.……”
“你住口,休要汙蔑我皇兒!”皇後聞言便立刻站起身,指著朱休憤怒地說道。然後幾步走到皇上麵前,幹脆利落的跪了下去。“皇上,大皇子雖有些倔強,有些不當的小癖好,但絕不會幹出這種事情。”
皇上並沒有理會她,隻是緊緊地盯著朱休示意他繼續說。
知道自己改口皇後和祁氏也不會放過自己,朱休便將剛才看見的事情跟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奴才奉命找大皇子,在一處偏殿裏聽見了聲響,便走了過去查看。”他畏懼的看了眼廢太子,咬咬牙接著說,“看見大皇子和一個女子在偏殿裏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我們不敢上前,便輕聲喚了大皇子。後來看見出來的女子是如嬪,大皇子還吩咐我們不要說出來。”
皇上越聽臉色越差,最後猛地一拍桌子氣得站了起來。
“孽障!”
廢太子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麵前,匍匐在地。“父皇,求您繞了兒臣,兒臣是被迷了心竅。”他麵色慘白不住的哭嚎著,“兒臣是被那個女人勾引的啊!兒臣一時沒有把持住……”
皇帝一言不發,走到廢太子麵前一腳踹了過去,把他踹得四仰八叉。廢太子身形高大,頗為英勇,這一腳便被踹翻在地,可見皇上有多生氣。
如嬪本是皇帝這幾個月來的新寵,風頭正勁。一時間突然得知自己的寵妃竟然被兒子染指,皇帝的憤怒可想而知。他本就覺得這兩年身體大不如前,這如嬪又搞出一個紅杏出牆,更不是在暗戳戳的說皇帝不行嗎?
宮宴上發生這種事,一時間人仰馬翻的,皇帝也沒有了繼續的心情,揮揮手便讓連公公吩咐結束。但他自然是沒有忘記自己這個好兒子,命人架著他和如嬪去了乾清宮。
宮宴戛然而止,一眾王公大臣和命婦們都在內侍的安排下離宮。本是大喜的日子卻在最後關頭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讓大家心裏都有了一絲疑慮。宮宴桌與桌之間間隔頗大,很多大臣實際上什麽也沒有看見。
隻是柳家人和祁家人臨出宮時都有內侍匆匆的在家主麵前耳語了一番,兩家人都難掩自己的震驚。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他們做些什麽了,隻能規矩的回到府上戰戰兢兢的等著皇上的宣判。
畢竟是家醜,皇上也沒有留下太多無關緊要的人,但皇族的幾個皇子皇妃坐的都比較近,聽到的也不少,自然不能直接放出宮去,便一道留了下來。
如嬪的說辭和太子截然不同,“皇上,妾身半月前遇見了大皇子,一時情難自製便做了傻事……”她老老實實的將所有事情交代了出來,絲毫不顧及一旁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太子。
說起來,這個如嬪便是柳家的另一張底牌,是他們千挑萬選從宗房裏跳出來的女子,為的就是能夠牢牢把握住皇上的心。可惜這如嬪雖然足夠吸引皇上,但畢竟是年輕女子,看見了比皇上更年輕更勇猛的大皇子,自然是根本把持著不住。
於是這次,便著了軒轅瑾曜的道。
沒錯,這次的事情是木清軒轅瑾曜一夥人一手導演的。從一個月前便開始布置了,引了兩人相遇,然後便是幹柴遇著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皇上勃然大怒,直接揮了揮手說道:“如嬪突發疾病身亡,快帶下去吧。”
如嬪臉色大變,“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了響頭,“皇上妾身不想死!求您救救妾身。”
可能是對這個女子還有一些憐惜之意,皇上難得的走下寶座,在她麵前站定,“你和皇子私通本就是死罪,朕饒不了你。”
“皇上,哪怕把妾身隨便扔到哪個寺廟裏常伴青燈也是好的啊!”如嬪害怕的哭喊著,咬咬牙說道:“皇上,妾身用一個秘密換自己不死好不好?”說著,她竟拽住了皇上的褲腳,淚眼朦朧的看著皇帝。
秘密?殿裏的人均是一驚,什麽秘密竟然能夠換如嬪的一條命?
皇上顯然也是從來沒見過敢和自己討價還價的家夥,便點點頭允諾了。
如嬪艱難的開口說道:“妾身本是柳家的旁支,在進宮之前曾在柳家住過一段時間,聽到了一些東西。”
一旁的皇後已經嚇得臉色慘白,若非不是皇上就在一邊已經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的嘴巴撕爛。
“妾身聽他們說要找白色的鹿,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如嬪猶猶豫豫的看了眼皇帝,見他沒有露出不耐煩,便想要繼續說。
“閉嘴!”皇後聽到白色的鹿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竟是顧不上身份,顧不了皇上直接衝上去想要捂住如嬪的嘴巴。
但皇帝畢竟是習武之人,敏銳的發現皇後的突然動作,抬腿一踢便直接將皇後踹飛了出去。“噗!”皇後吐出了一口鮮血,直直的昏了過去。
如嬪被嚇得膽戰心驚,心一橫尖聲叫道:“柳家的祥瑞是假的!鹿是用糊牆的白泥塗抹上的白色!”
全場嘩然,幾個皇子更是恨不得自己不在當場。
這種欺君的事情,柳家竟然這麽大膽?眾人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白泥塗出來的白鹿,大家竟然沒有看出來,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皇上一個趔趄,連公公及時的扶住了他。隻見他雙手顫抖,麵色通紅氣得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種時候,凝霜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大家紛紛往她指的地方望去,之間皇帝不遠處,皇後昏倒的地上竟然有一包白色的粉末。這下,皇帝站不住了。“太醫,快宣太醫!”連公公心知皇帝的意圖,趕忙叫道。
不一會,太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向皇上行了行禮。
皇上已經回到了寶座上,皇後被攙扶進了內殿,而廢太子依舊跪在大殿上。“你看看這包粉末是什麽東西?”皇帝示意連公公遞給太醫剛才的粉末。
太醫又是聞,又是點了點嚐,片刻大驚失色的跪了下來。“皇上,這是頂級的砒霜啊!”太醫麵露驚恐,“這粉末隻要半個指甲蓋那麽一點,便可以直接殺死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皇上頹然的倒在了寶座上,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今天本來是他的大壽,但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猝不及防,也升起了濃濃的疲倦感。
如嬪的事情,無論放在那個男人身上都是奇恥大辱,尤其是對一個對自己的身體開始產生懷疑,產生不自信的人。
自己的親兒子和女人對自己的雙重背叛,尤其是對於多疑的皇帝來說,這無疑是表露出了如嬪對自己的嫌棄和她在自己死後想找後路的念頭。
更何況後麵從皇後身上掉出來的砒霜。柳家,果然是柳家啊!皇上略微一想,便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串了起來。如嬪出身柳家,知道柳家想要通過皇後毒害自己,但她又想為自己找個後路,便纏上了當時還是太子的軒轅煌昊。
好一個柳家啊!這短短的時間裏,皇帝已經做出了決定。“孽障,你勾搭自己父親的女人,罪無可赦。”皇帝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軒轅煌昊,“朕決定除你玉碟,貶為庶人。”
軒轅煌昊剛想開口求饒,話還沒到嘴邊,便被皇上的冷眼給逼了回去。
“至於你,”皇上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如嬪,淡淡的開口說道:“鑒於你揭發有功,就酌情趕出宮,送到相國寺裏做個姑子吧。”
如嬪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陡然間聽到這個結果,激動地連連磕頭。嘴裏不住的感謝著皇上,淚流滿麵。
雖然如嬪哭的梨花帶雨,倒也別有一番滋味。但皇上再沒有看過她一眼,轉身便看向軒轅瑾曜說:“老三。”
“兒臣在。”軒轅瑾曜往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彎著腰抱拳。
“你帶著大理寺少卿和木清,將柳家闔府上下全部壓進大牢,聽候審判。”
“是!”軒轅瑾曜毫不猶豫的應聲。